第09章「主母」真是一座好大的山

海棠站在旁邊，始終沒有插手，卻在小桃子二人擺好早餐后，突然積極笑道：「小姐！奴婢前去請大人過來用餐！」

她如一孩童般，天真笑著點了點頭「嗯！」

海棠一臉喜色轉身欲走，路過秋月時，秋月微微側身，目光隱隱擔憂，卻低垂頭，不發一言。

她安靜坐在那裡，隔壁傳來了海棠敲門聲「咚咚、、、、」。

海棠似是壓著嗓音，聲音帶著有些爹氣「代仁！早餐已經送來啦，您現在要過去用膳么？」

坐在隔壁屋子中的主僕三人，渾身打了個冷顫。海棠心道是挺大，連師傅注意都敢大！

她只聽見一聲「嘎吱」響聲。沒過多久，師傅便出現在門前，師傅腳步聲很輕，海棠蹬蹬地也隨後出現在師傅身後。滿面紅潤，不知是小跑造成的，還是別的原因。

師傅走到她面前，身後站著的小桃子連忙要彎腰移出椅子。海棠突然撞了小桃子，依然是那帶著爹氣嗓音「代仁！請左！」

師傅扶了扶衣擺，坐下。海棠連忙盛一碗米粥放在師傅面前，有拿出一雙筷子擺放在碗旁。

師傅坐在那裡，紋絲未動。

她埋頭喝著碗里米粥，抬眼笑著看著師傅「師傅！今天食堂煮的稀飯很好喝，您快嘗嘗。」海棠露出鄙夷表情，但是很快又堆起笑容，伸手拿了一根油條放在師傅面前空碟子上。

他坐在那裡，望著她，沒有動面前的碗筷。

她想起師傅這人潔癖很重，停下喝粥動作，微微轉過脖子，對著身後站立的秋月道：「秋月姐姐，麻煩你從新盛碗粥。」

秋月應道：「偌！」

海棠面色有些難看，但是卻沒有發作，也許是看在師傅在場的緣故。秋月不敢有絲毫怠慢，一手捧著碗底，一手拿著湯勺，盛粥過程中，手完全沒有碰到過碗邊。又重新擺上一雙筷子到師傅面前，將剛剛海棠擺放的食物收置一邊。

她將秋月動作盡收眼底，嘴角微微翹起，對著秋月甜甜一笑。

師傅抬手，拿起檯面上筷子，夾了一根油條，放入口中。

海棠牙齒咬了咬下唇，又鬆開，臉上繼續掛起笑容，詢問道：「大人！可要取下面具？」這一次，海棠倒是沒有再爹氣說話。

師傅自顧自的吃著早餐，完全沒有理會海棠的意思。海棠面上有些僵硬，她也有些煩悶，便道：「師傅他不喜歡別人碰他。師傅平常話語很少，我都很少聽見師傅回答我。你們下去吧，這裡不需要你們伺候著。」

秋月和小桃子躬身行禮，齊聲道：「偌！」兩人一起退了出去。

海棠似乎想要解釋，眼神有些不悅「五小姐！主母安排奴婢來照顧您，用膳期間，奴婢怎可退下！若是落到主母耳中，不是說奴婢不懂規矩嗎？」

她心中憤憤，居然拿主母壓她。她低垂下脖子，假裝埋頭吃著碗里粥，聲音含糊道：「嗯！那海棠姐姐就留下吧！」完全一副害怕主母，只好任命模樣。

海棠眼中得意，一閃即逝。

屋外，院中，小桃子和秋月兩坐在桃樹下，那快光滑大石頭上。

「小桃子妹妹，小姐平常有什麼喜歡，有什麼忌諱？你給我說說，免得我觸犯了，就罪過了!」秋月語氣陳懇。

小桃子輕笑起來「呵呵……秋月姐姐不必這般小心。小姐她人可好了，小姐很安靜，經常一個人坐在屋中。我們只要做好自己事情，沒事不要去打擾她即可。」

秋月聽后，一番道謝。兩人又聊了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尋思著屋中主人也差不多快用完餐了，兩人拉著手，笑呵呵地走到屋子門前站著，等待著主人的召喚。

