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二哥又離開了家,留下了哭聲,凄慘無比。
「哎呀,哎呀,作孽呀,該死呀,這個該死的呀!」爹只會哭,蹲在一邊,扭頭看一下二嫂,「這咋辦,咋辦,咋辦呀!」又把頭扭向另一邊,「你們幾個不能揍他嗎,就讓他這樣作,早晚作死,作死,作死,唉!」面對任何問題,爹從來都是埋怨,既不知道該怎麼做,也不會去做什麼。
四哥看著臉色越來越慘白的二軍,知道壞了,抱起來就往醫院跑。「快走呀,看看,看看,二軍都翻白眼了,快點啊!」四哥帶著哭腔急切地說。
二軍的脾臟被二哥給踢破裂了,只得摘除。在二軍被送進手術室的時候,全家都蹲在走廊上,沒有誰說話,對二哥滿心地怨恨,溢於言表。
面對這些事件,只有娘是最冷靜的,她沒有笑,沒有急,只是非常周密地指揮著我的幾個哥哥,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
日子在二軍的康復中漸漸平靜,但留在當事人心中的傷口可能要需要更多的時間,還有二哥的表現。
二嫂在全家人的幫助下,艱難地領著兩個孩子度日。但是,他對於大哥的依賴越來越強了,也不再顧及其他人怎麼看了。
不管別人說什麼,只要她有什麼事,都要大哥跟著,大嫂也沒有說什麼,每次在大哥臨走前,總是會幫大哥整理一下衣服,或者擦把臉。
「大哥,我去河底(娘家的魚塘),你跟我去!」二嫂直接對大哥說,也不管大嫂的心情和反應,說完不管大哥在幹什麼拉起來就走。
「我,我,這······」大哥看看大嫂,滿臉給為難,再看看二嫂,一臉的不容置疑。
大嫂給大哥擺擺手,想阻止,知道自己也阻止不了,只好任由他去。再者,自己能組成家庭確實不容易,能忍受的就忍受了。
大哥再帶著滿臉的愧疚一步一回頭的離開家。
一天下雨,大嫂急忙趕回了家,門沒有關,在她進門的一瞬間,看見了赤裸的二嫂,和緊張無措的大哥,大哥正拿著二嫂的衣服,準備幹什麼呢?
大嫂即刻便傻了,淚水湧出,當她把頭扭過去,轉身邁出一隻腳時,又用一張憐惜的臉轉身走過來,輕輕接過大哥手中的衣服給二嫂穿上了。
「下雨了,冷,還是穿上吧!」大嫂說著淚水也在滑落下來,大哥蹲在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滿臉地無奈和懊悔,使勁地抓著自己的頭髮,使勁地搓著自己的臉。
二嫂面無表情,只是看著淚水漸乾的大嫂,大嫂一臉的欣賞,看著二嫂的肌膚,慢慢地穿著。
穿好了,二嫂哭了,大嫂把二嫂摟在了懷裡。
「沒事了,沒事了,咱連是好姐妹!」她們都哭了,大哥在電閃雷鳴中走進了雨里,仰著臉,閉著眼,伸出了雙手,沒有呼喊,一動不動。
當晚,大哥頂著一塊牛皮紙在二嫂的屋外蹲了一晚上,早上大嫂把大哥叫走了。
「走吧,沒事吧!」大嫂非常心疼地說。給大哥擦著頭上的雨水,還把濕透的牛皮紙使勁地擰了一下,很多的水滴下來,大哥也是全身濕透了,嘴唇發青,不停地哆嗦著,顯然,這一夜凍壞了,大嫂心疼壞了,看著淚水又開始流了,大哥輕輕地給她擦了擦,兩個人就相互攙扶著,踩著泥濘的泥水走向了河底的家。
看見的人,無不無奈地搖頭,也對大哥和大嫂的未來充滿擔憂,都知道大哥怕二嫂出事,但也擔憂大哥這樣的好人,未必在二哥這樣的壞人那裡有好的結果。
第二天,二嫂依然喜笑顏開,該忙什麼忙什麼,彷彿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事。
「劉雲,小鳳肯定要出事。」大哥幽幽地說,大哥一邊鋤草一邊說。
「你看緊著點,沒事,我對你放心。」劉雲沒有任何負擔地說,大嫂只顧著干自己的活,也只是停下來回了一句。
一天,大軍領著二軍來了,看著兩個孩子,大嫂急切地拿著家裡的好吃的。但是,大哥急了。
「劉雲,壞了,快走。」大哥說著急忙往村裡趕,很快大哥就消失在黃河故道的大堤上的樹林里了。
大嫂抱著二軍牽著大軍緊跟著,三個人穿越將近一米左右高的毛茸茸地草,如果不是因為走的急,兩個孩子肯定會在「草孩」里快樂地玩耍了。但是,此時,這些草不是風景,而阻礙他們儘快趕往村裡的障礙。
走過這大片的草地,大嫂和大軍的腳上都是草的青顏色了。
大哥進村后,招呼人喊著娘、三哥、四哥,其他人也跟來了。
只見二哥正在家叫罵著,二嫂已經吊在了樑上,垂危了。
「賤貨,賤貨,不要臉,該死,我打死你,打死你!」二哥脖子上青筋暴起地叫罵到。
四哥和三哥攔著二哥,害怕他在繼續傷害二嫂。
大哥急忙解救二嫂,其他鄰居都一起幫忙。搬板凳的,幫忙抬人的,還有人請來了村裡的醫生。
二哥還在喪心病狂的罵著,當他看見大哥救二嫂的時候,不聲不響的走到了院子里,大家都在關心二嫂,沒有人在乎他了。
誰知他拿著一根非常粗的棍子,在大家驚叫聲中,奔著大哥就狠狠地砸下來了。全院子的人都嚇壞了,有往外跑的,也有翻牆跑的,醫生也嚇的坐在了地上,剎那間只有我們的家人在院子內了,二哥滿臉的殺氣,的確令人害怕。
大哥當時就趴在了二嫂的身上,吐了一口血就昏過去了。
大嫂帶著兩個孩子也趕過來了,大軍和二軍嚇得藏在了娘的身後,幾乎嚇傻了,娘只好一隻手攬著兩個孩子,儘可能地去保護他們。
大嫂蹲下去抱著大哥,急忙擦去大哥嘴角的血跡,沒有看任何人,只是做著自己的事,從她平靜的臉上,能看出她的心痛甚至對生活的絕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