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那一拳的兇猛

向外祖母道別走出醫院已是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了，來到太陽直照行人稀少的一段路上，正往回走的呂旭陽順手從褲兜里取出來了那串黑色晶石連成的手鏈，並好奇地將之套進右手腕口上，觸及也透出一股讓人舒爽的清涼感。-====-

「狗尾巴爛銀草？是一級奇珍，還是能去腐生肌的草藥？」

隨後，呂旭陽又拿出那幾株末節上開著細碎白色小花的長莖草，那草上的花朵在強烈的日頭照耀之下隱隱散發著一股近似螢火蟲尾后的螢光，甚是奇特。

呂旭陽自然不會扔掉它，把它留在身邊，說不定到時候用得著，它或許真比跌打葯、金瘡葯之類的外傷藥物要有效果。

「媽，我回來了！」

呂旭陽一邊掏出鑰匙打開門，一邊舉起空葯壺向母親報告，誰知屋裡沒人答應，大概老媽去輔導學生了。

呂母禮拜六和禮拜日還做兼職的，她帶的是初小學生的數學和英語，過去她還曾做過保姆，呂旭陽心知肚明，母親為了這個家，奔波辛勞，沒有一刻是清閑著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呂旭陽捧起「好玩爽智能遊戲頭盔」戴上，不一會兒，就聽見耳中的那個系統提示音響起來了：

「『母親的召喚之送葯救人』成功完成，恭喜，你得到一顆中級經驗丹和二十五枚銅錢，系統並獎勵聚寶盆一個。」

隨即，呂旭陽只感覺到剛攤開的雙手上沉甸甸的了，左手上是一堆銅燦燦的錢幣和一粒比初級經驗丹大上一圈的黑色丹藥，而右手上托著的則是一個泛黃的木製小盒子，看上去大約是一立方厘米大小的正方體形狀的東西，奇怪盒子的盒蓋像是被鑲死了，根本沒打開的鎖門或是缺口。

呂旭陽正疑惑間，那口小盒子的上面浮出來了它的名稱，正是所謂的「聚寶盆」。

「聚寶盆，天地之寶物聚集於此，你有一定的幾率從中獲得神秘瑰寶。人物等級達到五級別以上方能開啟……」

原來如此啊，呂旭陽這才恍然大悟地吁了口氣，自己的等級還沒到2，離五六級還遠著呢！

把銅錢和「聚寶盆」放到床邊那個壓底的箱子里后，呂旭陽吃了增加經驗值的經驗丹。

「恭喜，你瞬間增加經驗值20點，你升到2級，離下一級別你還差45點……」

系統緊接著還報了呂旭陽現在人物所擁有的屬性情況，防禦和攻擊都在第一級的基礎上加了近十個指標點，特殊屬性是躲閃+1，命中也+1……

…

下午，呂旭陽很自覺地坐在房間里的書桌前埋頭做著測試卷子，對於功課而言，他眼下最頭疼的自然是跟ABC、CBA有關的英語了，儘管他母親是一位初級英語輔導員，但是他以前無論如何都學不進去，一見到英文頭就脹得斗大。

臨時抱佛腳也算是一種應急的辦法吧，呂旭陽自嘲地撇嘴一笑，事到如今，自己只有狠下決心奮力一搏了，沒有什麼比見到父母親得償所願時表現出來的快樂更能讓人感到興奮的了。

「小旭，吃飯了。」

老媽探進頭來喊道，呂旭陽不由得「啊」的一聲，自己糊裡糊塗地竟然做了一下午的題目，注目一看桌上的鬧鐘，已經快晚上七點了。

「嗯，好的。」

呂旭陽收起試卷和圓珠筆，呂母走進來看他臉上是一副精力枯竭面容慘淡的樣子，油然心疼地說道：「孩子，也用不著這麼拚命吧。啊？一直坐在這裡，做了一下午的試卷了？看你頭髮，都被筆端戳得亂七八糟了。」

