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大坂之戰
第852章大坂之戰
其實增田長盛的心態和當初的京極高次是一樣的，他本就是個極致的利益至上主意者，也是一個投機分子。
歷史上和石田三成關係這麼要好，說投了德川家康就投了，不帶一絲拖泥帶水。
他現在這麼當眾指責秀家，無非是因為看到自己失去了利之後想要博名罷了。
秀家本來不想開口說話，但是看著已經被增田長盛震住的兒子，和向自己投來目光大名們，秀家還是開口說道「就憑你右衛門少尉今日這番話，我就可以將你的舌頭拔瞭然后就地正法。」
直視秀家的目光，增田長盛毫無畏懼的說道「左府這莫不是被我言中了，故而惱羞成怒了嗎？
難道前幾日的地龍震動還不夠警示左府嗎？左府與主公乃是君臣，哪有臣子圍了君主城池的道理。這定是上天示警，殿下若是還不自醒，必受其災。」
好傢夥，增田長盛都在秀家面前整出一套「天人感應學說」了。
只是這個學說怎麼聽著這麼奇怪呢？天然感應的君主不應該是秀利嗎？
「呵呵呵」秀家冷笑三聲，看了一圈左右的大名，對秀家的目光都有些畏懼和躲避，秀家知道是到了威的時候了。
「珍惜現在的口舌之利吧，右衛門少尉。我若是想要那個位置7年前我就坐上去了，可是我選擇了維持雙方的和睦，是因為我答應了大納言叔父（秀長）和君父（秀吉），一定要照顧好秀利，維護好豐臣家。
是誰在東北面臨亂局和蝦夷蠻族侵襲的時候，義無反顧的帶著大名去鑽山溝鑽了4年？還是我！
我本以為這幾年你們能將天下治理好，沒想到最後居然連君父身後事都沒有辦好，是我替父親申請追授了太閣的榮銜，伱這個做臣子的哪裡有顏面在這裡對我指摘！
別忘了這地震受災的是大坂不是我的關東，要說這天人感應、上天示警，難道不是爾等倒行逆施還不束手就擒，上天這才降下憤怒的嗎？」
「是了~我忘記了，當初不就是你和石田治部慫恿淀姬要將秀次絞殺了是事嗎？如今天下有這麼紛亂的局面，你和治部難辭其咎！」
「左府，你含血噴人！」
增田長盛想要反擊，卻已被秀家掌握了主動權，秀家今日鐵了心要拿增田長盛立威了「你這樣的只會逞口舌之利的人，奉行著『混亂便是進步的階梯』想要利用亂局為自己謀取利益，卻從沒有想過會有多少人為此喪命。
本來已經有過一次了，好在我挽大廈將傾於既倒，未曾想到你們這群姦邪之徒還來第二次。要不是我及時回來，豐臣家的天下都要沒了！」
只聽他對著周圍侍立的武士下令到「把他叉出去，把他的舌頭拔了送去巡視近畿各郡，告誡有心之輩今後當小心謹慎，且勿再因一己私慾挑動對立！再將右衛門少尉收押看管，等到所有事畢之後會同石田治部等逆賊一同押赴六條河源處斬！」
秀家的處置太過雷厲風行和駭人聽聞，在這件事情之前，整個日本除了拔舌地獄的惡鬼還沒有「人」將拔舌作為刑法。
以至於將人壓出去的武士派了一人回來向秀家詢問「如何拔舌」。
秀家哪裡知道這麼精細的問題，只是讓他們自行想辦法解決便讓人出去了。
秀家對增田長盛的處置嚇壞了作為使者出來的堀尾吉晴，他之前和秀家的關係還是不錯的，但是他畢竟是大坂的家臣和大名，在這件事中並沒有站隊秀家這邊。
此時此刻他已經有些後悔，正想盡辦法想要讓秀家對自己保留好印象，以在之後對自己從輕處置。
等到幕府內的竊竊私語稍稍停息，秀家這才指了指自己背後的「奉天靖難」大纛解釋道「我是奉天靖難討賊來的，不是來下克上推翻主公來的。」
說著從侍從手中接過當初高台院寧寧寫給自己的敕書和天皇敘升秀吉為太閣的昭命表示道：「我已得高台院敕命，全權處理清掃朝中奸佞的事宜，並務必保證主公安全。」
「這是我對高台院的承諾。」秀家說到這裡，鄭重的向坐在中間的堀尾吉晴點了點頭「侍從可以將我的話帶回給石田治部，就說我受君父和叔父的恩義甚重，此生絕不不會辜負所託。
