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狗眼看人,反被其害

第40章 狗眼看人,反被其害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四下一片寂靜陰森,而此時,黑壓壓的樹林中,卻突兀地傳來幾陣詭異的腳步聲。

「踏踏踏……」

「公主,您確定我們天亮之前便可抵達明光寺么?」

清兒低聲呢喃到。

「應該不錯!」

四個字從卿瑤的嘴中重重吐出,像是用了極大的力氣一般。

「您還是不肯和他說話么?」

清兒問卿瑤說到,眼神中透露著無盡地擔憂。

「既然,他邁不出這個關子,我卻也沒心情與他解釋,現下,我還是需要儘快去看看王兄如何?這個誤會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了,還是緩一緩吧!」

清兒有些奄奄一息地說到,神情複雜,精神恍惚。

「可您這時不與他解釋,只想儘快到明光寺,在您看來,或許這不算是什麼,可這對於義陽來說,便是在傷口上撒鹽一般。您確定……」

「我要休息一會兒。不然王兄看到我這樣,一定會擔憂的。現下還不知他身體如何,自然不能讓他再為我擔憂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卿瑤打斷清兒的話,轉而支著頭,緩緩閉上了眼睛。清兒見狀,也不再言語,轉而出了馬車。

「義陽,你過來一下。」

清兒招呼著此時走在最前面的李義陽說到。

「怎麼了,姐姐?」

李義陽疑惑地問到,眼神中滿是擔憂,像是在擔心什麼人一般。

「義陽,我有些東西要單獨對你講,可否讓他們慢點走,你我去那裡說兩句話。」

說著,清兒便指向旁邊一棵桂花樹下。

「好!」

「大家都慢點,天黑路滑。」

李義陽指揮了眾人後,便跟著清兒走到那棵桂花樹下。

「怎麼了,姐姐,可是她……你身體不舒服?」

李義陽停頓了一下后,問了一下清兒是不是不舒服,並有點擔憂地說到。

「你看,你還是在乎公主的,可為何你又對公主那般樣子,你難道不知道她對你的情意么?」

清兒有些苦口婆心說到。

「不是我心胸太窄,只是她此番種種卻是讓我有些害怕和擔憂。他甚至都不顧惜自己的生命安全,隻身一人黑夜獨自前往明光寺,哪怕她願意告訴我一聲也好啊!只不過,最令我心寒的就是他寧願不顧生命危險,也不願意告訴我,這置我於何地?又何談愛我?我想不通,亦不願意去想通,生怕,想通這件事以後,其背後的真相更令我心傷。」

李義陽悲傷說到,聲音十分哽咽。

「你想多了,公主是愛你的,他怕你因為她身體累垮了,畢竟這一路走來,你事事都親力親為,公主看著實在是於心不忍,因為,你本來可以自由自在,不必遭受這份罪的,這都是公主在意和關心你的表現,難道你真的想讓公主利用你,讓你置生死於不顧,不在意你的生命么?你是當局者迷啊!」

清兒向李義陽說到,聲音懇切動容。

「真的如此么?那她為何不願與我解釋一下呢?」

李義陽仍半信半疑地問到。

「你……可曾給過她解釋的機會?」

清兒一句話反將李義陽接下來想呼之欲出的話噎在了喉嚨里。李義陽想了想,之前確實是自己心急如焚,以至於都沒有給過卿瑤機會去解釋。回想起她之前那悲痛欲絕的模樣,李義陽想去死的心都有了。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可能是因為男人的天性吧!他問了清兒一句。

「那她為何對她王兄如此好?以至於不顧生命安全都要去看他?」

「你還是不清楚,我問你,你曾經是不是在宮裡待過?」

清兒反問李義陽說到。

「對啊,我一直在宮裡,只是因為為了尋找卿瑤才出來的。」

李義陽誠實地回答到。

「那你在宮裡的時候,沒有聽說過陛下對公主多麼好了么?」

清兒此話一出,李義陽瞬間呆若木雞。

「陛下只有公主一個妹妹,自然對她極好,把他能給的,全都給公主。試問一下,假如我要是生命垂危,命不久矣,你可曾會不遠萬水千山來探望我?」

清兒問李義陽到。

「那是自然,姐姐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怎麼能不擔憂姐姐的安全呢?」

李義陽斬釘截鐵,義正言辭地說到。

「推己及人,那便能明了了,你我失散多年,只有這短短月余的相處時間,你都願意為了我不遠萬里。那試想對於一個國家的君王將一切榮華富貴都給了自己的人來說,她能夠不在意那個人的安危生死么?更何況,公主與陛下相互陪伴的日子甚至遠超於我與公主相伴的時間。數十年光陰,無止境,無底線地好,還有那割捨不斷的親情,她說不擔憂陛下的身體,換做是你,你會信么?」

清兒婉轉地向李義陽解釋到。

「不信。」

李義陽幾乎是沒有思索地就脫口說出了這句話。

「那不就對了,連你都這樣想。這不就想通了么?」

清兒解釋到。

「好,姐姐。你的苦心我都清楚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李義陽看著遠去的馬車說到,眼神中充滿了愛憐和悔意。

