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撐不久了
突如其來溫暖的懷抱,讓阮棠詫異了一番,想著她怎麼來了?
雲相昔見阮棠不說話,哭的傷心的不能自己:「棠棠,你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我會好好照顧你,你別害怕。」
阮棠如夢初醒,伸手撫在她的背上:「這裡過得跟春天似的,挺好的,不需要走,您怎麼來了?」
雲相昔把阮棠拉離她的懷抱,沒有多加隱瞞,「皇上在尋找奇葯,恰好雲瀾得了一味,就送了過來,可是你生病了?」
阮棠把視線看向赫連衍:「這是你給我的驚喜?」
赫連衍從龍椅上下來,來到她的面前:「不算是驚喜,只是尋常,她很溫柔,不會對你造成困擾。」
阮棠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有些嗔怪道:「讓漂亮的女子哭得傷心,並非君子所為,你還是一國之君,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赫連衍目的想讓她開心,雲相昔和她長得那麼像,他在霞雲城的時候,就觸覺她們兩個有關係。
所以之前才把赫連寒軟禁在霞雲城,就是為了讓阮棠找到親生父母,拖住她。
這一次讓他們來,為的就是讓她能好過一些,她每日每日的疼痛,讓他心疼不已。
如果能有親人在此,也許會好受,轉一些疼痛,所以這才是賀雲瀾和雲相昔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朕本來就不是君子,你是知道的。」赫連衍小心翼翼的把她攬到自己的懷裡,重新把她放坐在軟榻上,蓋好被褥,「地下涼,沒事不要下來,有什麼事情坐著說。」
阮棠勾唇一笑:「我現在就是一個雪娃娃,你是不是覺得我一見陽光,就會融化呀。」
赫連衍親昵地颳了她一下鼻子:「你要是雪娃娃,我就把你放在冰窖里,這一輩子都不會融化,放心好了。」
「行吧。」阮棠笑著對他說:「你跟賀城主有什麼要事直接說,當我不存在就好,把這個城主夫人,請下去休息吧。」
雲相昔日思夜想的女兒,好不容易見到,哪裡那麼輕易的離開:「棠棠,我在這裡陪你好不好,你跟我說一說,你在這裡過得好不好?」
阮棠很不喜歡這種膩歪的感情,因為他們之間,不存在這麼膩歪的東西,當下沉下臉:「夫人,我過得好不好,你一眼不就看見了嗎?我很累,不想說話。」
賀雲瀾聽出來她不願意多說,過來低聲規勸了一下:「昔兒,你先到外面候著,我把東西給了,回頭就來找你,聽話。」
雲相昔不願意走,真的不願意走,賀雲瀾想攬著她出去,她掙脫賀雲瀾,把晒乾相昔花拿了出來,放在了阮棠手上:「我記得你一直都很喜歡這個花兒,這是我晒乾的,一直隨身攜帶,結果有一天見到你能送給你。」
阮棠瞧著滿滿干布袋的花,拿在手上捏了捏:「謝謝,我很喜歡。」
雲相昔重重的點了頭:「接下來我會一直在京城,你有什麼事情,記得找我。」
阮棠瞟了一眼赫連衍,赫連衍開口道:「那就住在皇宮吧,進出省的麻煩,來人,把西邊宮收拾出來,給賀夫人住。」
賀雲瀾跪地叩首:「多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的孩子做了帝王的心上人,帝王對她也很好,可是他卻莫名的心慌,他太了解眼前的帝王。
眼前的帝王不像長情之人,他們之間像認識已久,卻又像隔著天邊一樣遠的距離。
雲相昔被請了出去,賀雲瀾拿出冒著寒氣的冰血蓮,通珠紅色的血蓮,盛開,在竹筒里。
阮棠微眯起了眼:「這個玩意兒,傳說之中解百毒,其實跟普通的蓮花沒有區別,搞這玩意幹什麼?」
賀雲瀾臉色有一瞬間的難堪:「沒有區別?可傳說?」
「傳說人能羽化飛仙,能長生不死,誰見過了?」阮棠不恥的一笑:「這紅血蓮,拿到黑市裡還能換一大筆銀子,在我這裡不頂用,拿去換銀子吧。」
賀雲瀾為難的看了一眼赫連衍,他不知道這個葯是給誰吃的,他知道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眾多人手中搶到這顆紅血蓮。
現在說沒用就沒用了,一番心血,就這樣付諸東流了。
赫連衍俯下身子,小聲詢問:「真的沒有一點用處嗎?」
阮棠捋了捋手指:「我是醫者,需要什麼藥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對我來說沒有一絲用處,但是去黑市,碰到恰好的買主,百萬黃金跑不掉。」
「這棵血蓮保持的很好,但是有花期的,趁它沒有凋謝之前,趕緊賺一筆,還有,把這花賣掉之後,你們就離開,或者說裝作不認識我。」
賀雲瀾一股氣噎住了,拿著血蓮腦門直衝血,眼前的女子,要不是他對不起的女兒,換做他人,他早就把手上的東西砸過去了。
這是他的女兒,他對不起的女兒,身體還不好,不能輕舉妄動,這都是虧欠她的。