於是，呂母急忙拉著呂旭陽走去洗手間洗臉梳頭，一下毛巾一把水地親自給他細細抹掉臉龐上被熱氣蒸出的油漬樣的汗跡，語氣深長地說道：「小旭，爸媽不逼你，沒說你非考上本科不可。你盡點力氣就可以了，千萬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就算這次水平失誤了，還可以復讀啊，即使不上大學也沒關係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嘛。」

「媽，你常常跟我說，事在人為。既然你們有希望了，不放棄了，那我還有什麼怨言？放心，在這最後一個月里，我會盡心儘力的，爭取考上T市那邊的大學，跟小玥姐在一塊兒。」

呂旭陽抬起頭來嘻嘻笑道，眼神卻充斥著一股堅毅的光芒，呂母也不禁笑了，輕拍一下他的頭，說道：「你這孩子就是要強！快去吃飯吧，別等菜涼了，吃了又說肚子疼。」

吃完飯窗外的天色已暗下來了，夜晚來臨，也帶來了一絲涼爽，門鈴聲響起時，呂旭陽正在往茶几上的小魚缸里放魚食，那兩條一黃一紅的金魚是他養的，那天早上他和母親去逛菜市場，發現不知是誰棄之不顧扔在地上的兩尾小金魚還活蹦亂跳，於是，他善心一起便買了口魚缸把它們放進去並帶回了家，這一養大半年已經過去了，在他的精心養護下，那兩個小東西體型有了明顯的膨脹……

「小旭，幹嘛呢？走，出去玩玩吧。你家裡空調也不開？熱騰騰的悶死了！」

正站在呂旭陽面前的是鄰居小胖，姓於名小海，他家就住在呂家的斜對面，兩人自初中起便是同班同學，關係可謂非常地鐵。

於小海個頭不高，但長得奇胖無比，滿身的贅肉，高高凸起的兩個下巴上面也是肉嘟嘟的，呂旭陽很喜歡用併攏的兩根手指頭捏他臉頰上軟綿綿的肥肉。

他人雖是個大塊頭，但膽子極小，在學校里是那種最容易給人欺負的對象。

「去哪裡玩？我還想做作業呢……」

呂旭陽話還未說完，母親就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於小海很有禮貌地叫了一聲「阿姨」。

「小旭，和小海到外面去隨便走走吧。」

呂母微笑著答應於小海，然後吩咐呂旭陽道，整天縮在家裡頭也不是一回事，應該要勞逸結合。

「小旭，給，我們去健身館看看。」

兩個人出門后，於小海從運動衫口袋裡掏出一張金色的卡片遞給呂旭陽，那是小區的健身卡，於小海給呂旭陽的那張是他本人的，而他自己手中拿著的則是他姐姐於小珊的了。

呂旭陽知道要辦一張小區健身俱樂部的年卡不容易，雖然從老房子住宅區搬過來兩年多了，但是他還從來沒有去健身房參觀，這次小海有心找來一張通行卡給自己，正好藉此機會去見識一下裡面的熱鬧情景。

以運動和娛樂為一體的大樓是小區獨立的一棟，樓高二十層，外牆是別具一格的藍色瓷磚鋪成的，於小海他們所去鍛煉身體的健身館在最底層，呂旭陽和他順利地刷卡進去之後，很快便從通道口進入了一間偌大的房間。

呂旭陽放眼一望，只見裡頭燈火通明，涼風習習，「嚯嚯、哈哈、喝喝」等吼叫聲不斷，看得出來，正有不少人在教練的指導下練習各自的健身項目。

「小旭，我們去那邊健身器材上活動活動筋骨，嘿嘿。」

於小海指著前方憨笑道，呂旭陽對他再了解不過了，他現在終於感嘆太過肥胖也是一種罪了啊，大學生涯來臨之際，減肥是他計劃當中的第一大要事，否則到了美女如雲的大學校園裡，只怕只有眼睜睜看著別人泡妞的份了。

