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自身難保之境？

歐陽瑾宸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看著歐陽瑾燁，在歐陽瑾宸的房間里，兩個各懷心事的人都沒有選擇說話。

一個感到了絕望的人，一個不知所措的人，彼此僵持著，對峙著，只是為了守住那個令人沒有絲毫想要活下去的浴望的消息。

歐陽瑾燁嘗試著抬頭看歐陽瑾宸，一抬頭，就看到了歐陽瑾宸臉上那一抹不正常的慘白和眼睛里的絕望與悲哀。

「皇兄，你怎麼了？」歐陽瑾燁趕緊跑到了歐陽瑾宸的床前，想要拉一把歐陽瑾宸，當歐陽瑾燁的手扶上了歐陽瑾宸的肩膀時，歐陽瑾燁的眼睛也撞進了歐陽瑾宸的眼睛裡面。

以前，那雙不盛著什麼的乾淨眼眸，已經不負從前了，看不到以前的天真無邪，亦看不到以前的流光溢彩，絕望和無奈慢慢的爬上了歐陽瑾宸的整個眼睛，歐陽瑾宸整個人也好像是一個木偶一般，毫無生機可言。

歐陽瑾燁看著從小便和自己一起長大的歐陽瑾宸如今這個樣子，怎麼會忍住不心疼，歐陽瑾燁的心彷彿被人硬生生的挖了一個口子，自己卻沒有辦法合上。

「哎，皇兄，你……你這又是何苦啊！」歐陽瑾燁對著獃滯了一般的歐陽瑾宸說，語氣里有些恨恨的意思。

「瑾燁，我知道了，我能夠猜的到，我就是，皇兄就是想讓你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啊，瑾燁！皇兄求你了好不好？算是皇兄求你了！」

歐陽瑾宸平日里雖然也是膽小的主兒，可是，何時又如此的低聲下氣過，歐陽瑾燁終究還是於心不忍了。

這個平日里看起來冷漠無比，六親不顧的人，實則內心並不想他的外表一樣冷硬。

「皇兄，你，也別太擔心了，一個瘟疫而已，我們會救好你的！」歐陽瑾燁一直迫於歐陽瑾宸的壓力，只能夠對歐陽瑾宸說出實情了。

「瘟疫？瘟疫？哈哈哈！當真是瘟疫！」當歐陽瑾燁斟酌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像是有個東西一樣，「哄」的一聲就這樣在歐陽瑾宸的腦子裡炸開了。

歐陽瑾宸一直以來，苦苦忍耐的懷疑，擔心，委屈都在歐陽瑾燁將話說出去的一瞬間，陡然炸開，心裏面一直緊繃著的弦，突然毫無征戰的斷了。

歐陽瑾燁突然有些慌了神，看著歐陽瑾宸突然哈哈大笑，似瘋似癲一樣的樣子，歐陽瑾燁突然害怕起來。

「皇兄，皇兄！你怎麼了？沒事的，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是都和你承諾了嗎！我們一定會救你的！」歐陽瑾燁慌慌張張的坐在了歐陽瑾宸的床跟前，他用力握住了歐陽瑾宸冰冷僵硬異常的雙手。

「救？拿什麼來救？你現在都處於自身難保之境了，誰來救我啊？」歐陽瑾宸這個時候的眼睛已經通紅了，出現了不尋常的顏色，聲音也猛然間就變高了。

歐陽瑾燁就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平日里一直溫文爾雅的人突然像瘋了一樣吼著自己，歐陽瑾宸的聲音也由一開始的高聲怒吼變成了輕聲的說話，語氣裡面滿是乞求的意味。

淚，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在歐陽瑾燁和歐陽瑾宸都絲毫沒有防備的時候爬上了歐陽瑾宸的臉龐，眼眶也限制不住那晶瑩有一絲溫熱的液體溢出來。

「我們！我們來救，歐陽瑾燁，歐陽瑾軒，東方漓兒，三皇子，六皇子和妙醫閣閣主啊！不光是我們三個人，還有這些身邊的人，我們會想辦法的！」

歐陽瑾燁憑著自己的力氣比歐陽瑾宸大許多，硬生生的掰過了歐陽瑾宸的臉，用溫熱的指腹輕輕擦去了歐陽瑾宸鹹鹹的眼淚。

「三弟，沒用了，你聽我的吧！這可是瘟疫啊！你忘了當年瘟疫城中死了多少人了？你忘了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是怎樣的痛苦了嗎？」

歐陽瑾燁看著可以說是沒有求生浴了的歐陽瑾宸，剛想要打斷歐陽瑾宸的話，「皇……」

歐陽瑾燁的話都到了嘴邊，又被歐陽瑾宸的話打斷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但是，就當是皇兄求你了好不好？皇兄不想受苦，也不想看你們為了我自己一個人奔波勞累，瘟疫是什麼程度，你我都是在清楚不過了，我求你，放過我吧，別在治了，治不好的啊，就讓我這樣開開心心的死去，不也好嗎？起碼不是痛苦的！」

