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你一口

程淵邴的回答也很有意思：「達通娛樂又不做選秀。」他咧嘴露出了一個青春氣息十足的笑容,「不然我肯定背靠大樹好乘涼,投靠我表哥了。」

江千柔注意到尹菱玉不以為意地撇嘴。

想也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都不是姑姑的親生兒子,還這樣說,真是臉大如盆。

等到導師笑了起來,程淵邴的語氣輕鬆,「我也感謝鵝廠，不然也不會認識這樣兩個好兄弟。」

和易瑜楚陽兩個人碰了碰拳頭，顯得三人感情很好。

另一個叫做樓春城的導師扭頭和范嬈說笑道：「這個組合今天實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尤其是程淵邴，我腦子裡還有他不苟言笑的大師哥模樣，沒想到轉眼間現代裝居然也蘇到爆炸的。」

「凌雲師兄。」鏡頭給了程淵邴的粉絲,有人舉著燈牌,高高搖了起來。

然後迅速切換了一個VCR片段，是一身白衣,長發用玉冠束起的少年。

原本是展開的紙扇咻忽合攏,他側過身子一個翻身,用合攏的紙扇壓住了對方的青鋒寶劍。

原本是清冷的人設,擋住了之後,嘴角微翹,這樣一個淡笑讓追星女孩尖叫。

這就是最近上映的一部古偶，程淵邴在裡面的角色叫做凌雲。

接下來是對易瑜和楚陽的採訪。

看到了這裡，尹家老太太的眉頭皺成一團,「什麼時候拍得戲？他不上學了？」

從尹菱玉的口中知道,從暑假開始，他去演戲，程淵邴演的是古偶，手裡一柄摺扇，一身白衣看上去風度翩翩，著實圈了不少粉絲。

而且不上大學的程淵邴偶像赫然是秦玄，顯然是要和這位秦玄有樣學樣，不打算繼續學業。

要直接用高中學歷在娛樂圈裡發光發熱。

聽到了這裡，別說是長輩們了，就連幾個小輩都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偶像練習生》這個節目還在繼續，又有一位選手出鏡，星光璀璨，在燈光師的近距離拍攝下，他的肌膚完美無瑕，長睫卷翹。