「那便好。那我便看著你臭小子怎麼樣做!」

說著清兒便向馬車走去,重新進到了馬車裡。

「兄弟們,我們加把勁,爭取天亮之前抵達明光寺。」

李義陽應該是心結被解開了的緣故,心情突然十分高昂,轉而向宋清風他們示意快些趕路。

……

天亮,濱陽村。

阿翔看到空無一人的帳篷,心急如焚,他以為卿瑤和清兒被李義陽他們拐走了一般。就差喊將士去追捕李義陽他們了,可突然之間他看見了卿瑤留在書案上的信。於是,他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打開了那封信。信上是這樣說得。

「阿翔,我因為擔憂王兄安全,所以,與清兒和李公子他們一起提前趕往明光寺了,你們如果看到寫封信以後,收拾好,就可以來找我了,記住我十分安全,莫擔心。」

於是,阿翔看到了這封信以後,懸著的心突然放了回去。然後,他催促著將士們立刻前往明光寺。

……

「我們到了,公主,姐姐,你們可以下車了。」

李義陽望著眼前的明光寺外院,激動地說到。

「好,我們這就下來。」

清兒輕聲說到,接著扶著卿瑤出來。

「公主,我們到明光寺了。」

清兒看著卿瑤不緊不慢地說到。

而卿瑤看著面前高高掛起的明光寺牌匾,一時間不知心情是何種滋味。於是,便輕聲說道。

「我們進去吧!」

說著。便戴上了自己那條雪玉蠶絲面紗,緩緩向明光寺大門處走去。

凌風在明光寺內休養,所以,這明光寺內外自然也是重兵把守,看到李義陽等人不禁都豎起了警備之心。

「爾等何人,來這裡作甚?」

門口的兩個身穿鐵甲之人舉起鐵劍便指向李義陽等人。

「放肆!」

一聲清脆且不怒自威地命令從李義陽的背後傳來,眾人不禁都怔了一怔。

「我乃卿瑤公主,你可敢阻攔?」

卿瑤聲音洪亮,不知為何,自從今日卿瑤醒來以後,便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神情也不似之前那般柔和,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

「卿瑤……卿瑤公主?你是卿瑤公主?」

守衛兩人有些疑惑,可見其警戒之心之強。

「不錯,難道非要讓義沖將軍親自來辨一下真偽?看看我究竟是真的卿瑤公主,還是假冒的么?」

卿瑤依舊有些凌厲地說到。

「這?」

守衛兩人有些遲疑,他們既不敢貿然放卿瑤進去。也不敢隨意得罪卿瑤,萬一要是真的,那遭殃的終究是還是他們,所以,他們十分遲疑和糾結。

「我知道此時處於非常時期,所以,我也不為難你們,你們權且讓一個有威望,且認識卿瑤公主的人來。我自當奉陪。」

卿瑤突然凌厲地語氣弱了下來,不知為何,或許是不想太失了自己的形象吧!

「那就煩請幾位在此等候,在下這就去找人。」

一個滿是絡腮鬍子的侍衛說到,說著便急忙朝明光寺內跑去。

時間很快,那位侍從也回來的很快,而他的身邊也多了一位小內侍。

「各位在此恭候多時了,著實有些對不住,這是陛下身邊的吉文公公,與卿瑤公主有過幾面之緣,現下就煩請公公來認一下這位姑娘是否是真正的卿瑤公主了!」

那位滿是絡腮鬍子的侍衛對著那位名為吉文公公的人作揖到。

「好,若真是公主的話,那再好不過,若真是冒充之人,那你們便只有死路一條!」

吉文有些陰陽怪氣地說到,言語間還夾雜著一股陰險狡詐。

「吉文,你莫不是不認識我了?」

一聲清脆的女聲再次從李義陽身後傳來,可若仔細聽的話,才會發現這聲音的凌厲之處,卻與之前那股子凌厲不甚相同。

「你是……你是清兒姑娘?」

吉文有些顫巍巍地說到,全然沒有了剛才那股子目中無人。

「不錯,算你小子識相,不然,你可是要為自己這目中無人之勁,付出慘痛的代價了。」

清兒冷冷地說到,一分溫柔都沒有,冷似寒冰,冰涼刺骨。

「清兒姑娘,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饒恕小人吧!小人雖罪該萬死,卻也是想苟活。望清兒姑娘原諒,望清兒姑娘原諒!」

吉文幾乎是跪在地上磕著頭請求清兒的原諒的,而一旁的兩個侍衛卻是看呆了眼睛。他們都沒有想到就連皇上身邊的一個大人,竟然也會對面前這位絕色女子,如此委曲求全。於是,他們也爭相跪在地上磕頭,請求清兒和卿瑤的原諒。

