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她不行了

靈王府，雖然聽說小世子人已經好了起來，但是嫻側妃還是放心不下的，日夜都把孩子抱在懷裡，躺在身旁。

雲不嗔也不放心，所以日日也是守著，直到小世子的燒退下來，太醫院的人說沒事了。

但是嫻側妃卻是累倒了。

雲幕天聽說的時候，讓御藥房送了不少好葯過去，太醫們盡心救治，但到底收效甚微。

「王爺，嫻側妃這是血虧之症，之前為了能夠保住嫻側妃母子，乃是用的猛葯才救下來，嫻側妃本該休養生息，好好調理著，可她日夜為了小世子操心勞力，所以現在儼然是不治之症了，是油盡燈枯之象。」

「什麼叫油盡燈枯？」雲不嗔一把揪住太醫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拖起來，「小世子才出生多少天，你就要讓他沒了娘？」

太醫嚇得連忙拱手，「微微臣真的儘力了，王爺。當初小世子實在太大，嫻側妃本是生不下來，如今活了這些時日亦是僥倖。」

「僥倖？那你就讓這僥倖再長一點。」雲不嗔冷聲開口，多希望自己聽到的不是真的，「只要你做得到，你要什麼本王都可以給你。」

可能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雲不嗔越發想要留住一些東西，而非再失去了。

但是事情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太醫是真的回天乏術，低著頭什麼也不敢說。

雲不嗔心碎，看向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嫻側妃，只覺得心口缺失了什麼，根本不是個滋味。

「勉兒還小，你就讓她多撐些時日。」

雲不嗔到底鬆開太醫的衣領，語氣請求的明顯。

太醫緊皺著眉頭，「微臣試試看，但真的不能保證什麼。」

嫻側妃睜開眼睛看著帳頂的蓮花花紋，嘴角突然牽出了一絲笑意，「王爺，能夠換勉兒一命，妾身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見她醒來，雲不嗔幾步跑過去的，「婉兒，本王不能沒有你。」

嫻側妃沖他笑著，虛弱極了，「王爺，妾身只有一事放心不下。王爺要答應妾身，好好的照顧勉兒長大，他是世子，也是我唯一的孩子，王爺…不管你將來有多少孩子，你都要對他好，因為他已經沒有娘了。」

淚水順著嫻側妃的眼角滑落下來，雲不嗔心酸不已，抓緊她的手，「不，婉兒，本王就只會有勉兒這一個兒子，你別走，我們一起看著他長大，看著他成人，婉兒，我們看著他娶妻生子，婉兒？」

嫻側妃淚如雨下，知道他是在安慰和挽留自己，作為王爺，雲不休身邊有太多的女人，不可能存在什麼唯一。

就算是唯一也只是目前罷了。

她只擔心兒子。

「王爺，如果可以妾身也想，可是，妾身真的已經不行了，太醫說的對，妾身的身體已經是油盡燈枯，風中殘燭，妾身沒有機會再侍奉王爺了。」

「妾身只求王爺可憐勉兒，待勉兒好，求王爺答應妾身。」

緊抓著雲不嗔的手，嫻側妃努力的撐著一口氣，眼睛凹陷的厲害，卻投射出濃濃期許。

雲不嗔沒有別的選擇，點頭答應下來。

嫻側妃心中一松，躺回到床榻上，合上了眼。

「王爺，勉兒交給你了。」

手無力的滑落，嫻側妃微笑著離開了人世。

雲不嗔只覺得心痛，緊抓她的手，「婉兒，婉兒！」

近在眼前的人，再也沒有醒來，再也沒有。

倒是他凄厲的喊聲，使得整個王府的人都為之心顫。有人聽出來是從西院傳來的就紛紛跑來看情況，結果卻是聽說了嫻側妃不行了的消息。

嫻側妃的母親和姨媽尤其的不能接受，紅了眼睛暗暗抹淚。

整個靈王府陷入愁雲慘霧中。

消息傳到宮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接下來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東宮裡，黎清望著雲不休，心情有些沉重。

這些日子靈王府里，黎箬和嫻側妃必定明槍暗箭不斷的。

現在這結果出來，她沒有多意外，只是可憐那個孩子。

「靈王給小世子取名雲勉，父皇也很喜歡。」

雲不休點頭，上前摟著她的腰身，「一切都會過去的。作為靈王府唯一的孩子，五弟不會薄待了他。」

這一點，黎清也是認同的，讓如玉和如雪送了不少東西去靈王府給小世子。

做母親的，最放下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嫻側妃你以後就在天上好好的看著你的孩子。」雙手合十，黎清祈禱著天上沒有痛苦。

她不信這些，只求個心安罷了。

「太子妃，靈王殿下說要見你。」

黎清睜開眼，跟雲不休對視了下，都顯得很意外。現在靈王府里在辦喪事，作為夫君雲不嗔不能不在。

何況他還被禁足，這是被放出來了？

黎清和雲不休齊齊出去，就見不過兩日未見的雲不嗔，此刻臉色憔悴，容顏灰敗的坐在大殿上，不修邊幅的樣子有幾分邋遢之象。

嫻側妃離世，他彷彿須臾蒼老了好幾歲，黎清和雲不休跟他說話他都聽不見似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目光看著黎清，「那日你提醒我讓太醫看著點嫻側妃，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不行了…」

「是黎箬跟我說的。」黎清也不瞞他，有些事情黎箬做了就要承擔後果。

雲不嗔攥緊拳頭，咬牙，「這個賤人，她一直都在騙我，原來一直都在騙我！」

拳頭捶在桌上，砰砰砰的，雲不嗔的胸口劇烈起伏。

直到現在，他才徹底相信了黎箬入府之後對嫻側妃一切的好，其實都是包藏著禍心。

沒安好意。

是他蠢，蠢得相信她，差點還成了傷害嫻側妃和孩子的幫凶。

多麼可笑。

他自以為自己聰明，看的通透，在大理寺丞要待在黎箬的時候還幫著她說話。

起身，雲不嗔就往外走，雲不嗔起了身，「五弟，別讓她死了，慢慢折磨才有意思。」

雲不嗔微怔，頓住腳步回頭看著雲不休，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思，竟然會被他看穿了，此刻點點頭，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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