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一紈絝
金仙境界能算得塵世數百年的變遷便是極限，若是歐陽弘師祖能算得五百年後發生的事情，他的壽元絕對不止五百歲。若是他算不出五百年後的事情，那面前的種種巧合又該如何解釋呢？趙峰重新審視這幅畫卷，許久之後才想出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這一切都因歐陽弘祖師身旁的那位師妹魚晴落而起？魚家世代以算術見長，她身為太極院院主肯定也精通此道。
「師尊，弟子請師尊解惑。弟子聽聞魚晴落祖師芳齡二十便羽化辭世，不知此言是真是假？」
千眼道人思索片刻，才認真點頭道：「魚晴落祖師是歷任太極院院主中壽辰最短的女子，只能說紅顏薄命、造化弄人吧！」
趙峰得到印證后對猜測更堅信幾分，以自身壽元催動算術能勉強算出五百年後的蛛絲馬跡。魚晴落把歐陽弘為她所作畫像垂於中央宮中，便可見此女對歐陽弘祖師的一往情深。這位魚祖師倒真是性情中人，只是為一名男子放棄生命值么？趙峰想到此處腦中不禁浮現出孫妍的倩影，這丫頭為他擋下一劍時可曾想這一切可曾值得？愛情就是這般，為了心愛之人可以放卻生命。
「這幅畫卷上並未註明畫中人的姓名，也不知它是歐陽弘祖師的自畫像還是畫的別人。」
千眼道人心中始終有個遺憾，便是中央宮中的祖師畫像不齊。他也試著尋找過歐陽弘祖師的畫像，可數十載都沒有任何收穫。趙峰恭敬的立在師尊身後，聽到師尊嘆息不禁向前躬身答道：
「師尊，歐陽弘祖師曾對峰兒先祖百戰王有大恩，這副畫卷上的人物應該是先祖。」
畫卷上的人物與趙峰相貌如此相似，若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話，那肯定就是前世今生的人物。只是輪迴之說只存在典籍之中，誰也沒有親身經歷過踏過陰陽路后迴轉人間，那種猜測自然也就不攻自破。千眼道人很認同趙峰的說法，只是他現在相當疲憊根本無心回應。困龍棺心音的是修士的肉身，他在困龍棺中呆了兩天怎能不疲憊。千眼道人朝兩位徒弟無力的擺擺手讓他們退出去，卻突然想到什麼召回兩人叮囑道：
「這兩日你們不要出去，特別是靠近周家。困龍棺和星辰傘向來是不分開的，他們既然有拿人肉身的困龍棺，定然也有攝人魂魄的星辰傘。現在我法力盡失，待我法力回復過來再從長計議。」
「弟子謹記師尊教誨。」
趙峰和朱胖子同時躬身答道。他們退出師尊房間后，便不約而同的朝著朱府密室走去。他們關心的還是周家究竟是什麼來頭，能夠拿到兩件困住積行境界邪器的世家，就算四大修真家族也無法與之匹敵吧。周家在天元朝的翰林世襲本就詭異，趙峰可不相信周家先祖會靠隱世大儒獲得世襲爵位。趙峰已把記載周家的書卷翻閱數遍，他要找便是修真界中的邪教變化。兩人從掌燈一直查閱到天色微亮，卻仍沒能從書卷中查到任何線索。
朱胖子打個哈欠無力道：「峰哥，你說周家先祖會不會是中州之人？天元國巴掌大點兒的地方究竟有什麼能吸引他？」
「逃難，來這裡只可能是逃難。我更好奇周家究竟進獻什麼寶物才獲得世襲？困龍棺和星辰傘絕不可能，那還有什麼東西能吸引天元開國皇帝呢？」
趙峰正翻閱著關於當朝的野史，歷史這東西都是為君王撰寫的頌歌，它的價值含量還不如野史。他查閱到關於翰林周家這篇記載，卻發現作書人這篇中的非常奇怪的寫法。這本野史是紀傳體的文本，可到周家卻變成編年體，而時間軸卻是從山林之中開始。作書人在書卷末尾有一段評論，正是這段評論吸引住趙峰。
「狐僧曰『山林為南，何故往北？』蓋因周祖本是南方蠻族，不諳孔孟之禮。待我朝聖君榮登大寶，攜寶丹出世獻於朝堂之上。始祖大悅，賜世襲翰林位。百年後，草莽世家竟為儒生之首，只能說是造化弄人罷了。」
趙峰看得出作書人字裡行間透露出一股酸氣，作書人分明就是羨慕周家靠進獻丹藥封妻蔭子，卻把他們說成草莽世家。他也從中得到一些資料，原來周家祖先是用獻寶丹來換取的爵位。君王最想得到的便是長生不死葯，周家祖先倒也是投其所好進獻寶丹。他們能在開國皇帝死後仍不暴露，家族中確實有些能耐。作書人說周家來自南方，而南方究竟有什麼修真宗門呢？
「南方以蠱術最為出名，可周家修鍊的是降頭數啊！聖教？對！就應該是聖教！」
趙峰想到前山城遇到的草鬼婆，在她向趙峰討要金蠶蠱時曾說過苗疆聖教。這聖教向苗疆苗女們分發蠱苗修鍊蠱術，卻勒令勒她們不得用蠱術殘害凡人，也並不失為一個名門正派。降頭術和蠱術有雖有想通之處，可修鍊降頭術飛要億萬生靈的血肉血祭不可，是不折不扣的邪教。趙峰想到此處便有七八分把握確定，周家很可能是被苗疆聖教驅逐出來的降頭家族。他走下階梯來到書桌前，叫醒趴在書桌上秒睡的朱胖子。
