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植物人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躺在床上的人依舊躺在床上。宋含櫻自從那次被李總綁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她的臉色依然很好,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你怎麼還不醒來?又不乖了是不是?我已經等你很久了,聽話,醒過來看看我好不好?」
厲昊彬所有的冷漠都已經消失殆盡,他的眼底只剩下苦澀和濃濃的愛意。
他身上的衣服有一些皺皺巴巴的,也不知道是多少天沒有換過了。
他的臉上多了很多的鬍鬚,整個下巴都被那些亂糟糟的鬍鬚包圍了。
他的頭髮也長長了不少,但是一直都沒有打理過。
「含櫻,我現在都不招小護士的喜歡了,她們原來還經常在病房外面偷著看我,可是現在都已經不來了。我偶爾碰上一兩個她們也不正眼看一看我。」
厲昊彬的聲音有一些沙啞,也不知道坐在這裡說多少話。
他雖然說的委屈,但是臉上卻沒有一點委屈的神色,他的眼睛里只有躺在床上的宋含櫻,再也容不下另外一個人了。
厲昊彬握著宋含櫻的手微微加了一點力量,他看上去很平靜,可是他心裡很慌。
一想到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宋含櫻還是躺在床上,他甚至不知道宋含櫻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也不知道宋含櫻能不能夠醒來,他就手腳發涼。
這段時間太難熬了,他幾乎每一天晚上都會做夢夢見宋含櫻醒過來,然後他就醒了過來急切的跑到床邊看一看她是不是真的已經醒了過來。
他已經記不清他請了多少個著名的醫生前來幫宋含櫻診治。
每一次他都滿懷希望,但是每一次都是打擊。
只要他找來一個醫生,那個醫生出來以後就對著他搖搖頭。
他現在看到搖頭的動作都已經有一些麻木了,但是他再也不想看到這個動作了,這根本是每一次都往他的胸口上插一把刀。
「宋小姐吸入了大量的迷藥,那些迷藥里慘雜了太多的迷毒。
宋小姐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就是這些迷毒,只要這些東西沒有辦法從身體里除去,她很容易就這麼一直保持這種昏迷的狀態。」
「沒有辦法讓這種迷毒加速排去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還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宋小姐還是有機會醒過來的,只不過……」
厲昊彬鎮定了一下,冷靜的問道:「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宋小姐醒過來以後有很大的幾率會成為植物人,所以還請厲先生做好心理準備。」
厲昊彬記得他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腦子裡一片空白,他應該是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大腦里只剩下了一句話:
宋含櫻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都說男人輕易不會掉淚,但是那個時候他的眼淚就是控制不住的在他的眼眶裡打轉。那個跟他談話的醫生都被嚇到了,一個勁地把紙巾往他的懷裡面塞。
「厲先生,你也不用這麼悲觀,世界上的奇迹多了去了,沒準宋小姐什麼時候就醒過來了。人體的自動代謝功能很強,現在說什麼都為時過早。」
厲昊彬知道那個醫生當時的一番話是在安慰他,可是他偏偏就是相信了。
宋含櫻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奇迹,她在創造一個奇迹很正常。
「含櫻,那些醫生都說你是可能創造奇迹的,那你平安的醒過來好不好?」
厲昊彬將宋含櫻的手微微抬了起來,他低下頭輕輕在上面落下了一個吻。
這樣的話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了,可是這個奇迹至今都沒有發生。
「打擾了。」
厲榕的聲音在病房門口響起,她輕輕推開門就看到了自己的哥哥一直盯著宋含櫻。
看來她得到的那些消息都是正確的,厲昊彬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確實不是很好。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不修邊幅的厲昊彬,以往的他從來都是整潔乾淨,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流浪漢。
「宋含櫻還沒有醒過來?」
她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病床上躺著的人,微微嘆了一口氣。她身後的男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厲榕點了點頭,提著手上的東西走到了厲昊彬的面前,
「我從家裡帶來了一些你喜歡吃的菜,你吃一點。」
厲昊彬搖搖頭,
「沒胃口,你還是帶回去吧。」
厲榕一把抓住了厲昊彬的肩膀,使勁把他掰了過來,
「我知道你沒有心情,但是如果你都倒下了,你怎麼還能指望宋含櫻醒過來?她的家人都沒有了,她能夠依靠的就只有你了!」
她把東西飯盒強硬的塞進了厲昊彬的手裡,他看了那飯盒很久,終於吃了下去。
厲榕看到他動筷子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怕厲昊彬就這麼倒了下去,但是現在看起來他應該還是能夠堅持下去的。只要宋含櫻沒事……希望宋含櫻千萬不要有事。
萬一宋含櫻就這樣了,那麼厲昊彬……厲榕簡直不敢往下想,不管怎麼想她都渾身冒冷汗。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結婚?」
厲昊彬突然抬起頭問了一句。
厲榕搖搖頭,
「我們的婚禮還等著你帶著宋含櫻一起參加呢。」
白一侖拽了拽厲榕的衣服小聲的湊了過去,
「咱們的婚禮時間不是早就已經定好了嗎?那現在是……」
他很想和厲榕早一點結婚,只有真正打上了自己的標籤才算是自己家的。
「你們時間都決定了就按時結婚吧,到時候……到時候我看情況吧。」
「我的婚禮怎麼可能沒有我哥和我嫂子參加?婚禮的時間可以改,我們一定會等下去的,只要宋含櫻一天不醒,我們就一天不舉行。」
厲榕也是鐵了心,所以她都沒有跟白一侖打招呼就這麼定了下來。
白一侖看了一眼厲榕,也朝著厲昊彬點點頭。
「你這樣慣著她不行。」
白一侖聳聳肩膀,一副「我願意」的模樣。
厲昊彬和厲榕兩人聊了一會兒,沒有一個人去注意宋含櫻。
病房內,一支纖細的玉指,在輕微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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