只是沒有人再繼續看電視。

把聲音調小，老夫人幽幽感慨，「果然不是我們尹家的孩子。」

是杜珍珍和程華偷龍轉鳳，但是對這個孩子他們也是投入了感情。

就算是知道是「假少爺」，那些投入的感情也一時無法收回，在尹蓁蓁去國外心理干預的時候，他們也一點點收回投入的感情。

在看到了跳動感歌舞的程淵邴，徹底對這個孩子沒有耐性。

尹家就算是最困難的時候，也從未有人放棄學習。

程淵邴居然說放棄就放棄了，一門心思扎入到五光十色的娛樂圈裡。

多少的情分都消磨乾淨，老夫人搖搖頭，「隨他鬧騰，要是還不願意協議離婚，就直接起訴。」

因為對程淵邴的那點情分，所以盡量不願意走到最後起訴這一步，但是程華父子繼續這樣鬧下去，就直接起訴，所有的事都公開在媒體上。

「鬧騰不起來，沒什麼時間，姑姑不用擔心人過來。」尹菱玉笑眯眯地說道，「《偶像練習生》是封閉式的拍攝，統一住宿，日程趕得很緊，好像一直得到過年前一天。」

「秦玄還炒作學霸人設。」尹芝玉說道，「大學都不去念，跑去出道，就這天天吹得飛起。」

聽到了程淵邴的偶像是秦玄，江千柔的嘴角抽了抽，學習秦玄不上學，去娛樂圈？

秦玄當真是個「好榜樣」。

尹雲亭幾乎道破了真相，「當時幸好大哥沒有簽約秦玄，影響真的很不好，這個娛樂圈的氣氛都很浮躁。」

「對。」尹君嵐說道，「大哥要出的必是精品。飛鳥實在是毀了我心中的神作，兩個月拍個電影，用的全是流量，在特效上縮減成本，資金都用在宣發上，什麼片子啊。」

尹菱玉問道：「大哥，你會不會弄選秀啊？」

尹臨川搖搖頭，簡明扼要地說道，「這種選秀綜藝我是不會做的。」

不是說選秀，甚至其他各大衛視如火如荼做得綜藝節目，尹臨川也沒有興趣分一杯羹。

長青節目「交換人生」，城市孩子到窮鄉僻壤體驗生活，貧家孩子感受都市的繁華。

那種驟然巨變對孩子的衝擊，在熒幕上展現出來，讓觀眾樂此不疲，收視率穩定，但是對尚未健全三觀的孩子，這種衝擊不一定是好事。

明星類別的活動還有，名媛的生活，旅遊世界等等，那種紙醉金迷的奢侈，還有對顏值皮膚的看重，會在普通人的心中種下一粒種子，過度地追求來錢快的明星，顏值至上。

電影、電視劇的籌備，國內外的發行，已經佔據了大部分的精力，尹臨川暫時就沒有做綜藝的準備。

尹修齊看著氣氛古怪，就笑著說道：「現在選秀這麼講究，還要統一住宿。有點像是小柔他們參加的國家集訓隊。」

拿綜藝節目和為國爭光的國家集訓隊比，這種反差讓人噴笑。

尹芝玉說道，「我剛剛問過千柔姐姐，他們好辛苦啊，晚上還用手機的手電筒在被子里學習。她們一個宿舍就有三個人這樣做。」

孔玥說道：「那豈不是把眼睛都給熬壞了。」

林秀蓉也開口：「小柔沒這樣做吧？沒必要這樣。」

「小柔很有分寸。」尹臨川開口，「放心。」

尹芝玉挺直了身子，「謝寶如，也就是我好友，上次和我視頻，一臉痘！」

眉心蹙了起來，語氣有些擔憂，「我今天下午約她出來，感覺她不太情願，一直說，晚點再說，晚點再說。她口口聲聲說著競爭很激烈，還有一周時間，到時候要淘汰一半的人。」

尹菱玉說道：「寶如那麼拼啊，她身體也不好，那你得勸勸她，下午拉著人出來，好好聊一下。」

「她不聽……」尹芝玉剛說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江千柔。

她的目光灼灼，把江千柔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聲問道：「是不是我的臉上有什麼。」

尹芝玉立即轉過身子，對著尹臨川。

「大哥。」她雙手合十，「能不能把千柔姐姐借我一下午。」

這個請求乍一聽讓人意外，很快就意識到了是為了謝寶如。

尹臨川的臉色微沉，好不容易有個休息日，還要把人給分出去大半天。

但也知道現在集訓隊的競爭壓力太大，又是小堂妹的好友……

尹臨川語氣比平時要淡，「你問她。」

江千柔看著尹臨川的模樣，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意識到尹芝玉在等著答案，點了點頭，「好。」

「那晚上我們一起吃飯，我請你。」

尹臨川聽到了這裡，表情更臭了。

林秀蓉看著兒子的模樣，覺得就像是三弟妹說的，尹臨川戀愛了之後，多了不少生活氣息。

*

江千柔借口去衛生間，發了微信讓尹臨川過來。

江千柔離開，然後是尹臨川的離開。

在場的人都看破不說破，知道這是小情侶下午沒法見面，要說悄悄話。

尹芝玉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她要霸佔江千柔的時間，大堂哥不在場，無法獻殷勤，就熱絡給所有人剝橘子。

尹子寒的手中也拿了一整個剝好的橘子。

橘子很甜，但他一瓣瓣吃著，偶爾捕捉痕迹看著兩人共同過去的拐角，覺得口腔里都泛著酸澀，一直到了胃囊里。

*

尹臨川走到了拐角，就被人拽住了手。

旁邊就是雜物室，把人往裡一帶，抵在了牆上。

尹臨川的動作如行雲如流水，把門關上還打開了儲物室里的暖色壁燈。

「晚上還和他們一起吃飯？恩？」從鼻腔里輕輕地哼了一聲。

一想到她答應的那麼利落，少了半天的時間陪他，他就想要欺負她。

男人鮮明的體溫還有若隱若現的草木淡香過於霸道，呈現侵略性地攏住了她，像是構築了密不透風的網，左右打轉都無法擺脫。那條叫做江千柔無辜地在縮小的網裡可憐兮兮擺著尾巴。