「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就權且留你一條狗命。」

清兒仍是冷冷地說到。

其實,之所以,清兒對吉文如此冷漠,不僅僅只是這吉文剛才目中無人,狗眼看人低的樣子。更是因為這吉文平日在宮裡便跟著他的師父一起,作威作福。而他的師父便是那令人不齒,無惡不作的大太監——吳仕仁。所以,清兒才會一點臉色都不給吉文,而吉文同樣知道這清兒姑娘是卿瑤公主身邊的紅人,他也知道卿瑤公主對於凌風是何等的重要,愛屋及烏,自然他一點也不敢得罪清兒。只是,這吉文現下卻是十分疑惑,自卿瑤和親之前,這清兒便已經消失,且人人都說這清兒是被卿瑤所厭棄,不知去向,可如今卻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還給了吉文一個這樣的下馬威,這可讓吉文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可當他突然想到清兒被卿瑤厭棄,再無靠山以後,之前搖尾乞憐的模樣卻全然不見。

「清兒,本公公突然想起來。你已經不是公主身邊的紅人了,早就被公主所厭棄了,之前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才給你幾分顏面,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你害得老子這般模樣,老子一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突然,吉文像是又換了一個人一般,重回當初那般目中無人的醜惡嘴臉。而這臉色變換之快,卻不僅僅是讓清兒和李義陽等人有些疑惑,更讓其兩邊的侍衛看著不明所以。

「來人啊。還不將這冒充公主之人抓起來,大刑伺候!」

吉文呵斥這兩個侍衛說到。

「吉文,你如此作死,當真是我太給你臉面了么?」

清兒同樣呵斥吉文道。

「哼哼,那又怎樣,你不過是一條被卿瑤公主厭棄的狗罷了,還以為自己還是當初那個風光無限的清兒么?呸!看看你如今的嘴臉吧!卑微,噁心。」

吉文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對著清兒的耳朵,小聲且陰險地說到,頗有挑釁不屑之意。

「吉文,你真是噁心。」

又是另一聲聲音傳來,聲音清冷相比於清兒的冷漠來說,更為冷漠。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山,寒得深入骨髓,冷得侵入靈魂。

「你是?」

吉文有些疑惑且眯著眼睛地看向卿瑤問到。

「你這狗奴才,真真是得意久了,連本公主是誰都不知了?」

卿瑤大聲呵斥吉文說到,聲音中滿是厭惡和不屑。

「你……你是卿瑤公主?」

吉文抱著懷疑地語氣問卿瑤說到。

「算你的狗眼還沒瞎透,還能知道本公主的聲音。不然你當真是罪該萬死。」

聲音如同雷霆,凜冽不可一世。

「公主,公主饒命,奴才真的知錯了,還請公主饒了奴才!」

吉文又重新像一條哈巴狗一般跪在地上對卿瑤磕頭乞求說到。

「你剛才不是很橫么?不是目中無人,全然不將清兒放在眼裡么?還對清兒說那般諷刺侮辱之語,你可曾還知道自己是個不男不女的狗奴才?」

對於卿瑤這一番侮辱,吉文全然不敢反駁,只能一味地聽著受著。

「公主,宮中人人皆傳您與清兒主僕情分已斷,昔日姐妹情分不復存在。是以,奴才才想替公主您管教一下清兒。」

可雖然他害怕至極,但他仍胡編亂造得說是為卿瑤好,是為了卿瑤出一口惡氣才說得剛才那番話,雖然聲音輕輕,但卿瑤卻聽得一清二楚。

「本公主告訴你。你難道不知道挑撥離間么?清兒一直是我的好姐妹,我們之間的情分豈容外人猜測?況,你們身為奴才不好好做自己分內之事,整日學街頭婦人,亂嚼舌根,當真是無事可做么?如果你以後再這樣目中無人,隨意再猜測本公主的事情,那本公主必定要對你做一番懲治,殺雞儆猴,殺一殺這後宮不正之風。」

卿瑤不屑說到,全然不再看吉文,畢竟,像吉文這樣的敗類,看一眼,都是髒了卿瑤的眼睛。

「奴才謹記公主教導,定不會再作威作福,霸凌弱小了,多謝公主饒奴才一條狗命。」

吉文跪在地上,幾乎是將頭皮都磕破的低三下四道。

「那你還不去通知陛下,我已經回來了么?真的是不想要狗命了么?」

卿瑤仍舊大聲呵斥道。

「是是是,奴才這就帶公主去找陛下,只是陛下仍在昏迷之中。還望公主能夠稍稍控制一下情緒。」

吉文好言勸卿瑤說到,應該是在為卿瑤剛才的威嚴所嚇到,而露出的一副哈巴狗的嘴臉。

「什麼?王兄處在昏迷之中?快帶我去,若是慢了,可小心你這條狗命。」

卿瑤生氣地呵斥吉文道。嚇得吉文趕快灰溜溜地帶著卿瑤去找凌風。

李義陽和清兒同樣被卿瑤此番震驚了,他們從未見過卿瑤這般模樣。也不知卿瑤是否是太在意凌風,還是看不慣清兒受委屈,所做表現出來的模樣。

反正一眾人也沒有多想,直接跟著卿瑤向凌風的寢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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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無味,卻也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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