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鬧雅典娜

邵豆豆一個人坐在茶水間，喝了一杯自己調製的咖啡。

也許是在咖啡因的作用下，她的身心感覺放鬆了不少，大腦好像也有點興奮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剛才跟胖子說的話確實是挺矯情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對台詞呢。

這時，她的腦海里迴響起一個聲音來：這個神經質的醫生……

「如果沒有那場大火，我的性格也許不會是這樣毛毛躁躁的吧。」邵豆豆暗自思忖著，拿出手機對著屏幕照了照，「明明長得這麼美，可是為什麼就不能柔情似水呢？哎，可惜了這一副好皮相啊！」

第二天，在胖子去搞情報的同時，邵豆豆獨自去了雅典娜醫院。

假裝前去了解整容事宜的顧客，進入雅典娜是毫無懸念的。可是進到總經理辦公室就得花點心思了。

她隨便指著專家牆上的一名醫生，張口就說要投訴。在醫患關係日益緊張的當下社會，誰也不敢怠慢了前來投訴的患者，說明人家是在給你改進的機會。

所以，院長親自出來接待她。

「你不是慈濟醫院的嗎？上次去衛生局開會，你就坐在彭教授旁邊，所以我對你印象很深刻。」

這位院長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把他那雙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兩條縫。意味深長地說：「怎麼，你該不會是學著同行來鬧事情吧？小姑娘，行業間即便是競爭，也應該用正當的手段，而不是這種下三濫的窮伎倆！」

邵豆豆沒想到自己的身份會被人識破，瞬間惱紅了臉。不過她可不是故意來鬧事的，所以也就直言不諱告訴了院長自己是來找總經理的。

「院長，我求求您了，請您看在大家都是醫生的份上，幫我這個忙吧。我代彭院長謝過您了。」

關於雅典娜醫療集團要收購慈濟醫院的消息，已經人盡皆知了。彭教授又是同行們敬重的專家，雖然這位院長很是瞧不上邵豆豆今天的行徑，但她最終還是把邵豆豆帶到了總經理辦公室。

「請問您是雅典娜集團的總經理嗎？我想找的是唐紀楓，唐經理。請問他在嗎？」

坐在總經理位子上的男人，先是愣了片刻，然後毫不客氣地大笑兩聲。說道：「唐紀楓？他可不是雅典娜的總經理，他是總經理的老闆，你明白嗎？」

看著邵豆豆模稜兩可的表情，這位總經理大人繼續趾高氣昂的說道：「雅典娜醫療集團旗下一共有九家整容醫院，也就是說雅典娜在全國各地一共有九個像我這樣的總經理，還有九個副總經理。唐先生是我們這十八個經理的老闆，你懂了嗎？」

「其實這樣說，也不是很準確。唐氏季風除了雅典娜集團外，還有很多其它的公司，比如律師行，房地產投資，化妝品公司等等等等。唐先生是所有這些旗下公司的老闆的老闆。」

這個男人雖然說了很多，但是他說的也很清楚。邵豆豆也算是聽明白了，只不過信息量有點大，還是等回去了再慢慢消化吧。

眼前最重要的事，還是得抓緊時間，見一見這個眾多老闆的老闆。

「那請問他在哪裡？我想見一見他，有些事情想跟他談。」

邵豆豆難得有這樣畢恭畢敬的時候。

「哈哈，你想見唐先生？說實話，我都不知道他在那裡，所以很抱歉，我幫不了你，請你離開！」

這個男人一副高高在上，傲慢無禮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討厭。反正是見不著唐紀楓了，那總歸要討回一點自己今天所有的屈辱吧。

「你笑個屁啊，笑夠了嗎你？乍一看你戴著著金絲邊眼睛，一副文縐縐的樣子，可以一張口說話才知道你也不過是個斯文敗類。尤其是你笑起來的那副嘴臉，我簡直想吐一口唾沫到你臉上！知道你噁心死了嗎？你的噁心死了，你居然還有心思笑，難道你不會哭嗎？你這個衣冠禽獸！」

「哈哈哈，胖子你可是沒看到啊，那個經理的臉都綠了。那眼睛瞪的就跟啦蛤蟆的眼睛一樣，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

邵豆豆正在手舞足蹈地，給胖子講她下午去雅典娜的事情。誰知道胖子一句話就把她打回了原型。

「結果你是被保安給抬出來扔到大馬路上的吧？」

「我去，人家正說的盡興呢，你能不這麼掃興嗎？」邵豆豆斜睨了一眼胖子，忽而又一拍桌子，厲聲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當時你也在雅典娜？那為什麼不來救場？你這個見死不救的傢伙，膽小鬼，懦夫！」

「閉嘴吧你，你還好意思說呢，我同學就在雅典娜，他們整個醫院的人都知道了。你說你臉皮怎麼就這麼厚呢，真給咋們慈濟丟人，如果人家拿著個事情做文章，我們慈濟醫院的名聲可就毀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了。還指望別人跟你合作？我都替你騷的慌，你就等著接受彭院長處罰吧。」

聽胖子這麼一說，邵豆豆也挺后怕的。雖然她可以不在乎個人的榮辱，但是醫院的名聲可就是像她的生命一樣寶貴的東西啊。

「阿彌陀佛，求佛祖保佑，希望這件事不要影響到慈濟的聲譽啊。」

胖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說：「早幹嘛去了，永遠一副毛毛躁躁的樣子。」然後遞給他一瓶礦泉水，若有所指地說：「多喝水，滅滅你心裡的那團火吧。」

如果這句話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的，邵豆豆肯定得翻臉，不過是好哥們說的，她也就一笑了之，聳聳肩膀說：「胖子啊，那團火不在心裡，它是燒在我的命里啊！」