江千柔解釋說道：「那是你表妹，還有她的好友。那重要顧及你的芝芝表妹的心情。」

她的一隻手被握住，背後是冰涼的牆壁，前面是火熱的身軀，臉上的熱度上升，在小小的儲物間里，明明沒有通暖，卻覺得比壁爐旁邊還要熱。

臉上的溫度發燒，那雙明澈的眼也帶了霧蒙蒙的水汽，她的長睫也是無助亂顫。

「我知道。」尹臨川咬了她的耳垂，「但是我還是不高興，想咬你。」

但他還是要任性地覺得她可惡。

半天的時間都不陪他，所以需要小小地欺負，以示懲戒。

感受到她僵住了身子，他輕輕用虎牙咬著，還用上了柔軟的舌頭，像是在品嘗一道美味佳肴。

鬆開了之後，伸手撫著他的小姑娘的面頰，「難得你休息，我還從S市趕過來，你晚上也陪著他們吃飯，恩？」他從鼻腔里輕輕哼了一聲，表示不悅。

「那你和你表妹說。」江千柔別過臉。

他喜歡欺負她，又不會讓她真正惱他。

抱著他的小姑娘，雙手固定在她的腰間，把她整個人都圈在懷中。

哄著他的小姑娘，聲音少了剛剛的傲嬌，多了絲絲縷縷的溫柔，像是綿綿的風纏繞著，「寶寶，我只是以為，會有一個美好的下午。」

他的聲音太過於溫柔，帶著點鼻音的無奈，讓江千柔的心都是一顫，下意識地掩住那中慌亂到無助的心動，有些無理取鬧地開口。「這麼會哄人，你是不是有許多前女友。上輩子也有許多師妹。」

「就你一個。沒別的師妹，從過去到現在都只有一個。」尹臨川很享受小姑娘的這點吃醋和小脾氣，擰了擰她的腮，因為她肌膚軟又滑，甚至沒怎麼用力，「因為你師兄，各個方面都天分很高，談情說愛也是。」

江千柔覺得自己的那句發問太過於無理取鬧，她甚至有些懊悔，為什麼第一次因為小時候的事輕易地接受了秦玄，第二次為了避免麻煩選擇了周執。

已經發生的事懊惱也沒有用，她只能夠足夠長的餘生陪著眼前人，抬頭看著尹臨川，溫柔卻又堅定地開口，「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偎在他的懷中，揪住他的衣衫，她仰著頭看著他。

小姑娘的認真，讓尹臨川一瞬間有種不要管她有沒有到十八歲，有沒有高中畢業，抱著她親個夠。

壓住了所有翩躚的心思，最後重重親了一下她的面頰，「快點長大。」

*

中午吃飯的時候，尹芝玉格外熱絡，坐在了江千柔的右手邊，基本上有什麼好吃的，她都悠閑給江千柔介紹。

到了車上，還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不是故意打攪你和大哥的。」

江千柔看著尹芝玉期期艾艾的，就知道她想說什麼，「知道，你是擔心你好友。」

「她身體不太好，以後打算學醫，」尹芝玉說道，「所以更不能這樣胡來，這樣的做題時間太誇張了。」

江千柔點點頭。

等到了校門口，謝寶如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這也是你們一起參加集訓隊的。」像是獻寶一樣把江千柔往謝寶如的面前推了一把。

謝寶如一愣，「是你？」

尹芝玉奇怪地問道，「你見過？」

她給好友說過自己大堂哥有個小女友，江千柔和謝寶如又不在一個科目組，她以為兩人沒有碰過面。

「她的長相啊。」謝寶如清了清嗓子說道。

江千柔的五官別說是在集訓隊了，就算是在其他地方，也是鶴立雞群。

謝寶如側頭看著江千柔，「你真的不用複習嗎？我不知道你們化學組的情況，但是生物組這邊，前十名就兩個人沒來。」她用手指比劃，強調說道，「都在拚命地學。」

謝寶如的眉頭攪成了一團。

尹芝玉是想要把好友給拉出來，而不是把自己帶過來的人也拉回到學校里。「喂喂。說好了請假，不許學了。」

「有張有弛才好。」江千柔說道，「你想想看，為什麼要求休息一天，就是因為知道學生可能會頂不住。而且芝芝很擔心你。」

尹芝玉和謝寶如兩人是從小玩到大的，看到人都巴巴到了門口……

謝寶如不吭聲，看著好友賣力地遊說。

「千柔姐姐很厲害的。她在的S市一中奧賽班，今年的總成績也是年級第一。理綜的話……」

江千柔補充說道：「滿分300，考了295。」

「和我家千柔姐姐交流也是一樣的，你也可以學一下她的學習方法啊？」尹芝玉說道，「我什麼時候害你了不成？」

謝寶如知道尹芝玉是為自己好，想著自己和別人深入交流也算是學習，就終於鬆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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