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還欠十頓
我們走到餛飩店附近的時候,我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熟人,我才敢和他一起進來。
他一直很無解的看著我。
「其實,我覺得你現在,比較像小偷。」
我轉過頭髮現只能看到他的胸,我再抬起頭對他「噓」!了一聲。
他眯了眯眼,明顯就是不想搭理我。我雙手合十,哀求似的看著他。他眨了眨眼。
「拜託了大哥,別出聲。」我祈求的望著他。
是我的錯覺的嗎?他現在眼神中明顯帶著笑意。我感覺求他有用,我的眼神更加虔誠。「拜託了~」
「嗯。」他帶著微笑輕聲的應了。
我鬆了口氣。
我和他一前一後的進去。
「錢姨,我來吃餛飩。」
「喲~蒙蒙來了!」
「我要一碗!」
「我知道,多放香菜多放蔥,多放香油多放醋!」
「嘿嘿嘿,還是錢姨了解我!」
我轉身看了看身後的易蕭筠,他現在臉色很難看。
我趕緊給錢姨吃餛飩的錢,然後和易蕭筠白白。
我剛經過他身邊,我的衣領又被抓住了。「我發誓以後一定不穿帶領子的衣服!」
「你要去哪?」來自地獄的聲音從我頭頂傳到耳朵里。
「嘿嘿嘿嘿,我我去看攤子。我哥一個人忙不過來。」我解釋。
這餛飩店現在正是忙的時候,我以為錢姨無暇顧及我,沒想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和易蕭筠身上。
「蒙蒙,這是你男朋友啊!」
我絕望的閉上眼睛。
有種詭異的安靜……環顧四周發現,並不是錢姨一個人的視線集中在了我們身上。
他無辜的看著我。
我看他無辜的眼神,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我的衣領還被他拎著,整個人動彈不得。他揪著我的衣領,我是背對著他的,所以我要看他那張欠揍的臉,要回過頭,因為身高懸殊,我還得抬著頭。
我在他這裡,就像一隻被貓抓住后的老鼠。他要是不想吃我,想怎麼褻玩我就怎麼褻玩我……
「錢姨,我要說他不是我男朋友,你信嗎?」我有些絕望的說。
周圍的人聽完我的話,都鬆了口氣。
「我信啊,這麼漂亮的小夥子,應該……」錢姨說道這裡就笑了。
「對,應該高攀不上我。」我也鬆了口氣。
易蕭筠微微一笑。「阿姨,喬蒙只是介紹我來吃餛飩的。」他對錢姨只是笑了笑……
錢姨笑的一言難盡,一定要打個比方,那就是……
像極了愛情。
「早說嘛~阿姨這兒的餛飩可是全西江市最好吃的餛飩了。孩子你算是來對了!既然你是喬蒙帶來的,阿姨不收你錢。」
「嗯?我來都收錢來著。怎麼我帶人來就不收錢了?」我摳了摳腦袋。
「謝謝阿姨~」他嘴灌了蜜似的,把錢姨甜齁了。
「快坐快坐。你倆快坐下。餛飩馬上就好了。」
我和他在唯一的空桌上面對面的坐著,我像看外來生物一樣盯著他。他安安靜靜的看著我等餛飩,我有些煩躁的被他看著等餛飩。
「大哥你能別老看著我嗎?」瘮得慌。看他那眼神,總覺得我還有什麼沒被剝削到的地方被他惦記著。
「現在看你最安全。」
「為什麼?!」
「你看看你四周。」
我聽了他的話,往四周一看。我的天……各界雌性生物的眼睛都像黏在了他身上似的
有個女人把滾燙的餛飩掉在了大腿上都沒發現……穿著短褲呢。
「那你還是看我吧。」我怕他被人當餛飩吃了。
「嗯。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了。」他微微一笑。
「嗯???」
他抿了抿嘴,我看他抿嘴的樣子有些痴獃,覺得好好看。然後跟著他的動作,傻乎乎的自己也抿嘴。他看我一直看著他的嘴,輕聲笑出來。
「你在笑什麼?」
他不理我,自顧自的笑。
沒一會兒,餛飩上來了。
錢姨的視線緊緊的盯著易蕭筠的臉,像極了餓狼。
「你倆慢慢吃,阿姨去忙了啊~」
「謝謝阿姨。」他禮貌的頷首。
等錢姨走了,我低聲說:「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聲音比李逵還粗的錢姨嗎?她這兩天應該是沒有去台灣旅遊啊……」說完,我還鬱悶的抓了抓後腦勺。
他被我說的話嗆到了。咳了好幾聲。
桌上令人垂涎的餛飩令我屏蔽掉外面的一切,呲溜呲溜的吃了起來。
反觀我對面的天選之子,他的表情有些為難。
我口裡包著餛飩,話說不清楚:「你怎麼不吃啊。蘇哈~」我一邊說話,一邊嗦氣,讓我口裡的餛飩涼一點。
「我不喜歡吃蔥。也不太喜歡吃香菜。」他坐在這裡和雕塑似的原來是因為這個!
