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澀而又笨拙
所有人都覺得江千柔在這一次的考試肯定沒問題,但是當真的看到了在有差不多四百多人參加的數學競賽里,江千柔以滿分的成績拿下了全市第一,還是在小小的範圍里,沸騰了一番。
這其中就包括了S大化學學院,韋權教授的實驗室里。
王玲對江千柔的印象不錯,還有對方的微信。
當時江千柔入了集訓隊的前三十,她就有點意外。沒想到的是，最後居然還進入了物理組，在五月份的國家隊名單里,江千柔赫然在裡面。
王玲看著江千柔拿著了兩塊金牌，知道了高三還可以再次參加，心裡就想著,江千柔是不是還要報名這兩門。
不光是王玲關注,市裡的教育局也關注，等到全國聯賽,市一級的考試,拿了滿分,就在微博上公布了消息。
王玲快到中午,等電泳結果,摸出了手機,就看到了這個消息。
今年夏天，拿了兩門學科的金牌，難道今年的目標是拿下三門學科的金牌？
這也……
太有野心！太帥了！
王玲握了一下拳,想著電視播放的時候,國歌響起，國旗升起來，那種激蕩的心情讓她的臉上發紅。
正好周朝也在，王玲忍不住和他八卦，說道：「你看到了嗎？她這次參加了數學全國聯賽。不光是要拿物理和化學的雙金牌，這次估計還要參加數學組！」
周朝滿腦子都是實驗方案，冷不丁聽到了王玲的話，眼裡滑過一次迷茫，「誰啊。」
「江千柔啊！」王玲看著周朝的眼神，忍不住說道，「你暑假沒有注意到新聞嗎？她去Y國參加國際奧林匹克學科競賽，拿了物理和化學兩枚金牌。回國的時候，當天晚上還上了新聞聯播！」
他看著王玲，微微怔住，平時她不怎麼愛說話，這會兒臉上有些紅，眼睛也很亮。像是興奮？
啊……
周朝感覺更迷茫了。
看著王玲亮閃閃的眼睛，周朝甚至因為自己忘了而有些愧疚。
開始絞盡腦汁想著這個名字，聽起來確實有些耳熟。
這時候才遲鈍地想起來，是有江千柔這樣一個人，去年秋冬的時候，過來做實驗，他和王玲兩個人輪流做實驗室的安全員。
「是她啊。」周朝有些尷尬，撓了撓頭，「還參加了物理嗎？我怎麼記得當時說是一半上課，一半做實驗。」
「你不會沒留意奧賽這件事。」王玲有些吃驚，眼睛都瞪圓了，「那位高中生長得挺漂亮，做實驗也不錯。」
周朝有些尷尬，他該怎麼說？
就是因為那位小學妹太漂亮了，他才不好意思多關注，被誤會了就太尷尬了。
因為最尷尬的是，他自己覺得配不上江千柔，並不喜歡別人用奇怪的，異樣的眼神看他。
王玲還在等周朝的回答，就看到了實驗室的大門被推開，韋權教授站在門口，喊他們兩人出來。
周朝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繼續這個話題了。
好巧不巧，就是呂嵩、翟幼林兩位一中的老師帶著江千柔過來。
這次除了要用化院的實驗室，還要用物院的實驗室，中午就是喊上物院的李農華教授，再就是李農華老師手下的兩個研究生，再喊上化院的韋教授，還有他們兩個，一起吃飯。
周朝在吃飯之前，還順手查了一下江千柔在七月的國際奧林匹克學科競賽里的成績，明白了為什麼王玲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高中的學校不算好，他對化學一直很感興趣，自己摸索學習，從來沒有參加過競賽，後來了解了之後，他要是大學進修之後，去參加比賽應該可以試試？但是高中的時候，是沒這個水準和實力的。
那次江千柔過來，導師雖然說過，「希望咱們小江可以代表S隊，殺入到國家隊，為國爭光。」
但是那話就是場面上的話，不能當真。
沒想到江千柔的化學成績排行是世界第一，以滿分的成績拿到了金牌。
另外，還捧回物理組的金牌。
既然參加了數學全國聯考，那就是要三門一起？難怪當時王玲抓著自己想要八卦，可惜他都把江千柔這個人拋諸腦後。
吃飯的時候，懷著這件事，周朝就總忍不住悄悄看江千柔，等到吃完飯了，捧著一杯綠茶解膩，說道：「我都沒有留意小學妹去競賽的事，今天聽王玲說了，才知道的。」