你去告訴治部，就說他還是個男人的話就放下武器出來投降，自己承擔自己的過錯，我以我信榮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主公和淀姬一根汗毛，但是淀姬必須離開大坂前往比叡山修行。
我會保證全城人的性命，等待後續仔細辨別是否有從寇的存在，但即便是從寇也會被從輕發落。主公永遠是主公，這是絕對不會改變的事實。」
說到這裡的秀家停頓了片刻，對著堀尾吉晴又說道「戰爭已經結束了，不是嗎，侍從？」
秀家給出的條件自然是和石田三成想要談判的條件是相差很大的。
其實石田三成還不想要投降的，是茶茶實在是被那一晚的廝殺嚇到了，連夜招呼人過來談判，要求向秀家投降。
茶茶給出的條件可謂是喪權辱國，他只求秀家給與其攝津、河內、和泉三國，便可以讓秀利將豐臣家天下讓渡給秀家。
但是這個提案還是被石田三成否了，他倒是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或者說他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結局，他只是想要為茶茶好秀利多爭取一些利益。
他最關心的莫過於自己死後，誰能來制衡秀家。所以他提出了讓秀家擔任秀利的后見，淺野長政、毛利輝元、上杉景勝、德川家康、前田利長為五大佬的方案。
但是這個方案堀尾吉晴甚至連提都不敢和秀家提，只是在私底下通過輝家轉述給秀家聽了。
聽到這個方案的秀家甚至沒有收斂住自己笑意「哈哈哈，他以為他是誰？他真把自己當豐臣家的代理人了，未免太沒擺正自己的位置了吧！」
堀尾吉晴走了，帶著秀家給出的方案回去答覆了，但是在下午的時候大坂城還是沒有給出答覆，甚至二之丸還有增築加固的跡象。
「城內看來沒有投降的意思了。」從望遠鏡內看到忙碌著的武士，秀家對著左右說道。
豐臣輝家第一次經歷這麼大的陣仗，他向秀家問到「孩兒不明白，父親已經給出這麼好的條件了，他們為什麼還不開城？是治部畏死抗拒不從嗎?」
秀家眼睛瞥了一眼這個兒子，眼神中充滿著無奈。
這個孩子確實很聰明，但是有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問出來的問題又是這麼愚笨。
足利氏家聽到自己的兄長問出這個問題，或許是出於顯擺的目的，帶著一絲調笑的口氣說道：「兄長，你不會真的把治部當大坂城內實際的控制者了吧，依我看啊，八成是那個淀夫人不同意。」
被自己的弟弟調戲，豐臣輝家的臉色羞的漲紅。
其實他是真的不清楚嗎？
秀家關於石田三次、淀姬、德川家康等人的關係和描述已經說了不知道幾次了，他的內心早就心知肚明。之所以還這麼說，只是在給父親捧哏罷了。
「主公，毛利大納言到了。」
秀家順著武士來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個中年老者躊躇的站在路邊，似乎在等著秀家發落。
「正好，我們的主角來了。他不來，這場戲我還真沒法唱了。」
秀家所指的必然是毛利輝元，他讓侍從將人帶到了自己身邊，毛利輝元非常誠懇的向秀家鞠躬行禮「多謝左府寬恕之恩，今日之恩我毛利家必然銘記五內，今後但凡殿下有所驅使的，我毛利家必為前驅。」
秀家上前趕忙將毛利輝元攙扶起來，對著他說道：「給毛利家寬恕是必然的，這個天下這麼大難道沒有毛利家容身之所嗎？只是大納言當知曉，這天下非我一人之天下，能得如今之勢非我秀家一人之功。我雖有心維護殿下，但是確實有些困難啊。」
說到這裡的秀家故做出遺憾的神態，引得毛利輝元的緊張和注意「左府.這麼說我毛利家？」
「大納言！毛利家我必然是要救的。」秀家打斷了毛利輝元的發言，斬金截鐵的表示自己一定會護著他「只是毛利家卻有從賊之過，就算是交出了吉川廣家之流也是不夠的啊。」
「那為之如何？」毛利輝元好奇的問到。
