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偷雞不成
阮棠看到冒血的血窟窿,沾有鮮血的手指微縮:「這幾天你避而不見,就是給自己捅了這麼大一個血窟窿?」
赫連衍手撐了起來,拉了一把自己的衣裳,「是不小心劃破的,不是自己捅的。」
血浸透了龍袍,讓他的臉更加蒼白,阮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自己的心疼,「你可真本事,嬌弱的可以,隨便一碰就這麼大一個口子,要是用心碰,指不定就碰死了呢。」
赫連衍面對她的冷嘲熱諷,澀然一笑:「是啊,固若金湯的皇宮,其實是不安全的,所以你要待在我身邊,我才是最安全的。」
阮棠哼了一聲:「我待在你身邊你更不安全,早晚就是一個死,何必呢?」
「那我也是高興的。」赫連衍眼中滿滿柔情:「之前我就算錯了,我做所有的事情就不該把你摒除在外,讓你參與其中,生死與共。」
他把她摒棄在外,是害怕自己有一天死了,她不能獨活,算計著她,更是自己做錯懊悔的事情。
對她,就應該直來直往,把所有的事情說了,與她生死與共,與她榮華富貴。
「現在說這些事情太晚。」阮棠盯著他的胸口,慢慢的從他的腿上下來,站在他的面前:「就算你把心掏出來,我也害怕啊,害怕下一次……」
「沒有下一次了。」赫連衍打斷她的話:「就這麼兩次,就要了我的命,再有下次了,我就屍骨無存了,我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也沒有那個心,再來下一次。」
「說的真誠懇,但是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啊。」一身黑衣的關塵白帶著冷風而來,湊到火炭爐旁:「她體內的蟲子還沒有解掉,你們倆在一起是沒辦法洞房花燭夜的。」
「而且,我住在哪裡,她要住在哪裡,隔得太遠,她心肩上趴的蟲子會不安,會折磨她的。」
「你給我閉嘴。」阮棠轉身對著關塵白一聲低吼:「哪涼快呆到哪裡去,沒跟你說話不要插嘴。」
關塵白嘴巴一癟,不由自主的向門口看去,對著進來的司北堂指責控訴道:「你這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如此蠻不講理?」
「對你這種人不需要講理,是你欺騙在先,下手在先。」司北堂肯定是站在阮棠這邊,不會幫關塵白說話:「你都這樣了,還想著別人把你捧在手心,把你當成朋友?你當別人傻呀?」
關塵白漂亮的雙眼一翻,妖艷的臉龐,生動如妖,比赫連衍蒼白的臉還艷麗幾分:「你們是一夥的,都向著彼此,不跟你們說了,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赫連衍捂著胸口,身體有些虛脫。
阮棠站在他身邊,把他的狀態,盡收眼底,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手,拉了他一把,把他按坐在軟榻上,對著外面吼了一聲:「宣一個太醫進來。」
一直在角落伺候的依蘭,連忙應聲而出。
關塵白大惑不解:「他們家的太醫院,哪個太醫有你本事?」眼中滿滿寫著你是弱智,就你這本事,還用得著太醫出手,自己出手,就解決了所有的事兒。
阮棠一手壓著赫連衍的肩膀,一手扯開他的龍袍:「這麼個傷,你來解決。」
關塵白瞟了一眼,唏噓道:「就這麼點傷口,值得你大呼小叫的?過幾天就好了,不必處理了。」
阮棠手像被針扎了一樣,連忙收回來,帶了一絲悻悻然,和茫然無措的看向司北堂。
司北堂沒有觸及到她的眼,直勾勾的看著赫連衍胸口上的傷,跟著附合道:「的確不是什麼嚴重的傷,身為帝王在自己的皇宮受傷,只能說明自己無能,不能說明什麼。」
「棠,不必在意,你要相信關塵白,他是高手,他說沒事就沒事。」
司北堂就像一個牆頭草,只要不牽扯到阮棠,對著赫連衍和關塵白他可以兩邊倒,逮到誰罵誰。
赫連衍再一次把衣裳拉上,滿手沾了血:「是的,不用在意,只不過是小傷而已。」
阮棠深深的壓了一口氣,「你們三個都出去,別耽誤我休息。」
關塵白從火炭旁一下子竄了過來,「我出去幹什麼?我們可以來研究一下,怎麼去掉彼此身上的蟲子了,你讓他們兩個走。」
司北堂也不走:「我要保護你,誰知道關塵白會不會突然間發狂,言而無信,要對你做小動作,我在這裡看著,只要他對你不利,我就出手弄死他。」
關塵白眉頭一皺:「你連我的身都觸碰不了,弄死我,十個你也弄死不了我。」
這真不是口出狂言,這是實事求是。
司北堂也不是怕死之人,往阮棠面前一站,以保護者的姿態,道:「弄不死,我可以和她同生共死。」
捂著胸口的赫連衍,聽到這話,手猛然一收,抓住自己的傷口,傷口沒有感覺到疼,心卻疼得難以自制。
打不過,沒關係,只要可以同生共死,便是幸福。
這麼簡單淺薄的道理,他到現在才明白,愛一個人,不是讓她一個人好,都跟她一起好,是跟她一起死,什麼都帶上她,才是愛一個人最直白最深情的法子。
「誰要和你同生共死?」阮棠聲音一沉,催促著司北堂:「要死死你自己的去,趕緊離開,別耽誤我和他,研究情蠱。」
「我可以待在這裡嗎?」赫連衍低著聲音問道:「我想看一看,你體內的蟲子,到底多嚴重。」
「傷口雖小,流血過多也會死的,這個給你,別在我們面前死了,省得到時候說不清楚。」關塵白隨手丟給了他一個瓶子,「把裡面的東西抹在傷口上,傷口就好了。」
蟲子的屍體化成的液體,碰到刺破的皮膚,皮膚馬上就癒合,效果特別好。
赫連衍接住瓶子沒有當場用,阮棠再一次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搶過瓶子,把瓶蓋子打開,第三次扯開他的衣裳,粗魯的把瓶子里的液體,倒在他的傷口。
傷口在肉眼之下,迅速的癒合,效果好的讓司北堂微張著嘴巴乍舌,「關塵白,你這這麼好的配方,給我一份唄?」
關塵白妖艷的臉綻放出笑容,生動帶著魅惑:「我所有的東西都是給我妻子的,你拿什麼換?」
司北堂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心中暗想,好好的一個上了年歲的老東西,不是滿臉褶子,長得這麼好看做什麼?
