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通靈
顧孟立刻認出修女懷中所抱嬰兒正是小亞倫！正是小亞倫剛剛出生沒多久的模樣！
他心有所動，連忙把視線往上移，準備抬頭，準備看看懷抱亞倫的修女的模樣。
但視線所及處，顧孟只看到黑色修女袍同色兜帽內深邃幽暗，只看到一位女子面貌的輪廓朦朧模糊，在裡面閃爍，卻怎麼都看不清楚。
菲奧娜·安提諾斯科！
儘管未看清面容，但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親切感油然從心頭升起。顧孟正欲脫口而出，眼前景象又一次出現晃動，修女連同小亞倫隨之劇烈晃動起來，繼而影像破碎，碎片融入陽光之中，消融漫沒……
「怎麼樣？」
耳邊傳來韋恩隊長的聲音，顧孟睜開不知何時閉上的雙眼。此時他重新出現在韋恩隊長、伊莉莎主教面前，重新出現在深夜裡的大教堂的中殿內。
顧孟神色有些恍惚。他下意識回憶剛才「看到」的景象，卻愕然發現那位修女的面貌輪廓業已忘記，腦海中只浮現起修女與小亞倫所站立的大教堂正門前的場景，只記住大教堂正門那深色七彩的花窗欞經陽光普照，折射出的絢爛斑斕的光芒。
顧孟只好搖搖頭，坦誠道，「沒有印象。」
「大教堂……修女袍……」伊莉莎主教若有所思，緩緩道，「女神在上。看來安提諾斯科修女確實和女神教會有關。」
「不過在奧恩教省西部行省費恩教區內，我從未見過叫做菲奧娜·安提諾斯科的修女……這安提諾斯科修女到底是何人……為什麼……」
伊莉莎主教最後的自言自語近乎低不可聞，韋恩隊長神色認真問道；「主教閣下的『通靈術』也不能探查到安提諾斯科修女的身份嗎？」
「是的。」伊莉莎主教恢復平和的面色，點點頭道，「布蘭多先生似乎被一些存在刻意遮蔽了『靈』，所以『通靈術』關鍵部分被抹去，只能得到無關重要的消息。」
被刻意遮蔽……是因為莫高窟世界，還是因為布蘭多本身招惹的東西？顧孟默默猜測。
在剛才場景中，顧孟見到菲奧娜·安提諾斯科時，便升起一種似曾相識的熟識感，一種血脈交融的親切感，正如同那日他第一次見到小亞倫一般。
這讓他更加困惑，讓他心神恍惚，讓他升出奇異的難以言述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久久沉默不語。
伊莉莎主教思索片刻，又說道，「不過我在施展魔法儀式的過程中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也沒有任何反噬。出手遮蔽的人手段溫和，似乎對布蘭多先生沒有惡意。這和邪神的手段截然不同。」
韋恩隊長緩緩頷首，認可了這種判斷。他看到沉思不語的顧孟，以為顧孟因為身份被遮掩的隱秘而失神，於是臉色嚴肅認真勸解道：
「未知的隱秘或許別有用心，但對於目前的你而言，更有利於實力的迅速進步。」
「警惕之心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自身實力。」
「如果想要知道這未知的隱秘，想要找到菲奧娜·安提諾斯科，一直強大下去就好了。」
「我明白。」顧孟點點頭，振奮心情，他俯身道謝道，「謝謝您，伊莉莎主教閣下，謝謝您，韋恩先生。」
伊莉莎主教輕輕點頭。
處理完顧孟的事情，韋恩重新轉回這次前來費恩大教堂的正題。
他揮手拿出一塊暗紅色的固體來，道，「伊莉莎主教，這是我得到的一位邪神祭祀的血精。不知道能不能通靈，獲得想要的消息。」
這塊血精凝結如同晶石，但暗紅粘稠，剛一拿出，顧孟便聞到腥臭的味道。
血精是從修鍊到一定程度的超凡者身體上利用特殊手段凝聚而來，可作為製造魔法物品的材料……顧孟在心中默默複習在《魔法紀年》裡面學到的知識。
