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宮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
張國與趙國交戰已有數年,直到今年,趙國節節敗退,最終張國大軍攻到趙國都城外。兩軍大將,在趙國都城外擺開陣型,準備最後一戰。
暮色之中,兩軍人馬對峙而立,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衝殺到敵軍那邊去。
張國大軍這邊,一面大旗迎著暮色之風,獵獵飛舞,旗呈黑白色,上面寫著一個遒勁的大字——張字。
黑白旗後方,便是張國此次前來攻打趙國的大軍,陣型分明,長槍手在前,弓箭手在後壓陣,盾牌手在兩側,隨時準備護衛,個個鐵甲鎧鎧,殺氣騰騰,誓有不攻破趙都不回鄉的氣質。
為首一將,雖說生得一張書生般乾淨的臉,但那張乾淨的臉上卻透出一股久經沙場的霸氣。
此將手持一把長刀,刀光泛白,在那餘暉的映射下,白光閃閃,令人望之,心生一股寒意。
此人正是張國大將張申,人稱張國第一猛將,自從率軍攻打趙國以來,無一敗績,在張國眾將中威望最高。
張申對面那人正是當前趙國統帥趙通,短須,劍眉,菱角分明,頗有英姿。
他手持一竿鐵槍,槍呈黑色,在這餘暉的照射下,黑得帶有一絲的傲氣,好似想憑藉黑色之氣,衝破那對面反射過來的那道白光。
趙通身旁的一卒扛著一面大旗,不過和張國不同的是,趙國的旗幟上的那個趙字看上去已有點模糊,只是依稀可見,旗幟也缺了幾塊,和張國的旗幟想比好似多了一分蒼涼之意。
趙通身後便是趙國僅剩的最後一支大軍。
全軍上下,此時全都眼色布滿血絲,面色一眼便可看出已多日未有好好歇息,蒼白中帶有一絲的土色。
但他們骨子裡卻依然不知疲憊,戰意濃濃,緊握自己手中的兵器,只待趙通一聲令下,便全都衝殺上去,為守護這片國土,獻出自己最後的一份力量。
兩軍在暮色之中靜靜的對峙了頗久,整片天地此時靜得只聽得見他們的呼吸和心跳聲。然誰都知道這是大戰即將開始的徵兆!
忽然間,有股寒風吹過,颳起地上的落葉,葉泛黃,宛若已入深秋,帶有一分蕭瑟!
緊接著一聲馬鳴聲劃破了這片天地的寧靜。
原來是張申策馬而出,只見他手指前方的趙通,朗朗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趙通,只要你歸附我家主公,張某保你一世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趙通見此,一手指天,一手指自己,正容道:「君子不伺二主!張申,你若是想攻破我都,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張申目光中帶有一分惋惜,哀嘆一聲:「可惜了!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張某不盡朋友之義了!」
頓了頓,張申眼神中閃出一道嗜殺之芒,手舞長刀直指趙軍,大聲喝道:「兄弟們,殺過去!第一個攻破趙國都城者,官升三級!殺!」
「殺!」
「為了我趙國,兄弟們,殺!」
「殺!」
……
一方為了開疆拓土,封王拜侯,一方為了保家衛土,捨身不惜命,雙方大戰一觸而發,頓時戰鼓隆隆,殺聲一片,血染四土,整片天地都陷入了廝殺之中。
然,趙國畢竟已到窮途末路之時,縱使趙國將士拚命搏殺,也無力回天。
不久,趙國被滅,張申進入趙國都城,趙國國主見大勢已去,懸樑自盡,趙國從此不復存在……
同一時間,在離趙都不遠的加寶山上,一長須老者和一小孩遙望著下面的戰況。
「蘇兒,你從中看到了什麼?」老者淡淡的問道。
「活著不易!」蘇兒嘆道。
老者顯然非常滿意蘇兒之言,教導道:「恩。沒錯!人活著的確不容易!蘇兒,你可知人怎樣才可活下去?」
蘇兒稚氣的回道:「讓自己變得強大!」
老者搖了搖頭,捻須道:「蘇兒,你記住,亂世中,你若想活下去,除了要將自己變得強大外,還得學會怎樣去思!」
蘇兒顯然不太明白老者之意,喃喃道:「學會怎樣去思?」
老者見蘇兒這般模樣,牽著蘇兒的小手,慈祥道:「對!要學會怎樣去思!好了!下面的戰事已經結束了,我們去看看吧!」
……
十年後,楚國都城吳城。
「快閃開!快閃開!」一騎騎身著黑甲的大漢從城內策馬而出,所過之處捲起一道道煙塵。
「咳咳咳!」煙塵的捲起嗆得門口一年約二十的少年連咳幾聲。
「搞什麼鬼?有這麼騎馬的嗎?沒素質!」少年顯然對那些離去的人不滿。
「小兄弟,小心禍從口出!」旁邊一平民模樣男子好心的提醒著。
少年回頭望向那男子,疑惑問道:「大哥,這是為何?」