「那我不要了,忒小氣了你。」
「傷口好了可以離開了吧?」阮棠對著赫連衍道:「下次不要做這麼幼/齒的事情了,」
赫連衍輕扯嘴角,沒有笑出聲,自己捅自己一刀,只不過是想承受著她承受過的疼,讓自己知道自己犯下的是多麼不可饒恕的錯。
「趕緊走。」司北堂張口催促著他:「只有你離開了,他們才能心無旁騖的找蟲子。」
赫連衍思量了一下,凝望著阮棠,低語道:「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情叫我。」
司北堂本來還想驅趕,想想這是人家地盤,本來和他關係甚好,現在兩個人單獨說話時還帶著一絲尷尬。
他不想把這尷尬繼續下去,就不再理赫連衍,自己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赫連衍走得出去,太醫和阮沁兒一起過來,阮沁兒滿臉盡使著急,眼睛都紅了:「皇上,您的龍袍都染了血,怎麼在寢宮外面?天這麼冷,凍寒了怎麼辦?」
赫連衍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揮了揮手讓太醫離開,沒有理會已經到了面前阮沁兒。
依蘭也是擔憂,小心的詢問:「皇上,真的不需要太醫了嗎?」
「進去好生伺候。」赫連衍對依蘭命令道:「屋裡面要什麼,你就去準備什麼,且不可怠慢。」
依蘭恭敬的領命退了進去。
阮沁兒見太醫往後一走,急忙一拼,眼淚倏地落了下來:「皇上,您是一國之君,不能致自己的身體於不顧,讓太醫看看好不好?」
赫連衍眼中顏色微寒,目光掃了一眼阮沁兒,覆手而立:「朕做什麼,還輪不到你費心吧?」
阮沁兒身體一僵,說的大氣凜然:「我知道我沒有資格,但是您不是您一個人,您是北凌的皇,天下的黎民,都得仰仗您活著呢。」
「下去。」赫連衍心頭沒有來的煩躁:「不要讓朕說第三遍。」
阮沁兒心頭那叫一個恨,被她攔住的太醫,生怕自己受到牽連,連忙往旁邊挪去,踮著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後退。
阮沁兒不甘心的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就見依蘭走了出來,來到赫連衍身邊稟告:「關先生讓奴婢去太醫院拿些葯。」
赫連衍心頭一緊:「趕緊過去吧,別耽誤時間。」
依蘭依命而去,阮沁兒瞬間跟上她,與她套近乎,和她一起去拿葯,趁著她轉身的時候,把手中隱藏的毒粉撒在了藥包里,然後面不改色的把藥包裹好,放在了依蘭手上,叮囑道:「趕緊拿回去,不要耽誤了寢宮裡姑娘的醫治,惹皇上怪罪下來。」
依蘭捏了一下手中的藥包,眼神一閃:「我這就拿過去,姑娘要一起過去嗎?」
阮沁兒當然不會過去,給自己找在場的正確,搖手推脫道:「皇上受傷,我去尋太醫弄些補血滋補的葯,燉給皇上,你先過去。」
依蘭垂著眼帘看著手中的藥包:「也是可以,那我先走了。」她行了幾步,又停下腳步回頭道:「今日寢宮的那個姑娘,有把你問起,姑娘和寢宮裡的那位姑娘是認識的嗎?」
阮沁兒脫口模稜兩可:「我沒見過寢宮裡的那個姑娘是什麼樣子,所以不知道認識不認識。」
依蘭含笑道:「寢宮裡面的姑娘姓阮,姑娘可是認得?」
阮沁兒假裝恍然了一下:「姓阮,可是叫阮棠?」
「看來姑娘是認識了?」依蘭不留痕迹的套話:「她提起姑娘的時候,說跟姑娘是好姐妹呢。」
阮沁兒咬碎一口牙,「的確是好姐妹,她受傷很嚴重嗎?可恨我不能進去,無法幫助她,要不然我也可以給她煎藥什麼的。」
依蘭反手把手中的藥包往她手上一放:「那你真的可以給她煎藥,三碗水煮成一碗,爐子在外面,回頭你端到寢宮,正好就可以看到她了。」
阮沁兒臉色大變,手中的葯變成燙手山芋,這個被她撒了毒藥,如果她再端過去,阮棠吃出什麼問題,赫連衍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絕對會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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