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記憶

僅僅是一瞬息的功夫，方才還在水霧中顯得縹緲若仙，美得動人心魄的楚翩然身體劇烈的顫動，不是她想如此，而是真元反噬，暴動，刺激的她身體不受控制的痛苦，她難以置信的看向羅謙。

羅謙咬著后槽牙，不願意讓內心的背上生硬無比的道：「師姐！你怎麼那麼惡毒。」

「我以為你是憐憫的愛上我了，可是你卻如此兇殘的待我。」

「我痴痴傻傻的愛慕你，只求你能每天來看我一眼便足夠了，可是你呢？」

「當我知道，你喜歡盛開的迎陽靈焰花的時候，你知道我為了讓你高興，我付出了多少，我幾乎將我所有的東西都賣了，才得到這麼一株。」

「為了能夠開花，我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呵護，有時候都忘了吃飯。」

「為了你，我甚至可以去死。」

「可是你呢！你那清純的外表下，是何等歹毒的蛇蠍心腸，你兇殘的廢了我的丹田，毫無人性的要奪舍我，卑鄙無恥的假裝愛上我，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當初我還奢望，你最少該念著與我的一點情意，不會殺我吧，你卻是那麼堅決的說要斬草除根，你為什麼那麼沒有人性！」

他壓抑的情緒，壓抑的憤怒，還有那生命中第一次的愛慕一下子化作恨意，徹底爆發了，他歇斯底里的咆哮著。

「你都知道了。」楚翩然收回手，飛速的施展秘法，要平息反噬的力量，她的臉色發白，眼神飄忽，不敢與羅謙對視，她咬著嘴唇道：「你怎麼知道的。」

羅謙看著她，一眨不眨的看著：「你可記得那盆迎陽靈焰花，從你陪我看日出離開后，我就沒再修鍊，是我愚蠢的以為你真的在心疼我，我看著它怒放，你知道我那時候多麼的開心，我終於可以送給你一件你喜歡的禮物了，可是，我卻聽到了你和碧月說的那讓我墜入冰窟的殘忍的沒有半點人性的真相！」

「對不起。」楚翩然低下頭。

羅謙剛要開口，就見楚翩然藏匿在水中的左手屈指一彈。

咻！

一道指氣飛出。

「你好狠！」羅謙怒喝，人也急忙一閃，還是慢了，他始終沒有修鍊，有防備也有所欠缺。

噗！

指氣擦過他的左肩，帶起一溜鮮血。

一擊之後，楚翩然痛苦一顫，嘴角流血，她仍舊凶厲的右手劍指一劃。

一道指劍氣從手指飛出，斬向羅謙的脖子。

羅謙驚叫一聲，急忙往水裡一縮。

刷！

指劍氣斬斷他幾根頭髮。

入水的羅謙抬腳踹去。

楚翩然跟著就是劍指向下要斬去，她揮動之際，體內傳來一陣轟鳴，有兩條經脈斷了，痛的她動作一緩，就被羅謙踹在腹部。

砰！

楚翩然慘叫一聲，撞在水池沿上。

「你廢我丹田，我也如數奉還。」羅謙吼道，他也知道真元反噬的可怕，更明白此刻楚翩然丹田的脆弱，這一腳就算是不毀掉她的丹田，也能讓她遭受沉重的打擊。

楚翩然大口噴血，腹痛難忍，她感到丹田內的經脈彷彿在寸寸斷裂，她猙獰的看向羅謙，厲吼道：「我要你死！」

她發瘋的雙手劍指虛空划動，猛地指向高空。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劍氣從她的身上爆發出來。

羅謙趕緊跳出水池，向外面跑去。

他拚命的跑。

那劍氣胡亂飛射。

由於楚翩然重創太深，掌控力太有限，大部分轟在了山洞內，讓這山洞坍塌，還有部分轟向羅謙。

前方是轉彎處，他猛地一個魚躍，衝過去。

砰砰砰……

十幾道劍氣轟在山壁，亂石飛濺，不少砸在羅謙的身上，甚至額頭都來了一下，砸的他差點昏過去，額頭起了一個大包，眼前發黑，天旋地轉，要不是裡面轟隆倒塌之聲，還有楚翩然凄厲的叫聲，刺激的他咬著牙，堅持著向外沖，恐怕就要被埋在這裡了。