「可是……」歐陽瑾燁還想要和歐陽瑾宸再說一些什麼。

「夠了！我真的不想要再這樣下去了，每日咳血，高燒不斷，瑾燁，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真的，這種感覺，太難受，太難受了。」歐陽瑾宸的聲音低了許多，近乎是乞求的看著歐陽瑾燁，眼睛里一點光都沒有。

歐陽瑾燁動搖了，被這樣一雙眼睛和這樣的一種語氣乞求的快要動搖了。

歐陽瑾燁自小和歐陽瑾宸一起長大，歐陽瑾宸是吃不了多少苦的，這一點歐陽瑾燁在清楚不過了，是啊，咳血那樣的疼，高燒不退那樣的難受，平日里素來就嬌氣的歐陽瑾宸又怎麼會受得了這樣的苦頭。

歐陽瑾燁張了張口，想要再安慰一下歐陽瑾宸，還沒有開口的時候，一道靚麗熟悉的女聲闖入了歐陽瑾燁的耳朵。

「太子殿下這說的是什麼話！」隨著聲音的到來，歐陽瑾宸房間的門被推開了，東方漓兒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裙子就這樣站在歐陽瑾宸的門口，眼眉之間都是怒氣。

說些，東方漓兒向著歐陽瑾燁和歐陽瑾宸的方向走了幾步。

東方漓兒也實屬是放心不下歐陽瑾燁自己過來找歐陽瑾宸，再者，東方漓兒又想要看看歐陽瑾宸的病情，於是，便自己一個人來了歐陽瑾宸的房間。

東方漓兒還沒有打算進去歐陽瑾宸的房間，只是在房門口站了片刻，剛想要敲門的時候就聽到了歐陽瑾燁和歐陽瑾宸的對話。

東方漓兒向來是要強的，自然聽不得歐陽瑾宸在她面前說些這些死了活了的喪氣話，實在氣不過，東方漓兒便推開了歐陽瑾宸的房門進去了。

歐陽瑾燁和歐陽瑾宸也明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突然闖進歐陽瑾宸的房間，也沒有想到東方漓兒這個時候會來。

「漓兒，你怎麼……」歐陽瑾燁看到了東方漓兒，本能的就想要詢問東方漓兒為什麼到這裡來，話還沒說完，只說了一半的功夫，東方漓兒就氣沖沖的沖著歐陽瑾宸開口了。

「太子殿下，您就這麼膽小怕事？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這一天性命是吧？」跟在歐陽瑾宸身邊時間長了的人自然知道歐陽瑾宸的膽子小也怕事，只是，這麼直白的當著歐陽瑾宸自己的臉面當面戳破說出來的，還就只是東方漓兒一個人。

「您為什麼一味的對著三皇子殿下說這些喪氣話？是，您得的病是瘟疫，可是，東方漓兒也想要問問你，瘟疫怎麼了？瘟疫就不能被治好是嗎？您根本就不是害怕自己的病治不好，您就是態度有問題！」

東方漓兒的嗓子素來是很高的，再加上，這個時候，東方漓兒正好在氣頭上，聲音自然是低不了的，她也就扯著嗓子的指責歐陽瑾宸自己對待自己的態度不對。

歐陽瑾宸沒有想到，東方漓兒的膽子這麼大，竟然敢當著歐陽瑾燁和自己的面就這樣斥責他自己。

一時之間，歐陽瑾宸想不出什麼別的借口理由之類的東西來反駁東方漓兒，平日里算得上是伶牙俐齒的歐陽瑾宸也明顯被東方漓兒這鬼機靈狠狠的噎了一下，啞口無言。

雖然歐陽瑾宸也知道，東方漓兒說的很對，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他歐陽瑾宸確實是害怕了，害怕面對瘟疫折磨時身體上的痛苦，也害怕自己挺不過去的時候難堪的樣子。

可是，歐陽瑾宸在東方漓兒面前，在歐陽瑾燁面前，終究還是要保留著臉面，就算是知道自己奄奄一息，也還是倔強的不肯低頭，只為了想要包住自己的面子。

歐陽瑾宸硬撐著，開始沖東方漓兒吼了一嗓子，「你以為我想這樣？你以為我就不想要活下去還是不想要治瘟疫？你口口聲聲在這裡說我自己對自己的態度不對，那你來說，你來說，我應該對自己是什麼樣的態度？我還得每天死乞白賴的求著你們是嗎？求著你們給我一條生路？求著你們救救我？有用嗎？你說有用嗎？」

歐陽瑾宸吼起來的聲音很高，一字一句都是扯著嗓子的在吼，聲嘶力竭的質問著東方漓兒，「你這裡和我口口聲聲的講著道理，那你到底可不可以治好我？」

歐陽瑾宸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東方漓兒措手不及，東方漓兒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似什麼都不顧的太子殿下，也會惱羞成怒被自己逼到這種地步。

歐陽瑾燁就在一邊看著歐陽瑾宸和東方漓兒的反應舉動，當歐陽瑾宸質問東方漓兒到底可不可以治好自己的時候，歐陽瑾燁的眼睛不易察覺的眯了眯，帶了些審視的意味看著歐陽瑾宸，都這個時候了，歐陽瑾宸突然對著東方漓兒說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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