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事與願違
「石清揚沒有和江秦接觸過吧。」玉霜問道。
「沒有。他們相處的時候，我都在場。」叔泠仔細回想了一下。
「所以不是江秦做的。」魂狼做出了結論。
「可能也不是他殺了夏荷，」叔泠不得不再次在同玉霜的想法，「看來你是對的。」
玉霜點點頭，很高興所有人現在都同意自己的觀點了。
「簡單的說來，就是有人催眠了江秦，然後讓他覺著自己失去了意識后殺了人。」
「然後又催眠了石清揚。」珊兒插了句嘴。
魂狼理出了新線索。「所以，我們要調查所有和石清揚接觸過和交談過的所有人。」
「一定是花鴻，他現在不就是以此催眠手段來籠絡人嗎？他還在和夏荷的關係上撒謊了。」珊兒篤定地說道。
「不！不！」玉霜不贊同這點，「如果真的是他催眠了石清揚，為什麼把讓石清揚把他的臉往桌子砸呢？這還真是自虐啊。」
「任何人都沒有理由讓石清揚如此暴力的把一個人的臉往桌子上砸。」魂狼思索了片刻說道。
「所以，我的猜測是，把臉往桌子上砸是深層催眠指令的無意識副作用。」玉霜大膽的假設道。
「那麼，指令是什麼？」叔泠有些擔心，不知道石清揚接下來還會做出些什麼舉動。
玉霜搖搖頭，壞笑道：「還不知道。不過，看來你挺關心石清揚的呦。」
叔泠張口欲反駁，卻被玉霜在次打斷：「就讓我們找出來這指令到底是什麼吧！」
玉霜拉著叔泠出了房間，連帶後頭跟著石清揚。
不一會兒，三人來到一處風光秀麗的園子。園子位於城寨中心，園內綠樹成蔭，鮮花遍地，微風吹過陣陣香氣撲鼻而來，園內還挖了一個小池塘，魚兒在水中游得歡快。許多族人都喜歡帶著孩子來此遊玩。
「來這裡做什麼？」叔泠不解地問道。
玉霜選了一處較為僻靜的樹蔭坐下，拍拍身邊的空地，示意兩人也坐下。叔泠雖是不解，但也照做了。石清揚一看叔泠坐下，他也跟著坐下。
「我想帶她到一個安全輕鬆的地方，能讓他想起童年時期的事情，說不定能讓他記起些什麼受傷害之前的事情。」
「誰傷害我了？」石清揚疑惑地看著玉霜。
「對！誰？」叔泠也對此好奇。
玉霜擺擺手，岔開話題：「無所謂，那不是重點。」
石清揚皺了皺眉頭，像是隱忍著什麼：「沒人傷害過我。」
叔泠見狀，連忙說道：「玉霜，你接下來要做什麼？別讓他難受啊。」
玉霜知道叔泠擔心石清揚，點點頭，讓她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你還覺得我被催眠了嗎？」石清揚渾然不覺著剛才對叔泠做出的事情正好是自己已經被催眠了的最好證據，「告訴你，你真的錯了。」
玉霜沒有反駁，只是誠懇地看著石清揚，伸手輕拍著他的後背：「石清揚，請信任我，好嗎？」
石清揚對突如其來的碰觸似乎很不習慣，有些抗拒，卻又礙於玉霜的誠懇樣子而不好意思閃開。叔泠在一旁，也覺著很奇怪，但是不便插手。
「試著相信我。」玉霜雙眸直視石清揚，懇切地說道，「我會幫你解除催眠。沒人會傷害你的，我將帶你恢復正常狀態。」
石清揚猶疑著要不要相信玉霜，轉頭看叔泠的反應。叔泠點頭示意贊同，石清揚也就繼續乖乖坐著，看玉霜接下來要如何。
「你錯了。」石清揚坐在那裡沒動，但是嘴上還是強調著自己沒有被催眠。
「也許吧。」玉霜順著石清揚的意思，「人人都會犯錯，不是嗎？」
石清揚聽見玉霜口氣軟下來，有些訝異，抵觸防備意識明顯少了。
「這就是人生，有起有伏。」玉霜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下四周，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孩童正在玩耍的鞦韆，繼續說道，「你看就如同這鞦韆，上去，又下來。」
石清揚的注意力被引到了鞦韆上，耳邊玉霜繼續輕聲說著：「上去，又下來，這就是人生……放鬆，沒什麼可擔心的。」
一旁的叔泠意識到玉霜已經在進行催眠解咒了。
「上去，下來，上去，又下來……」
望著上下擺動的鞦韆，石清揚的表情越來越平靜。
「現在你什麼感覺？還好嗎？」玉霜試探地問道，「有出現手發麻，腦袋嗡嗡作響嗎？」
石清揚緩緩的點頭，視線一直望著鞦韆的方向，眼神卻顯得有點空洞：「的確，有點發麻。」
「很好！」看來這裡確實能讓人放鬆，「繼續看著那鞦韆，上去，又下來，上去，又下來……」
孩子們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世界里，用力的擺動雙腿，想讓鞦韆盪得更高。
「讓自己遠離塵囂，輕鬆感油然而生。」玉霜觀察到時機差不多了，緩緩起身，「看著那些鞦韆，你所做的事情都靠你自己，非常好，一切都靠你自己。」
叔泠擔憂地看著已然發獃的石清揚，玉霜走到兩人中間，彎腰輕聲對叔泠解釋道：「現在我要找到觸發點，可能是視覺的、聽覺的或肢體上的。」
玉霜手指放在嘴唇上，對叔泠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慢慢轉向石清揚。
「看著那些鞦韆……」玉霜伸手輕拍了一下石清揚的左臂膀。沒有反應。順勢下移，伸手來到膝蓋處，輕拍一下，依舊沒反應。
正當玉霜準備試試其他地方的時候，突然石清揚微顫了一下，厭惡地說：「別拍來拍去。」
玉霜和叔泠都緊張了一下，玉霜立刻柔聲哄到：「深呼吸。呼吸……感受到氣息的調整，吸入，吐出……」一邊說著，玉霜還配合的示範了深呼吸。
石清揚照做了，就在似乎一切又恢復平靜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皺起眉頭：「玉霜，停止！」
「怎麼了？」
「停下來，好嗎？我感覺頭要裂開了!」石清揚眉頭越皺越緊，開始激動地喘著大氣。
玉霜連忙開導道：「只要呼吸就好，石清揚你行的，呼吸……沒人在傷害你。」
石清揚努力深呼吸調整氣息，可是不適感卻越來越嚴重，吼道：「不！你在傷害我！停止！停止！不要在我身上做手腳。」
「你的反應也是被催眠的其中一部分。」玉霜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想簡單了，看來施法催眠的人程度比自己想的還要高。
石清揚突然站起，開始想要移動，叔泠隨即也起身，阻止石清揚做出任何可能傷害自己的事情。
「聽著石清揚，對方連你的反應一起催眠了，讓你的反應拒絕我的幫助。」玉霜想再次讓他放鬆坐下。
「你必須讓玉霜幫助你。」叔泠希望石清揚現在還能肯聽從自己的話。
「停止！停止！」石清揚捂住耳朵，「我必須……我必須走，我要離開這裡。」
說罷，他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玉霜和叔泠，向園子外奔去。
「糟了！石清揚，站住！」叔泠想要追上前去，被玉霜一把拉住。
「別追。他陷得太深，如果逼得太緊，他很可能連你也會傷害的。」玉霜說道。
兩人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石清揚跑遠了。
「希望他別做什麼傷害自己，傷害他人的事情。」這隻能是最後的祈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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