一口氣衝出山洞。

回頭看裡面已經坍塌封堵，但是仍能聽到楚翩然凄厲的嘶吼，還有陣陣的爆炸聲，像是在拚命的殺出來。

羅謙哪裡還敢逗留，瞅准一個方向，就發瘋似的向遠處跑。

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跑！瘋狂的跑！

這時候，他平時鍛煉身體的效果顯現出來，哪怕是頭暈沉沉的，身體被砸的疼痛，有些地方還在流血，他都可以跑，而且速度還不慢。

跑了不知多久，他頭腦昏沉的厲害，精神恍惚，但潛意識裡還是跑，不停的跑。

他潛意識裡知道危險。

危險不止來自楚翩然。

還有那應該趕回來的乘著速度奇快無比的妖獸銀雀的碧月。

一旦歸來，他就真的危險了。

他就那麼不斷地跑，跑啊跑，跑到全身虛脫，被一塊石頭一絆，栽倒在地，卻是一個山坡，骨碌碌的翻滾了下去。

他翻身爬起來，還想跑，剛支撐起身體，就覺得眼前發黑，頭痛欲裂，更似是有什麼東西在腦海里冒出來，他一臉迷茫的道：「這是哪來的記憶，怎麼跑到我腦子裡去的，嗯？養雷法？修仙氣不修真元，修五臟不修丹田，這是什麼東東，呃！」

他一頭栽倒，昏了過去。

他沒看到，手裡的鎚子沾滿了他的血，竟然冒出來雷光，還不斷地沒入他的身體，身體內的靈紋再度泛起了雷光，這些雷光統統沒入他的頭腦。

山洞坍塌，那座小山都塌了一小部分。

有一隻血淋淋的手從下面探了出來，堆積的山石被掀開，一個披散著頭髮，滿身血污的女人鑽了出來。

她一出來，就栽倒在石頭堆上，痛苦的抽搐著，雙手劍指戳在自己的腹部丹田位置，去平息那仍舊反噬的真元。

她是楚翩然。

強悍的她，在如此情況下，仍舊活了下來。

但她的狀況極其的糟糕，雖然在堅持，卻如風中殘燭，生命之火隨時都可能熄滅。

「好濃烈的靈氣。」

便在楚翩然絕望的時候，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她偏頭一看，絕望之色更重。

來的赫然是一頭長三丈，高過丈，通體宛如墨汁侵染過的豹子，且能口吐人言，顯見距離化為人形已是不遠。

黑豹貪婪的吸收著從那坍塌之地冒出來的濃郁成霧氣的靈動氣息，一雙眼睛翻轉之間，從原本的黃色的瞳孔變成了純粹的幽暗之色，內里好似有渦旋成型，在瘋狂的攫取靈氣。

絕望的楚翩然看到黑豹瞳孔變化，內中渦旋之相，眉宇間迸射出一股狂喜，驚叫道：「噬靈妖豹！」

黑豹看向了楚翩然，瞳孔中的渦旋更盛了幾分，冷幽幽的攝人心魄。

「噬靈妖豹一族曾在上古時期肆虐一時，后惹怒上古大神祝融，被火神一怒屠族，傳聞噬靈妖豹僅餘三五隻逃得性命，後有人在申公山見有噬靈妖豹出沒。」楚翩然的眸子炯炯有神的盯著黑豹，那張被血污的俏臉竟然在放出光輝，聲音也變得些微的顫抖，「想來，你便是申公山的噬靈妖豹吧。」

「你知道的真不少，我便是申公山僅存唯一的噬靈妖豹！」黑豹瞳孔的渦旋越發的強盛，「我觀你生機如火中烹油，熾烈無比，分明是迴光返照之相，卻也讓你苦修的元神催發到巔峰，我噬靈妖豹一族，天賦噬靈，最喜吞噬便是你這種元神之靈，你因何不懼反喜。」

楚翩然笑的很激動：「我本已必死，你卻給了我機會，你是噬靈妖豹之靈，此地亦是前所未有之靈性奧妙之地，而我修鍊的是三轉合靈功！」

她的話剛落，雙手劍指倏然點在眉心。

嗡！

再看她的身軀就像是出現無數的窟窿一樣，從裡面爆射出一道道的粗組手臂的靈光，籠罩方圓百丈範圍。

滿地的山石猛烈的顫動，道道的靈光也從地下傳來，那是之前的靈洞所在。

「我苦修千年，化形在即，更有天賦噬靈，你死到臨頭，居然妄想取我而代之，看我吞吃你的元神之靈。」黑豹的那雙有著渦旋的眼睛倏然光芒大盛，令他周身都好似化作一個巨大的渦旋，產生吞吸之力，不僅僅是將那靈光吞沒，更是要吞噬楚翩然。