「對了，我昨天拜託你的事情你搞定沒有？」

「你還真是賊心不死啊，忘了上午是怎麼被人家給丟出來的嗎？」

「別廢話了，我那也不是做兩手準備嗎？事實證明，我還是註定要上門造訪才能成事啊！」

胖子的嘴巴是貧了些，但這辦事效率還是不容小覷。邵豆豆大鬧雅典娜的功夫，胖子就搞到了情報。

「唐紀楓的住址我是幫你打聽到了，但我保證你進不去。」

胖子一口氣幹掉兩罐紅牛，還是未能平喘。邵豆豆順手又幫他開了一罐，問道：

「為什麼呀？難道他家大門口真拴著一隻大黃狗？」

「不是。」

「那是幾隻？別告訴我他家有十隻大黃狗，那你得再去幫我準備十個大肉包子來。記得把葯給我下足了，一隻丟一個毒死它丫的。」

「噗！」

胖子剛喝進去的一口紅牛飲料，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噴了邵豆豆一臉。

邵豆豆二話不說，飛起腳就踹了過去。

「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吧，你知道唐紀楓住哪裡嗎？他住在安西島上的紅海公寓，是整個安市最豪華的住宅。就憑你？能進的了島再說吧，還想毒死人家的大黃狗，想什麼呢！」

「倒也是，像唐氏那麼有錢的人家，肯定得住在那樣昂貴的地界。哎，這群王八蛋，真特么有錢啊！造孽啊！」

邵豆豆一邊擦著被胖子噴到臉上的飲料汁，一邊感慨萬千。還順勢用一張紙巾蒙住自己的臉，一副悲戚欲滴的模樣。

「行了行了，你也別這麼仇富。在普通工人的眼裡，我們這些整容醫生也算得上是有錢人了。」

胖子一本正經地說道。

「倒也是。」邵豆豆聽胖子這麼一說，也立馬恢復了正經樣子。

「你還真是神經質啊，以前我怎麼愣是沒發覺呢？」

胖子有心諷刺她一下，不過這次邵豆豆可顧不上跟胖子打口水仗了。她忽然想起來一個非常關鍵的人物，那就是米然。

米然是慈濟醫院的忠實顧客，也是為數不多的VIP。邵豆豆記得米然就住在紅海公寓。

等她調出顧客的檔案確認無誤后，便打電話給米然。

「親愛的，今天是我們醫院的VIP專享日。凡是我們醫院的VIP顧客，今天都可以免費領取一支進口玻尿酸。對了，您在我們醫院註冊VIP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所以您可以領到三支哦。不過活動只有今天一天的時間哦。好的好的，那我們一會見了！」

在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胖子在一旁不停地抓狂。等到邵豆豆收了線，胖子恨不得上去掐死她。

「我的姑奶奶，你知道米然打的玻尿酸是多少錢一支嗎？一萬兩千八一支啊，你一下子就送出去三支，你這是要自殺啊？先說好了，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啊，你要死可別帶上我。」

「你也知道像米然這樣的富婆，就一支玻尿酸她怎麼會放在眼裡。如果今天不能約到她，那我怎麼有機會進的了紅海公寓？」

聽了邵豆豆的一番說辭，胖子也不再說什麼了。因為他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胖子，跟你商量個事唄？」

「你還有什麼事啊？」

胖子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三支玻尿酸的錢，咋倆一人一半！」

「你！」邵豆豆如此得寸進尺，胖子就差吐血了。可是能怎麼辦呢？於公，他是醫院的一份子，他今天的一身所學都是彭教授手把手教他的。

於私，他是彭教授的徒弟，也是邵豆豆的哥們。

只能認栽嘍！

邵豆豆坐著米然的車，順利進入了紅海公寓。她借口說有個朋友在紅海公寓，約了晚上去朋友家吃飯，請米然順便帶她進去，省得還得麻煩朋友出來接。

整容醫生雖算不得大富大貴，也是個小資了吧。有一兩個住在豪宅里的朋友也不奇怪，所以米然並沒有懷疑她的動機。

等進了紅海公寓的大門，米然說可以把邵豆豆送到朋友的家門口，被她拒絕了。她總不能跟米然說，自己也不知道朋友住在幾號別墅吧。

「胖子，給我的地址上沒有寫唐紀楓家的門牌號。什麼？你也不知道他具體住幾號別墅？我去……」

這下，邵豆豆徹底傻眼了。這麼大的西風島，就算知道了唐紀楓家的門牌號，也得一頓好找。更何況眼下還不知道十幾號別墅呢，這進來了跟沒進來有什麼區別啊！

邵豆豆心急火燎的，把胖子好一頓罵。罵完還不覺得解氣，愣是憋出來兩個紅眼圈。

抱著僥倖心理，邵豆豆在島上胡亂地繞著圈子，心裡不停地咒罵著：「不是說會有偶遇嗎？不是說心誠則靈嗎？都是狗屁，一個都不靈驗！」

轉到天快黑的時候，邵豆豆無奈地向著公寓大門走去。再不走，恐怕今晚就得露宿在這個島上了。萬一再被餓死了，就真的應了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可笑的是，她居然毫無方向感，找不到大門在哪個方向。而豪門裡的人，也不像普通小區里的住戶，鮮有人在樓外活動。

邵豆豆打開手機導航，尋思了快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才找到公寓大門。

就在她準備要出去的時候，有一輛藍色的法拉利跑車緩緩使勁了公寓。雖然邵豆豆更鐘情於紅色，但因為是自己夢寐以求的車型，她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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