王玲看著導師看過來，就說道，「我是今天看到了微博，說的是江千柔數學全國聯賽的初賽，拿了滿分，是S市唯一一個。」她對著江千柔一笑，笑容很是燦爛，「七月份才拿了兩門金牌，想要和周朝八卦一下。」
物院的李教授早就知道，今天上午，一中的一行人先是去了物院。
李教授笑著看著周朝，「小周以前沒留意競賽的事？」
周朝清了清嗓子，「是啊，之前確實沒怎麼關注。」目光裡帶著真誠，看著江千柔，「我去查了一下，當時江同學做實驗給我的印象就很深刻，做得又快又好，這次也是世界第一，我知道這個消息，也就差不多一個小時。」
「我說周朝你今天怎麼老看小江。」韋權笑著說道，「你都一點也不關心小江啊，好歹也跟著你做了幾次實驗，算是你學妹。」
「我請學妹吃飯，作為賠禮道歉。」周朝笑著說道。
他當時是避嫌的想法，畢竟S大也是好學校，入了集訓隊，沒有進入國家隊的話，不定是有報送到top2的資格，很有可能進S大。
他自覺是配不上江千柔，就是敬而遠之。
現在就不一樣了，這是top2預定的學生，之間的差距猶如雲泥，反而沒這種尷尬感覺。
江千柔笑著說道：「周學長太客氣了，到時候我請大家吃飯才對。」
呂嵩笑道：「年輕人，到時候小江做主買單，有報銷額度。」
他眨了眨眼，自從江千柔拿回來了一枚化學金牌，他的心裡就像是盛夏喝了冰汽水一樣爽快，眉眼透露出那種春風得意。
翟幼林老師則是要穩重得多，「都是年輕人，物理和化學的實驗，在國家隊都磨練過一遍，現在也不用綳那麼緊，放輕鬆，多熱鬧多交流。」
物院的宋文笑著說道：「雖然江千柔同學年齡小，但是也算是和國外的頂尖年輕人切磋了一番，說不定我反過來還要向江千柔同學學習。」
*
數學全國聯賽出了成績，就是尹臨川的農曆生日。
江千柔握著尹臨川的手，和他說著學校里的安排。
尹臨川在家裡是過陽曆生日，農曆的生日，就和江千柔一起。
從忙碌的國家隊密集培訓里脫身，又休息了一段時間，他的小姑娘，終於面頰上長了點肉，摸起來的手感要比八月那個時候好。
去年的時間緊，任務重，所以他們的約會基本上都是在達通的總裁辦公室，多半是尹臨川給江千柔補課。
經過了上半年，足足半年在國家集訓隊的培訓經歷，物理和化學暫時不用操心，只用單獨折騰數學。
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再把尹臨川栓到辦公室里教她讀書，她自己都會過意不去。
這一次的周末，兩人就在S市郊區的峴山森林公園裡。
這峴山並不高，修的路也寬敞，周末不少S市的市民都喜歡來這裡走一走，全當做鍛煉了。
江千柔扣著尹臨川的手，和他白天走了峴山森林公園。
雖然是叫森林公園，裡面的樹木遠不如真正五A級景區遮天蓋地，生得疏疏朗朗，偶爾有些深處的樹枝枝幹嶙峋，帶著點蒼茫古樸的韻味。
她說著學校的安排，他安靜的聽著，然後就是他說公司的計劃，她也同樣如此。
那些小事，在牽著手走在綠蔭里的時候，像是怎麼說都有趣。
中午是在尹臨川的家裡，江千柔做的飯，還帶了一塊兒她事先借用了寧靜雅家的廚房，烘培出來的蛋糕。
晚上在別墅里，一起看一部尹臨川那裡已經剪輯好，但是尚未送審的片子。
尹臨川在江千柔過生日的時候挺高興，代表他的小姑娘成年了，輪到了他自己，就寧願不過生日，年齡差距與她小一些。
等到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她忽然撲入到他的懷中。
她的柔軟唇瓣印在他的唇上，尹臨川的想法就變了。
過往，這種親密總是有他主導，像是跳一支交際舞，他踩在音樂的節拍上，在舞池之中先行，由他做引導，小姑娘慢慢跟著他，然後裙擺微揚，在舞池裡搖曳出小小的花朵。
那花朵原本是羞澀打著朵，到跳舞結束，也是半開半合攏。
而現在他的小姑娘，有些羞澀，有些笨拙，卻是努力地在舞池裡旋轉。
原本半開的花成了盛開。
這樣羞澀的主動，讓尹臨川真心覺得……
這個生日，其實過得還是挺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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