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風繁
「你是？」風繁聽了此話，又是一驚，「你是前朝的人。」
「上次在山谷讓你給逃走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曦月懊悔，「若是當時將你殺了，我家小公子與王爺都不會死。」
「你們王府……」
風繁不信，「你是說，定國王也是前朝的人？」
「總之，王爺不是我們的敵人……」
曦月朝周邊的人使眼色，既然身份已經曝光，那風繁就必須得死。
她身姿一躍，一手執鞭，一手拿劍，朝風繁進攻而去，「我母親乃是大禹九公主的親衛，你死在我的手上，不冤。」
「你是說九公主李筠？」
大禹后朝，皇帝有一個小女兒，兄弟姐妹之中，排行第九，人稱九公主，傳聞她美若天仙。
「她果然還活著？」風繁一面後退一面拔劍抵擋。
「公主早早仙逝，不過我們的少主人還在。」
「你是說蘇昱？」風繁心中又是一驚。
曦月並未正面回答，而是一心一意地連同他們的人圍剿風繁，可是他的武藝是在高強，兵器也很是得力，上次在山谷能夠刺傷他，完全是因為被狼群耗費了太多體力，此事竟然是討不到半點好處？
突然，風繁的劍重重地劃在她的手腕上，她一疼，手中的劍就便落地了。
風繁一手將曦月圈住，劍立刻到了她的脖頸處，他帶著些欣喜的道：「原本只當他有輔佐之才，沒想到他還有帝王之命啊，果然是個值得費工夫的對手。」
風氏一族雖隱居汾陽，卻並非不理天下之事。
只是，他們自認為凌駕在眾人之上，即便是天子也不過他們手中的棋子。
風繁難得遇見一個可以一較高下的對手，他極其珍惜。
他想，他與蘇昱的較量才剛剛開始，他的鬥志被徹底的激起。
「將軍。」
然而，就在此時，明珠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風繁定神一看，且見被他桎梏在懷中的女人，並非曦月，而是明珠。
她穿著他親手在狼身上拔下來的那件狼皮，紅艷似火的色彩，讓她明艷動人。
就是這一刻的驚愕，一把匕首刺入了他的腹部，痛覺讓他恢復了神志。
「無恥之徒。」曦月鄙夷道，「明知我家少夫人乃是有夫之婦，竟敢覬覦，死有餘辜。」
風繁受了傷，便如同泄了氣，一時戰鬥力，直線下降。
四面八方的繩子襲擊而來，將他團團困住。
木昂及時趕來，瞧著風繁道：「我追殺了你一輩子，你若不死在我的手裡，我這輩子白活了。」
風繁頓時如被激怒的猛獸，身子一猙，那些繩索便全部斷裂，「我在戰場上，以一敵千，就憑你們也想殺我？」
然而，話音還未落下，風繁又出現了幻覺，明珠就在他的面前，「我祝將軍戰死沙場。」
那一剎那的失神，風繁的身上又添了一刀。
他急忙回頭，明珠又擋在了他的面前，「還我兒子。」
「我不是故意的。」風繁解釋道。
一時的鬆懈，後背又被刺了一劍。
如此反反覆復，他終究還是倒下了。
「皇上，打蛇打七寸，您說蘇家最厲害的人是誰？」
「是誰？」皇上思忖后道，「是蘇昱。」
「不，是蘇晨。」
風繁倒下的那一刻，恍然間，想起他對皇上獻計的情景。
他胸有成竹地說：「只要控制住了蘇晨，便一定能夠控制住蘇家。」
那抹刺眼的紅色，落了下來，風繁的耳邊縈繞著那曲《無衣》。
腦海里，全部都是明珠的身影與聲音。
「怎麼會？」
他不信，不信自己對明珠有所謂的男女之情。
他想，他只是想要跟蘇昱較量而已。
他只是想知道蘇昱這種人喜歡的女人是怎樣的？
可是，不知什麼時候起，這種情愫早早變了。
那件狼皮披風落下，蓋住了風繁的臉。
木昂不可思議地道：「萬萬想不到，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風大將軍，是這樣被我們殺的？」
「他送出這件紅狼皮的時候，就該想到自己會這樣死。」
曦月的目光落在那披風的一角，上面銀色視線紋綉一個「雅」字。
當日，明珠特意將這件紅狼皮好生處理了。
她說：「這可真是個好東西，我真想給蘇昱穿，不過，他一定會膈應，扔了怪可惜的，不如我們做成披風送給風小姐吧。」
……
定國王出殯，滿城縞素。
京城百姓，夾路相送。
一場盛大的喪事，勞財傷命，百官民眾，怨聲載道。
送葬的隊伍，逶迤長蛇，壯觀無比。
蘇華蘇昱等人騎馬走在前頭，明珠玉姝乘坐在馬車走在隊伍的後半段。
「咳咳。」明珠咳嗽了兩聲，玉姝忙著為她拍背，「這些日子，你太過勞碌了，身子都壞了。」
「畢竟還年輕著，沒什麼大礙。」明珠擔憂道，「倒是蘇昱，著實令人擔心……」
玉姝道：「你更讓我擔心。」
明珠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我沒事的。」
「那日，你說你撐不住了，我實在是嚇壞了，你說的那些話，更是讓我嚇壞了。」
此時的明珠倒也分不清楚，回到現代的事情，是真是假，總是，橫豎，人生也是一場夢，她倒也是看開了。
「倒是不知什麼時候起，我們活得這般累了。」
玉姝嘆氣，「大概是純惠皇后薨后吧。」
當日《秋日物語圖》的創作情景，歷歷在目，只是人的心境，卻再也回不去了。
明珠突然想起了，當日蘇昱為曦月與稚奴牽紅線的事情。
「小夜。」明珠忙著喊了一句。
玉姝驚訝地瞧著她，她可算記起來小夜也跟著晨兒一起墜河了，她努力裝著平靜，又喊「雨露。」
一個穿著白色孝服的丫頭到了馬車前，「去把稚奴喊過來。」
過了一會兒，稚奴騎馬過來了。
明珠問：「曦月呢？我好幾日沒見她了。」
稚奴道：「我也幾日沒見她了。」
「她是你的妻子，你怎麼……」明珠教訓道，「幾日不見她，你也不找她？」
「她不是我的妻子。」稚奴冷冷地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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