「小胖，你這身肉能減得下來嗎？」

「不減不知道，一試嚇一跳。我好像自從加入健身俱樂部以後，體重刷地掉下來好幾十斤了。嘿嘿，我特別有信心！」

「不會吧？那我怎麼看不出來，感覺你反而更加胖了。」

「那你等著瞧吧。」

兩人有說有笑地朝前走去，所經過之處，呂旭陽發現很多張熟悉的面孔，他們有的穿著白色的制服在練跆拳道，有的在練散打，還有的戴著拳套砰砰砰地在猛力捶打著沙袋。

「嘿，小胖豬，又來坐『搖擺車』了？」

正在這時，右前方爆發出了一陣鬨笑聲，呂旭陽臉色倏地陰沉了下去，循聲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幾個小區里的同齡男孩，他們在沙袋前揮拳擺腿的，做出一副拳擊手的架勢，為首的那個人呂旭陽自然認識他，他是高三七班的，名叫霍林，仗著自己身高體壯，常常欺負於小海，而他身邊的那幾個跟屁蟲也總把小胖當軟柿子捏，至於取笑戲耍，那是家常便飯。

「胖豬，你來給我做沙袋吧？看我你經得起我幾拳頭。」

霍林再次呵呵大笑道，面對著於小海耀武揚威，他這一聲略帶挑釁意味的吆喝聲一下子便引起了旁邊四五個正穿著跆拳服在練花拳繡腿的漂亮MM的注意力。

霍林笑后，他身邊的同伴們跟著哄堂大笑。

於小海剎時間一張臉便漲得通紅了，他不想跟霍林他們一般見識，正要拉著呂旭陽走開，霍林卻啐了一口，毫不屑然地說道：「一個胖豬，一個醜八怪，你們兩個真是一對極品！」

「你說什麼？！不準說我朋友！」

於小海聽霍林拐彎抹角地罵呂旭陽丑，心底的怒火霎時湧出，他們若說自己倒無所謂，但罵呂旭陽便是帶有侮辱性質的了。

「我說他怎麼了？我就說他了！別丑不承認！」

霍林高高地掮起腦袋冷冷地瞪著於小海，那神態極其地傲慢。

「你憑什麼說他？！這是你家嗎？公共場合是嚴禁隨地大小便的！」

於小海不由得就向前踏上了一步，他最後那一句鋒利之極的罵人話直叫霍林火冒三丈。

「你再說一句試試！」

霍林猛地沖了上來，一把便扭住了於小海的衣襟，眼看就要動手打人。

「放開小海！」

呂旭陽趨步上前，神情凝重地喝聲道。

「我就不放開他，你想怎麼樣？」

霍林沖著呂旭陽冷笑，他身後的那幾個起鬨的傢伙見呂旭陽一副不自量力的樣子，都笑彎腰了，而愣在一旁觀看熱鬧的那群女孩看到呂旭陽滿臉的青春痘后也都沒有看上眼了，均想，霍林在這健身房裡是大師兄級別的人物，他一拳不砸塌你鼻子出怪事了。

那一刻，呂旭陽心裡從沒有這麼慪火過，他暗暗地咬了咬牙，右手拳頭倏忽間捏緊了，剎那間，他只覺自己右臂充斥著一股恐怖的爆發力，陡然地，他拳頭旋轉，右臂向外劃出一道弧線。

「噗！」

拳頭擊打在右肩前的一個堅實的沙袋上，那一聲響后，緊接著又是「轟」的一聲沉悶的巨響，只見沙袋裡的砂石從背面穿破了一個拳頭之大的洞眼，帶著一股勁風沙沙向前灑落……

「我這一拳足足練了十八年，你們承受得住嗎？！」

呂旭陽怒目而視，一字一句地沉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