楚翩然發出凄厲的長嘯，身軀化作一道靈光，主動投入那渦旋之內。

一時間，此地光華耀天，山地顫動，轟鳴不斷。

良久，一切歸於平靜。

黑豹獨立，冷道：「妄想奪舍，不自量力，現在我便去煉化你，我必可化形！」

他一躍而起，向西北方向下去。

半晌之後，如一道黑色的光消失在一片密林內，竟然藏身在一株古樹之下的地洞，閉關要煉化楚翩然，徹底化形自身。

也僅僅兩日之後，寂靜，黑暗的地洞內有一抹靈光漸漸地強盛起來，還有一道低沉的聲音傳出：「羅謙師弟，很快，很快我就會回來找你了，你的靈陽之體終將歸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羅謙醒來，只覺得全身疼痛，還有一股刺鼻的惡臭。

他揉揉眼睛，爬起來，發現跌在一個臭水溝里了，渾身上下都臭不可聞。

他暫時顧不得惡臭，四下看看，靜悄悄的，並沒有什麼人，更沒有銀雀的蹤跡，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爬出臭水溝，分辨方向，卻不知是在何方。

當初只顧逃跑，都沒注意具體是哪個方向。

「太臭了。」

他被熏的受不了，也口渴的很，四下尋找水源。

很快在南面聽到了轟隆隆的瀑布聲，他便快步趕過去。

在距離瀑布還一段距離的時候，找到了從瀑布留下來的一條河流。

洗臉，喝水，最後又將上衣脫下來，沖洗了下，還是覺得身上有味道，他打算全身洗一下，就沿著岸邊逆流而上，到上游去沖洗。

「有聲音。」

他快到近前，才從那轟隆的瀑布聲中，聽到了隱約女人的歌聲。

探頭向上看去，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瀑布形成的水潭旁，有兩女子。

一女子背對羅謙，看不清容貌，唯有那青絲如瀑，垂直纖細如楊柳的腰肢處，下面是驟然隆起豉翹的臀部，再加上修長的一雙美腿，形成完美無瑕的背影殺，加上那背負著的白色的長劍，偶爾瞥見的無暇側顏，微微發紅的瞳孔，猩紅如血的嘴唇，簡直是美，妖，英氣與一體。

此女子站在水潭旁的一塊山石上，背負雙手，恍若要隨風而去般。

她在守護此地。

因水潭邊正有一個容貌更勝三分的女子在寬衣解帶，要下水嬉戲，完全不理會這水潭之水仍透著寒意。

那若仙鸝吟唱般的動人歌聲便是從她那絳唇中傳出來的。

她舉止優雅的將從頭上的發簪等取下，青絲立時灑下，遮擋了容顏。

她纖纖玉指在腰際劃過，那包裹著胴體的綾羅綢緞飄飄落下，露出一具完美無瑕的玉體。

當紅艷艷的牡丹花肚兜落下，羅謙頓覺的窒息，呼吸不暢，一股熱血直衝頂梁，腦子都是空白一片，只知道痴痴的看著。

她邁步走入水中。

那雙修長，玉潤，豐腴的美腿一點點的淹沒在水中，就像是融入了大自然一樣。

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潭水映照下，瑩白的肌膚水潤的光澤，宛如白玉雕琢。

她歌聲幽幽，在那瀑布轟鳴聲中，仍沒有任何阻礙的傳入羅謙的耳中，就像是最愛的情人在她的耳邊軟糯細語，令他愈發的不能自持。

「姐姐的媚術越發厲害了，妹妹們聽到歌聲，都已無法自制了。」

嗲嗲的聲音響起。

一個嫵媚的女子，一個豐滿的女子，穿戴都很暴露的從樹林內走出來，一步三搖的行至水潭邊，紛紛寬衣解帶，赤身走入水中。

「兩位妹妹來了。」水中的女子笑道：「數年不見，兩位妹妹修為大進，可喜可賀。」

那嫵媚的女子在水中行至被稱為姐姐的女子近前，伸手撫摸上女子胸前，嗲聲道：「姐姐，你好美，妹妹都快要愛上你了。」

豐滿女子也圍攏上去，道：「姐姐媚術大進，無需身體，僅靠歌聲都可惑我們之心，可是突破了桎梏？」

女子微笑，也不見如何動作，她身後的水一陣猛烈的翻滾，一條條的尾巴從水中鑽出來，衝上高空十多丈的搖晃。

「一二三四……啊！」豐滿女子掩嘴驚呼：「姐姐修出了九尾！」

嫵媚女子道：「姐姐，你們青丘狐族，據說史上也僅有八人達到九尾吧」

女子道：「我是第九個。」

「恭喜姐姐。」

「賀喜姐姐。」

三女嬉笑，暗中的羅謙卻如遭雷擊，一下子從那強烈渴望撲上去的無盡慾望衝動中清醒過來，清風拂身，頓覺一股涼意遍布全身。

他暗道好險。

先前那般不能自制，居然是受到媚術影響。

他再看向那正在收攏尾巴的女子，難以置信的道：「青丘狐族，九尾？她是九尾妖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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