「有了。」秀家故做出為難的模樣來回踱步，片刻之後又做出靈光一現的模樣說道「大納言畢竟和城內有所往來，若是可以替我勸降城內的守軍便是大功一件，如此我想要寬恕毛利家也就有了理由了啊。」
聽到要入城勸降，毛利輝元有些遲疑，他先說自己不善於言辭，可以推出毛利家的外交僧安國寺惠瓊代勞。但是卻被秀家以安國寺惠瓊有罪被壓在八幡山城為由拒絕。
然後他又表示自己不如德川家康，可以讓德川家康去跑一趟。秀家則表示德川內府確實可以去，但是德川家自我贖罪的功績已經爭滿了，但是毛利家卻沒有。毛利輝元若是不願意去的話，那就算了吧，他在另外想辦法保留毛利家名。
明明剛剛談的很好的，只是對保全毛利家多大的知行而犯愁的秀家，此刻扯到了毛利家名保全的事上了。
毛利輝元就算再傻都聽得出來，秀家這是要讓他非去補課了，毛利輝元無奈也只能答應下來。
在眾人的目送中毛利輝元進入城內，城內顯然對毛利輝元的到來感到了意外，石田三成和茶茶還以為秀家改變了什麼條件，未曾想到毛利輝元說的話還是那麼老三樣。
也只有這時毛利輝元才知道昨日堀尾吉晴回城之後就被幽禁了起來，原因居然是增田長盛據理力爭被拔舌的事迹與他帶回來這種條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現在毛利輝元又一次帶來了原封不動的條件，氣的茶茶直接將輝元扣押了下來。
聽著從城內出來的忍者送來的情報，秀家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還不夠啊，若是可以拔個舌頭，或者命都沒了這才對我更有利啊。」
來給秀家提供情報的忍者是山中友俊的家臣，秀家說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誰不想要在戰後獲得大封賞呢？
不久之後便從城內傳來了毛利大納言身死大坂的消息。
在座的大名誰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毛利家雖然屬於敵軍投降派，但是他還沒有經過減封處置，依舊是那個百萬石大大名，居然說死就死了？
關鍵從大坂城內傳出的還有模有樣的，說是茶茶本來就厭惡毛利輝元站在秀次那邊和她對立，之前接納毛利家只是因為德川家康作保罷了。
結果現在德川家康也直接出賣了她，茶茶自然厭烏及烏連帶著幽禁了毛利輝元並折磨他了。
對於這個說法，就連秀家都相信了，直到後來山中友俊向秀家暗示這件事，秀家才知道原來是有人幫了他一把。
其實秀家最初的計劃僅僅是讓茶茶囚禁毛利輝元，這樣秀家就可以以茶茶和石田三成倒行逆施、狼狽為奸的名義名義強攻。卻是怎麼都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的。
毛利輝元的死影響是很惡劣的，以至於原本對大坂方面有所顧忌、同情的大名都紛紛向秀家請戰攻城，也是在這種氣氛的烘托下，秀家下達了攻打大坂城的命令。
秀家對軍陣重新進行了調配和布置，並將其交給豐臣輝家，在豐臣輝家的指揮下各軍陣進行了變動。
主要就是將各大名頂了上去，替換下原本在最外圍的豐春軍，秀家是鐵了心讓他們手上粘上豐臣家的血了。
也是在這樣的無形之中，秀家幫助輝家形成了對大名們的命令與控制。
在變陣的時候，秀家召集了諸大名開軍議。
軍議上秀家痛心疾首的表示對毛利輝元的死很遺憾，自己會儘可能的為處理好其的身後事。
秀家別的鼓勵的話也不用說，僅僅一句「諸位，此戰將決定今後百年天下之格局，還望諸位且行且珍惜。」便已經足以激發起大名們爭功的慾望了。
最後下達出擊命令的是豐臣輝家，隨著岡山本陣法螺號的吹響，布陣在城南的7門18磅大筒齊射，還有十幾門12磅炮伴隨射擊，炮彈像雨點一般砸在大坂城頭。
炮聲即是命令，大名們指揮著士兵沖向城內。
大坂之戰，正式開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