伊莉莎主教看了一眼，頷首道：「萬物皆有靈。血精是超凡物品，可以追溯生前見到的場景。」
「女神在上。狩獵與殘暴之神的信徒屠戮生靈，違背女神寬慈教義，我自當為女神除惡。」
說著，伊莉莎主教一邊抓起牧羊人權杖朝韋恩手中的血精一點，一邊輕聲念誦，
「女神說：你來到，你經歷，你見證！」
言猶在耳，韋恩連忙將手中血精拋向空中，伊莉莎主教右手那牧羊人權杖彎曲如掛鉤一般的頂端盤角羊首上射出一道深邃幽光落在血精上面。
血精即刻崩解，化成一團血霧。血霧在半空中瀰漫飄蕩，拼湊出隱隱約約的人影來。
血霧中人影晃動，這人穿一身造型怪誕的魔法袍，朝這邊看過來，陰沉扭曲的臉龐露出些許困惑的神色。
伊莉莎主教閉著眼，輕聲頌念。
「不要懼怕！」
「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后的，又是那存活的……」
「我曾經死了，現在又活了……」
「直活到永永遠遠，並且拿著死亡與時間的鑰匙……」
「所以你要把你所看到的，和將來必成的事都告訴我……」①
隨著一句句空靈聲音在耳邊作響，顧孟恍恍惚惚間看到那血霧又一次發現了變化，出現了一個接一個的人影，出現了一幕幕迅速晃過的場景。
慢慢的，幻燈片晃過的場景不再變動，「解析度」也高了許多，變得具體，變得清晰，但場景始終蒙上一層血色，像是本就存在一般。
在一間寬敞大殿內，四周雕滿符文的粗壯的石柱根根直立，支撐住大殿，在石柱延伸出來的檯子上，一盞盞火焰跳躍燃燒，旺盛近乎一米高，怪異有如張牙舞爪的靈魂。
大殿中央，一群人穿有明顯教會色彩服裝站在祭壇前，這些人都蒙著奇怪猙獰的面具，看不出本來的模樣。祭壇似乎被刻意打上了「馬賽克」，模糊扭曲，看不真切。
火光在這些人，在祭壇，在大殿中跳躍，光影搖曳，配合血色背景，很輕易營造出陰森的氛圍。
「一切布置好了嗎？」為首那人聲音沙啞而陰沉，蒼老但有力。
一人迅速低身從人群中走出，道，「尊敬的大祭司閣下，一切計劃妥當。沙維奇的拳頭黑幫答應協同我們，今晚費恩市便會陷入混亂之中！」
顧孟認出來這人正是血精崩解，血霧最開始幻化出來的人影，顯然便是血精的來源。
「很好。」大祭司點點頭，低低笑了一聲，「按照計劃，你們在費恩市製造混亂，製造恐懼。」
他繼續問道，「拉維斯，血祭祭壇準備好了嗎？」
另一人俯身恭聲道：「是的，尊敬的大祭司閣下。血祭祭壇已經準備好，現在只差祭品了。」
「祭品，祭品！」大祭司重複了兩句，最後低沉轉為張揚，轉為肆意，他揚聲大笑，道；「等到九月二十四日舉行血祭，恐懼將會降臨費恩市！讓整個費恩市成為吾主的祭品！哈哈哈！」
其餘眾人跟著大祭司的笑聲一同笑了起來，滿殿的笑聲，滿殿搖曳的火光，雜亂間錯在一起，最終變為齊聲的歡呼。
「為吾主賀！」
「為吾主賀！」
「為吾主賀！」
注①：節選改編自《啟示錄》
Ps：說一下前段時間的更新。因為專業原因，周一截止到今天也就是周五下午，共考了四門專業結課考試。這段時間天天背了書包上課、背書、做題、考試，晚上回去討論題型，幾乎沒碰過電腦，更別提碼字了。學業要緊，這邊只好放一放，實在不好意思。
下午第一節考完后，背了電腦找個自習室來碼字了。不過滿腦子全是專業知識和各種奇奇怪怪的公式，翻了半天才找到感覺，只好今天就這一章了，明天恢復更新。
Ps2，,接下來的課程只有一門考試課，也就是此後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因為學業斷更。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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