屋內，她和師傅二人用完餐，海棠站在師傅旁邊，立刻遞上手絹。師傅繞過海棠，走出房間。

小桃子和秋月見師傅出來，心道小姐應該也用完餐，便雙雙踏進房中。

她起身，朝著院中走去，小桃子收拾著桌子，秋月拿起抹布準備擦拭。海棠站在一邊，看著，絲毫沒有幫忙的痕迹。秋月低著頭，擦著桌面，絲毫不惱怒。

林奶奶年紀大，這些瑣事一直以來都是小桃子一人在做，雖然現在新添加了兩個丫鬟，但是，誰知道哪天主母就把人給調走了。

她踏出房門，便看見師傅站在桃樹下。

已經春末的季節，桃花早已經落的所剩無幾，師傅一身火紅衣裳，站在那裡，長及搖身的銀色，隨著風兒刮來，擺動著。鳳凰面具遮掩著師傅容顏，不知道面具下師傅是何等面貌。

她有多久沒這麼安靜地觀察過師傅。她輕輕走過去，伸出小手，搖了搖師傅衣擺，脆脆童音問道：「師傅！您為什麼喜歡穿紅衣？」

師傅低頭，望著她，久久不語。

她仰著頭，望著師傅，等待師傅回答。

小桃子和秋月已經將房間收拾整齊，海棠不知道去了哪裡。桃樹下，她仰著頭望著師傅，師傅低頭，兩兩無語。她猶記得，上一世，她也是這麼做，最後她敗給了師傅，沒問出來答案。這一次，她一定要知道答案。

林奶奶拄著拐棍，上前，語氣關懷問道：「小小姐！脖子疼吧，快坐下。」

她任然仰著頭，望著師傅「林奶奶，我不累。您去忙。」林奶奶拄著拐棍，走開了。

小桃子和秋月站在一邊，兩人小聲竊竊私語。

「小桃子妹妹！你看小姐和大人兩個這是要準備比到什麼時候？」

「小姐貪玩，我也不知道。嗯，只要小姐不去爬樹，她想怎麼玩都成！」

她聽著兩個丫鬟的對話，差點沒憋住。小桃子，小姐她怎麼就貪玩呢！又堅持了半柱香，師傅最終還是妥協了。

師傅輕吐出兩個字「等人！」不辨男女，不分老幼的聲音。

「等誰？師娘嗎？」她追問道，師傅收回視線，不再看她，仰頭看著頭頂的桃樹。幾朵可憐兮兮的桃花掛在枝頭。

她明白，再問，師傅也不會再回答她了。秋月上前扶著她，一手揉著她的頸椎。

小桃子則噴著一杯茶水，湊著眉頭「小姐！你別怪奴婢多嘴，大人不願意講的事情，你卻執意去問。這和揭人傷疤有什麼區別！小姐，你如今再過兩年便及笄了，不可再這般小孩心性。」

她絲毫沒有生氣，好笑看著小桃子，小桃子臉紅透透的，不知道是太過於緊張，還是端著茶水有些熱。

小桃子一副無奈表情「小姐，你還笑。奴婢在很認真和你講。」

她點了點頭，收斂了笑容「嗯，知道了，小桃子姐姐。」。

師傅看了會樹枝上點綴的幾朵桃花，便回房間了。秋月去管家那裡，領一些還缺失的日常用品。

小院里，只剩下她和小桃子。小桃子愁容滿面，詢問道：「小姐，主母將這兩人放到咱們院中，意欲何為？秋月看起來倒是個好相處的，那個海棠，一臉狐媚色，眼睛珠子都快粘在小姐師傅身上。」

小桃子不說，她也知道。主母突然安插這兩個人進院，自是有目的。秋月，倒是沒什麼，本本分分做著自己事情。海棠卻不一樣，海棠卻會與她頂嘴，每每都拿主母壓她一籌。

她仰起頭，看著樹枝上那朵嬌嫩桃花。也不知道它會何時凋謝。她說道:「不必在意！」

小桃子聽話領命「偌！」便再沒繼續探討此事。

晚飯時，海棠才回到院中，卻沒有任何一人好奇此事，也沒有誰問。

三日後，師傅把她喚道他的房中。合上房門，將一干閑雜人關在門外。海棠著急，拍打著房門「小姐！快開開門，奴婢還沒進去！」

她說道：「海棠姐姐！你們就在門外等候一會吧！師傅不許你們進來。」她拿師傅說事，希望海棠可以知難而退，但是，她顯然低谷了海棠臉皮程度。

海棠還想再掙扎，接著爭辯道：「小姐，主母讓奴婢來好生照料你，小姐，你要想想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大人畢竟是男子，你若和大人這麼待在屋中，有損清規。」

她有些佩服海棠，這種借口都能想的出來。從師傅住進她這小院，還有什麼清白可言。

師傅也許是聽著有些煩了，也沒見他怎麼動作，只見手臂對著門口一揮。外面傳來幾聲尖叫聲。

「啊……」

她悄悄走到門口，透過門縫，看著屋外情況，幾個丫鬟跌坐在院中。前世，她只知道師傅非常厲害，具體怎麼個厲害法，她就不清楚。

今，看見師傅一出手，甚是佩服。至少前世修鍊高深內力的她，隔著門，又不損壞門情況下，讓門外之人跌坐在院中，她是做不到的。

只是，前世，海棠也這麼鬧騰過，師傅並沒有出手，為何今生就出手了。她有些不解，但是卻沒有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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