赫連衍側頭看向賀雲瀾道:「有勞賀愛卿了,愛卿一路勞苦,先下去休息吧。」
帝王都發話了,賀雲瀾只能拱手告辭,血蓮花還是讓他留下了,就擺在軟榻上的小桌子上。
盛開的血蓮花,像血一樣刺目耀眼。
阮棠用手擺弄了一下,「赫連衍,你這是背著我到底做了多少事情?怎麼把他們兩個找來了?」
赫連衍坐了下來,伸出長臂圈住了她:「我想讓你開心,一直開心下去。」
阮棠順勢依靠在他的懷裡:「有你在我身邊,我就很開心了,不要讓人勞力傷財去找什麼奇葯異寶,這些東西沒用的,我在等一個契機,等契機到了,我體內的蟲子,和毒藥,就能解決了。」
赫連衍手臂一緊,脫口而出:「你說的可是真的?」
阮棠側身昂頭,親了一口他的下巴:「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就是你騙我算計我的好嗎?」
此話一出,赫連衍沒有聲了。
她說的沒錯,一直以來都是他算計她,她從來都是對他一心一意,沒有任何壞心。
赫連衍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在她的嘴裡掃蕩了一番,而後悶悶的說道:「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不要再提了。」
阮棠蒼白的嘴唇,有了一絲血色:「可不行,要時刻鞭策你,不要犯同樣的錯誤。」
赫連衍看著她有血色的唇,俯身把她往軟榻上一壓,手探到她的衣服里,小心珍重的親吻,不斷的承諾,絕對不會再犯。
情潮來襲,阮棠緊緊的抓住了鋪在身下的被褥,漂亮的脖子揚起,嘴巴被狠狠的吻住,發出細碎的呻/吟。
一場情事過後,阮棠全身無力,身上的肌/膚,已經疼得麻木,能感覺到密密麻麻的疼,鑽心刺骨的疼,沒有原先嚴重了。
已經接近黃昏,赫連衍把她裹得緊緊的抱在懷裡,從御書房到皇後宮。
雲相昔一直心神不寧,洗漱了一番,找了宮女,把自己帶過來,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赫連衍小心翼翼的抱著她。
在這一瞬間,她心裡是酸澀的,她愧疚到日夜不能眠的女兒,現在正在一個男人的懷裡,那個男人視她為珍寶。
阮棠渾身倦怠,鼻子確實靈的,屬於雲相昔淡淡的味道傳來,她微微抬了手:「雲相昔。」
赫連衍順著她的手望去,看見不遠處的雲相昔,而後點了點頭,雲相昔便遠遠的跟著他們。
赫連衍道:「隔了那麼遠,你怎麼知道她來了?」
阮棠舉了舉手中的乾花包:「雲相昔的味道很特別,在空氣中流動讓人忽略不了。」
長了狗鼻子不是她的錯,她無數次慶幸她的鼻子夠好使,才會得天獨厚對藥物的領略。
回到皇後宮里,吃食已經擺好了。
赫連衍沒有陪阮棠用膳,而是藉機離開,阮棠當然清楚他是為了給自己和雲相昔騰地方。
雲相昔被依蘭請了進來,雙眼紅紅,像是進來之後才止住的眼淚。
阮棠親手給她盛了一碗飯:「一路舟車勞苦,還沒用膳吧,陪我用一點。」
雲相昔眼眶又濕潤了,磕巴道:「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告訴我,就算我費盡全力,也會去幫你找葯求葯。」
阮棠拿著筷子給她夾菜,把她的碗都堆滿了,才若無其事的說道:「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病,都是皇上大驚小怪,吃飯吧。」
雲相昔嘴角動了一下,見她不願多說,只能壓下心中的話,端起了碗,含著眼淚,陪她默默的用了膳。
吃的著實不多,滿滿的心思,一心一意只想她到底怎麼了,自己若能替她受過就好了。
夜深人靜,阮棠穿著一身勁裝,風姿颯爽,可惜巴掌大蒼白的臉只有虛弱和倦怠。
阮棠放倒了地牢里的所有看護,綁在柱子上的關塵白見狀笑了:「你是撐不住了要來找我么?」
阮棠摸出鑰匙,打開捆綁他的鐵鏈,「人將將死,心軟了,你走吧。」
關塵白被關的身體瘦弱,手腕上只有一層皮包裹著,這些天受的非人一般的待遇,能活著全憑一口氣吊著。
「你不走,我往哪裡走?我也不走。」
關塵白說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臟不臟,一副耍賴的樣子,跟他妖艷的臉龐完全不符。
阮棠居高臨下的用腳踹了踹他:「你不走,怕是真的要等死了,反正我也放了你,愛走不走是你的事情,咱們後會無期。」
關塵白在她轉身走時,一把拉住她的腳脖子:「為什麼突然間放我走?按照你現在的身體,你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阮棠腳一扭,撥開他的手:「我撐不了多長時間了,最多三個月,我已經感覺不到疼了,滿意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