「看來開奧迪的孩子都是被家裡慣壞了」我嘆了口氣,把他那碗餛飩搬到自己的跟前,用乾淨的勺子把他碗里的香菜和香蔥都挑到了自己的碗里。
我挑的很仔細,因為我喜歡吃。錢是我出的,不能浪費。最近青菜挺貴的。我要是讓錢姨多加了這些東西,結果被扔掉,錢姨心裡會不舒服的。
他專註的看著我幫他挑香菜和蔥。
我把這一切理解為他希望我仔細一點,不要有任何多餘殘留。所以我挑的特別仔細。
「以後你要是不吃,你可以叫錢姨不放。」
「嗯。」這算是記住了。
「這麼簡單的問題給你搞得這麼複雜。」我搖了搖頭。
他笑了。
「你到底在笑什麼?」
他的臉色恢復如常,又不理我了。
我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把挑好的餛飩碗擺在他面前,他這時候非常自覺地戳開了筷子,我有些鄙夷的看著他。
「還有十頓。」他吃了一口餛飩,慢慢咀嚼,不慌不忙的吞咽下去后對我說。
「啊??!明明是九頓!」我放下筷子,吃不下去了。
「我這碗不要錢。」他眼睛里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
「屁!我這碗才不要錢。」我氣的咬到了舌頭。疼的倒抽氣。
「女孩子說話要文雅。」
「要文雅我就不當女孩!」
「隨你。」
我急的什麼都吃不下了:「要不這樣,我給你一百塊錢你不用找了,吃了這碗餛飩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
「橋歸橋?路歸路?」他瞟了我一眼。「也行,我覺得我可以和你的父母聊一聊……」
「大哥,你英俊瀟洒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天選之子,不就是餛飩嗎!我請!」
他笑了,那笑容極其刺眼。
「可是真的只剩九頓了,如果只剩九頓我們就只用再見九次,如果還剩十頓我還要再見你十次!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我整個人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不想見我?」他不緊不慢的吃餛飩。他修長的手指握著調羹的樣子,簡直就是中世紀的藝術品。
「嗯。」我實話實說。
「為什麼?」他輕聲問。怎麼感覺眼前那碗熱騰的餛飩溫度驟降到了零下?
「因為你的出現時刻提醒我,我有挨打的風險。再說了,欠人東西的感覺誰喜歡。」
「挨打?」他挑了挑眉,繼續吃餛飩。
「嗯。你不知道,我媽很兇,我師父很兇,我媽單打我扛得住,我師父單打,我也扛得住。可是架不住她倆混合雙打,我就算是灌了金屬也扛不住……」我一提到我的挨打生涯,就開始眉飛色舞的說起來。
他抿了抿嘴。
「家暴?」
「不不不,這是師父和老媽對我的愛。只是愛的有些別緻。」我從不記恨師父和老媽,這是愛。
「你欠我餛飩,和他們要打你有什麼必要聯繫嗎?」他的聲音淡淡的很溫柔。
「當然有必要的聯繫。要是給我師父知道,我差點弄不見她賞賜給我的那本寶貝琴譜,她一定會剁了我泄憤。而且,他們要是知道我犯蠢把你的東西搶了,還懷疑你是人販子……他們一定把我從我出生干過的蠢事一直算算到現在,然後他們就會越說越氣,越說越火,越說越想揍我,越揍越狠……而且……我師父還在我面前誇獎過你……」我說道這裡,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天花板「切,雖然我覺得你技術很一般……但是我師父要是知道我欺負彈琴好的孩子,一定會揍的更凶!」
我說的起勁,沒有發現對面的那位天選之子一直看著我。他看我時,專註的就像看著草稿的作曲家,他似乎想要把我的每一寸表情都看進去。
那個眼神,極具侵略性,帶著搶佔的意圖,又有很矛盾的溫柔。
他的眼神似乎想把我吸進去,奈何我沒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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