「胖子，你可有辦法聯繫到苗疆聖教？我想，我已經有辦法對付周家了。」
朱胖子昏沉的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還沒從睡夢中醒來。待他聽到趙峰有辦法對付周家，卻一個機靈便轉醒過來。朱胖子可是有仇必報的主兒，他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放過周家。
「啊！什麼方法？只要我能幫到的定然全力以赴。」
趙峰知道他只聽到後半句，只得搖頭解釋道：「周家極有可能是苗疆的叛徒，你可有什麼方法聯繫到苗疆聖教？」
「苗疆聖教？我試著讓我爹幫忙，至於成敗就不好說了。他們宗門很是奇怪，似乎崇拜的是什麼『祖巫』。」
朱胖子並沒有說假話，天啟商會的掌管範圍很大卻都在中原地區，苗疆可是連朝廷都無從插手的地域。趙峰也只能微微點頭，他現在也沒有更好的主意。兩人走出密室后紛紛伸個藍顏，卻是天色大亮已是清晨。趙峰拜別朱胖子便直接回到房中，很快便進入瑤珠認真鑽研第四道符印的奧秘。朱胖子望著東方的一輪紅日，卻是喃喃自語道：
「今天朱府肯定很熱鬧，我倒要看看他們派誰來打探消息。」
天元城中關於朱府後院棺材的詛咒早就傳開了，甚至有傳言朱府的少家主也被詛咒命不久矣。這些下人們剛出朱府，便被各個家族攔住以高價買下朱府里的內幕。這些家族家主也陷入抉擇之中，朱府肯定會發生巨變，他們應該對朱府示好還是敵對呢？若是朱府不能破解詛咒很可能導致天啟商會分裂，他們和周家敵對定能分得一杯羹。若是他們在朱府困難之時幫上一把，朱府也會記下這份恩情，將來朱府情況好轉對他們有助。他們想很久決定讓家族中人先去打探一番，而和朱胖子友好的無一不是家族中的紈絝。
第二日，各府紈絝都是牽狗擎蒼前呼後擁著趕往朱府，倒也成為京城官道上一道不可多得的風景。這些紈絝沒去勾欄巷，卻讓勾欄紅樓里的女子們清凈不少。他們乘車來到朱府正門，卻攀比起各自的肩膀上的蒼鷹。許久之後，朱胖子不緊不慢的踏出朱府正門，望向數位紈絝歪頭笑道：
「今日京城四大紈絝算是到齊了，而且不是在勾欄院中搶花魁，真是他媽的沒想到啊。」
「哎呀！朱大哥，我可是想死你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我抱著翠蘭苑的小顰姑娘睡都睡不安寧。咱們京城紈絝少朱大哥，那就是群龍無首、淫棍無手啊！」
一位身著白羽蟒袍的青年走上前來，望著朱胖子淫笑道。京城四大紈絝分別是朱府的朱胖子、宇文府的宇文華盛、納蘭府的納蘭彥和周府的周輝，四大紈絝中以朱胖子為首還有一個故事。據說這四位本都以京城第一紈絝自稱，直到他們在勾欄巷中搶翠玉坊的頭牌花旦發生爭執。四人一擲千金分別包下一座妓院，然後進入各自的妓院中比拼『耐力』，誰先出來便算誰輸了。朱胖子在翠玉坊中呆了整整兩個月，才勝過其他三位紈絝拔得京城第一紈絝的頭籌。
宇文華明合上摺扇笑道：「天下姑娘哪個不是削尖頭想做天啟商會少夫人，咱們大哥哪裡還用得著用手啊？」
朱胖子皮笑肉不笑的聽三人說完，才轉身把這群紈絝帶進朱府。恐怕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些紈絝了，他們看似是家族的蛀蟲可實際卻是精明得很。比如說宇文家的宇文華盛，他的才智決不再宇文家天才宇文明之下，只是不屑於爭奪家族天才的名頭才落得紈絝名頭。納蘭彥快步走到朱胖子身旁，朝他低聲耳語道：
「大哥，聽家族裡的老頭子說你府上被詛咒了，原因便是後院的一口棺材。我們活那麼久都沒見過會詛咒的棺材，何不帶兄弟去開開眼界？」
朱胖子沒有回答而是停住腳步，抬起手指向後院緊閉的大門。他早就猜到這群傢伙想幹什麼，還是裝著一副無辜樣提醒道：
「棺材就在後院之中，你們可以隨意參觀，誰要是想留作收藏的話，現在就抬到你府上去。我就不進去了，畢竟……」
這個轉著讓所有人心咯噔一聲，紛紛將目光聚集在大哥身上。朱胖子無奈的搖搖頭，才壓低聲音嘆道：
「畢竟見過棺材的人都、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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