平民男子瞧了一眼少年,問:「小兄弟是外鄉人吧?」
少年點了點頭表示正是。
「難怪會如此!小兄弟,剛才那些人是相國大人府中之人,記住了,以後莫要再輕言不雅之言,當心禍從口來!」
少年心中顯然還有不明之事,好奇又問:「就算他們是相國的人,朗朗乾坤之下,也不該如此囂張吧?這可是吳城!」
「小兄弟,難道你沒看前面那告示嗎?」
「什麼告示?」
「公主得了一怪病,國主為了給公主治病,已請遍國內所有名醫,但都無良策。剛才那些人是奉相國之令,前去他國為公主尋找名醫去了!」
「公主得了怪病?有這事?」少年感激了一番平民男子后,朝那告示大步走去。
「牙痛?這也算病?」少年看了告示后一臉無語的驚呼著。看來楚國的大夫全都是庸醫嘛!不就一牙痛嘛,居然素手無策!這些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少年的話音才落,守在告示兩旁的一士兵,目光朝少年使來,大聲道:「小子,牙痛不是病?難道你有治病良方?」
此時周邊的人都將其目光望向少年,直看的少年略顯尷尬之色,一時間忘了回答那士兵的問話。
「小子,你剛才不是說牙痛不是病嗎?怎麼這會又啞巴了?你若是沒本事,就走開。別在這耽誤爺正事!」士兵見少年一臉尷尬之色,以為少年剛才只是犯了少年人應有的那份無知的幼稚之氣。
少年聞言,直接無視士兵,立馬過去將那告示撕下,雙目如電的對視著士兵,道:「這病,小爺我還治了!走吧!」
「你...」士兵完全沒料到少年真的會撕下告示,大感意外。
此時旁邊一婦女關切道:「小兄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撕下告示,若是治不好公主的病,會被殺頭的!你可要三思啊!」
「是呀,小兄弟,將告示貼上去,趕緊回家去吧!別讓你爹娘擔心!」
「小兄弟,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別鬧了!」
……
周圍的人都勸著少年莫要衝動,就連剛才那士兵也是一改剛才那份口氣,好心好說的勸著他莫要因賭這口氣,而丟了性命!
少年人掃了一眼四周的人,翩翩有禮的行禮:「多謝大哥大姐們的關心!不過公主這病,我還真治了!兵大哥,我們走吧!」
士兵看了一眼少年的那雙清澈的雙眸,從中看出了一分自信和一分堅持,他知道自己再怎麼相勸也沒用。只好搖了搖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吧!」
少年聞言便隨那兩士兵朝那皇宮而去!
「唉!多俊的後生,怎麼就這麼倔呢!」
「是啊!看來明天菜市場內又要多一條人命了!」
「對!而且還是一個少年後生的命!」
……
楚國王宮大殿內。
楚王端正的坐在那張王座上,雙目死死的盯著少年,將少年從上到下瞧了五遍,他越看臉色越陰沉。
霎時,楚王目光直射帶少年來宮殿的那兩士兵,一股殺氣突然冒出,空氣立即被這道目光射得凝結了起來,宮殿內這時好似驟然間降了幾度,令人寒意陣陣。、
那兩士兵被楚王射來的那道寒殺之意嚇得立馬撲通的跪了下來。
「大王饒命!」
「大王饒命!」
原來楚王得知有人揭了告示后,本來心情大悅,早早就來到朝議旁的偏殿等待。
哪裡曾想兩士兵給他帶來的竟然會是一個年約二十的少年。楚王覺得兩士兵辦事實在是太荒唐,完全沒把他的旨意放在心上。
故他原本舒暢的心情,此時才變得猶若那火山一般烈,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跪在地下的兩士兵求饒聲才落下,站在一旁的那少年,才開口說了進殿後的第一句話:「大王,有才不在年高!」
楚王聞言,略有意外,也略有詫異!
因為他沒想到一個少年竟會對他說出這種話!而且少年的話說得也非常鏗鏘有力,好似這少年完全沒有被自己剛才的那道寒殺之氣感染!
楚王將其目光從兩士兵身上收回,扭頭看向少年,再次將此少年瞧了一遍。
見少年那如水的雙眸中有的只是一片清澈,儘管自己殺氣外露,他的眼中卻依然一點漣漪之跡也沒有。楚王略有所思,半響后,問道:「何以見得?」
少年應道:「大王難道忘了項槖七歲為孔子之師,甘羅十二歲拜相耶?」
「呃?」楚王聞言立即被少年此言怔住,半響后才回過神來。
楚王知道眼前的這少年年紀雖小,但肚中卻墨水甚大,不可小覷!於是他又問:「敢問神醫尊姓大名?」
少年回道:「免貴,姓秦名蘇。秦蘇!」
「秦蘇?好名字!來人,去將蘇太醫召來,就說神醫已至。」楚王深知秦蘇非尋常少年,故下令召太醫前來,顯然是想確認下秦蘇是否真的深諳醫術之道。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