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陌生人

我左右為難地看著這兩個男人，可想而知，我以前是多麼花心才會去招惹他們，我真得是那樣的人嗎？我皺眉望著高宇寒，冷聲問道：「高宇寒，你一直在騙我，對嗎？從我剛醒來，你就開始騙，你騙我說，你是我丈夫，然後想盡一切辦法不讓我尋找記憶，你知不知道你很自私。」

「心雅，我就問你，我對你好嗎？」高宇寒目光緊緊地盯著我，沉聲問著，「這些日子以來，我對你的關心，每時每刻的守護，難道你都看不到？」

高宇寒說得沒錯，從我醒來到康復，他的確一直陪著我。

而我內心是感激的，甚至想過如果找不到回憶，一輩子就這樣跟他過了。可是我又碰到了厲凌禹，雖然他是陌生的，可是恍忽之間，有時候會有莫名的熟悉感。

更何況他有我們結婚的證明，不管怎麼樣，我都應該留在他身邊，這樣才能找到我的記憶。

但高宇寒的手似乎在顫抖，他在期待，特別是那雙渴望的眼神，讓我有點不忍心拒絕他。

我本來就打算回去跟他說清楚的，既然他來了，那就當著厲凌禹的面，把一些話說清楚比較好。

「尹心雅，別忘了你的身份，你不僅是我厲凌禹的妻子，你還是尚正的媽媽，你從來就沒當過一天合格的母親，如果你今天選擇跟高宇寒走，以後就算你恢復記憶，尚正也不可能接受你這樣的母親，明白嗎？」厲凌禹扯出了一個神聖的身份來綁住了我。

厲凌禹說得沒錯，如果我是一個母親，就應該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我目光緊緊地看著厲凌禹，他的眼底波濤暗涌著，一點都不平靜。

「心雅……」此時，大廳的正門走進一位中年女人，消瘦的身影卻很精神，她緩緩地朝我走了過來。

我看著這個女人半晌，莫名的感到揪心，特別是她眼角那深深的魚尾紋。

「她是你媽媽。」厲凌禹一提醒，我鼻酸了一下，我已經猜出她的身份，雖然容華易老，可是她的五官跟我還是有很多的相似。

「媽……」我的脫口而出讓我自己都感到奇怪。

「心雅，媽一直相信你還活著，沒想到在我僅剩不多的日子裡，終於實現了。」老媽眼角含淚地看著我。

我甩開了高宇寒的手，也甩開了厲凌禹的手，緩緩地朝老媽靠了過去，伸去替她拭去眼角的淚花，哽咽道：「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

老媽二話沒說，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裡，顫著聲音，「心雅，媽沒了你，生不如死。」

都說母愛是偉大的，沒錯，雖然我不認得自己的親媽，可是一顆心會莫名的酸楚著，莫名地靠向她靠近著。

「心雅……」高宇寒在我背後輕聲喚著我的名字。

我怔了一下，輕推開老媽，轉身看著背後的高宇寒，此時的他目光柔和，泛著淡淡的幽光，「心雅，跟我回去，拜託。」

我抿緊了唇，此刻的手被老媽緊緊地拽著，我再望了望一旁沉默的厲凌禹，我知道他現在的意思。

他已經把所有該說的話都說了，至於怎麼選擇，他尊重我。

所以說，只要我選錯路，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回頭了。

想想那個叫陳皓的話，再想想那個喬英說的那些，加上厲凌禹手上的結婚證，還有尚正叫我「媽媽」聲音中的那種渴望，我默默地咽了咽口，看著高宇寒，抱歉道：「對不起，宇寒，我……我選擇跟我媽，還有孩子在一起。」

「尹心雅，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高宇寒嘶聲沖我吼著，「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這樣折磨我，不管有沒有失憶，你永遠都這麼殘忍。」

「高宇寒，這就是你對心愛女人的態度，得不到就這樣吼她？」厲凌禹上前，擋在我的眼前，跟高宇寒對質著。

「尹心雅是我妻子，她欠你什麼，我來還。」厲凌禹冷聲說著，驀地又說道：「不過一年前江邊的那具屍體，還是你故意把心雅藏起來的事情，我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

「什麼屍體，什麼藏起來，我救了心雅，好心帶她到國外醫治，怎麼從你口中說出來竟然這樣不堪？厲凌禹，你的世界里是不是沒有好人這個概念？」高宇寒面對厲凌禹的時候，口惹懸河，咄咄逼人。

「你跟好人搭得上邊？」厲凌禹諷刺著，「你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我不清楚。」高宇寒淡定地看著厲凌禹，繼而將目光緩緩地轉向我，沉聲說道：「尹心雅，今天你不跟我走，以後你會過來求我的。」

高宇寒的威脅是想給我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他見我站在原地不動，失望到地極點，他無奈地冷笑著，繼而轉身，離開了厲家。

而我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一沉，莫名的恐懼著。因為在我的眼裡，高宇寒的眼神從來都是柔情似水，從沒像今天那樣狠絕過。

一看到高宇寒離開，老媽拉著我坐到了沙發上，她的目光一直盯著我，捨不得移開一下。

「我的心雅回來了，是佛祖顯靈了。」老媽苦笑著。

「對不起。」我只能用這三個字來形容自己現在懊惱的心情，我想不起來跟自己母親的任何回憶，雖然坐得這麼近，可還是有那麼一層隔閡。

「為什麼說對不起，你這次回來怎麼怪怪的？」老媽皺眉看著我，一臉猜忌。

「心雅的頭撞到了，很多事情記不得了。」凌禹一旁提醒后，老媽震驚地看著我，她的目光漸漸移到我額頭上的傷疤。

「疼嗎？」老媽伸手輕輕地摸著我額角的傷疤，心疼地問著。

我搖頭，回答道：「早就不疼了，就是腦子有點不好使了。」

「你記得多少，家裡這些人，你記住幾個？」老媽焦急地問著，她緊張地盯著我，恨不得將記憶直接塞進我的腦海里。

我尷尬地看著老媽那張期待的臉龐，鄭重地回答道：「對不起，我忘了所有。」

「所有？什麼意思？」老媽不解，「難道現在在你眼裡，我也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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