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錢衛紅騎著車子走出去一段距離又停下朝對方道,「我沒騙你，一本沒剩,不過你要是用的話可以來找我借去抄,我很大度的。」

說完錢衛紅大度的擺擺手然後騎車走遠了。

俞向好倒是不知道這回事兒，到了臘月二十八的時候俞向好去縣裡高中演講。因為已經到了年根學校都放假了，俞向好以為不會有多少人,哪知道到了學校的時候才發現學校里居然全是人。

來的人不光有高一高二年級的學生,就連俞向好他們這一屆的同學也來了不少，甚至連一些看起來年紀不小的人都來了。

至於早就回了生產隊的學生,也被各個公社給喊來了,全省的理科狀元演講啊,這是多麼好的機會,錯過這一次下次還不知道啥時候呢。

於是各個公社的學生都非常積極。俞向好進了學校,有同學喊道,「快看，她就是俞向好，咱們的理科狀元。」

因為這一嗓子,本來只因為俞向好長的好看看過來的學生頓時充滿了敬佩。

俞向好笑了笑,跟同學們打了招呼然後去辦公室找學校領導。

因為俞向好當初是秦主任叫來上學的,現在俞向好考上華大秦主任格外的高興,見她進來了,秦主任伸手與她握手道,「感謝俞向好同學記得咱們學校肯回來演講啊。」

俞向好笑眯眯道,「秦主任您說笑了，我曾是咱學校的學生，走出去了也會說是咱清河高中出去的學生。您的知遇之恩向好這輩子都不會忘的。」

她自然沒忘,甚至這兩年過年的時候還親自送了年禮過去呢,雖然都是些海帶大棗之類的，可已經把秦主任樂壞了。因為校長都沒這待遇呢。

兩人正說著話裴老師也過來了，裴老師手裡拿了一個筆記本，她過來鄭重的放到俞向好手裡道，「這是老師送給你的禮物你一定要手下。」

俞向好知道這東西不好不收，便笑著道謝道，「謝謝裴老師，在學校的時候多虧了您的教導和愛護。」

這話說的裴老師挺心虛的，因為俞向好成績好，上課基本上都是自學，甚至還利用課餘的時候給班上的同學補習功課，鼓勵同學們不要放鬆學習，要不然他們班上也不能考上這麼多。

裴老師感慨道，「以前誰能想到能恢復高考啊，多虧了俞向好同學鼓勵同學不要放棄學習，不然咱們也不能考的這麼好啊。」

之前預估分數填報志願的時候他們班上大部分人都參加了的，但是到底考上了幾個卻是不知道，於是俞向好便問裴老師了。

一說起這個裴老師笑的見牙不見眼，「咱們班上考上本科的足足有十個，大專五個呢。」

他們班上一共四十多個人，能考上這些實在是不少了。

俞向好挺高興的，「都是同學們努力和老師支持的結果。」

旁邊二班的班主任王老師覺得酸的不行，當初他和秦主任一起將俞向好喊來上學的，誰知道因為張琦照人家不樂意去二班，白白便宜了裴老師。這下可好，三班考上的比二班還要多，好多家長甚至來學校問能不能給孩子轉到二班去。

似乎是瞟見王老師的模樣了，裴老師樂呵呵道，「王老師也不要泄氣嗎，你們班考上六個也非常不錯了。」

還非常不錯呢，足足少了好幾個呢。

王老師哼了一聲，轉頭笑著對俞向好道，「俞向好同學啊，今天演講可都想好講哪些了？」

俞向好掏出演講稿道，「我都寫好了。給大家說說高考，順便講講該怎麼系統的複習。」

王老師滿意道，「還是俞向好同學的覺悟高啊。」

這話說的俞向好非常受用，裴老師也跟著笑，反正就覺得這學生是她班上出來的怎麼都覺得光榮。她可是教過狀元的老師了，說不定明年能評個優秀教師啥的呢。

很快到了上午九點多鐘，秦主任從外頭進來道，「學生們都在操場上集合完畢了，俞向好同學，咱這就過去？」

俞向好點頭道，「行啊，聽學校的安排。」

於是俞向好跟著秦主任去了學校操場，清河高中學校不小，操場在教學樓後頭更是佔了好大一塊場地。到了操場的時候俞向好就被黑壓壓的人驚呆了，這人看起來比她想象的還多啊。

也得虧操場大，不然的話這麼多人還真待不開。

俞向好跟著秦主任到了主席台上，主席台上已經放置了一個大音響，見俞向好看過去，秦主任道，「特意去廣播站借來的擴音設備。」

看到這東西俞向好才鬆了口氣，萬一真的和以前一樣準備個大喇叭，那等她喊完嗓子估計都能啞了。俞向好真誠道，「多謝秦主任。」

秦主任樂呵呵道，「都是小事。」

天知道為了借來這玩意兒他說了多少好話啊。

俞向好到了台上清了清嗓子，原本熙熙攘攘的操場上頓時靜了下來。

哪怕有十年沒有高考，這個時代的人都能知道高考的重要性，今日站在這裡的人有的還在上高中，有的已經在第一次高考的時候敗下陣來，還有的臉上已經有了滄桑。可他們能站在這裡就只有一個目的，聽聽全省第一名，僅作文扣了分的狀元是如何學習的。

窮苦人家的孩子想通過高考改變命運，還未回城的知青們想通過高考回到曾經熟悉的城市。他們都渴望知識，渴望走出這片土地去獲得更多的知識。

如今有這機會誰都不想放棄，因為人太多，所以很多人連個馬扎都沒的坐，就站在那裡一手拿筆一手拿本，只等俞向好說的時候都記錄下來。

俞向好接收到他們的目光，看到他們渴望的眼神，她心中感動至極，她想起自己自學的那段日子，她很能理解他們。

俞向好吸了口氣，卻沒開口講，她轉身下來，對秦主任道，「秦主任，雖然時間緊迫，但我看到了大家的熱情。我過去的這幾年一直總結知識，做了大量的筆記，我想貢獻出來，不知道學校能不能提供機會給油印出來。」

這個時候油印資料是非常貴的，秦主任也有些為難。

俞向好道，「或者只油印十份八份……這樣，這錢我來出，我出錢給油印八份，到時候秦主任幫忙傳播出去，讓大傢伙來抄就是了。」

秦主任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咋好意思讓你出錢……」

「我們學校出。」校長不知道啥時候過來了，他斬釘截鐵道，「俞向好同學肯貢獻出來這是咱們的榮幸，只油印十份，也顯得東西珍貴，想必學生們會更加珍惜。」

俞向好笑道，「成，那就這麼說定了。本來我是可以把原版直接貢獻出來的，只是我已經把資料送給錢衛紅同志了，話要說到做到，到時候油印了還是得給她。」

別人再重要那也是別人，錢衛紅是她的朋友，她還是要以錢衛紅為重。

說完這話俞向好站了回去，然後開始了她人生中第二次演講。

不同於第一次賣慘的行為，這一次她直接開始講高考，講碰到的考題，再講數理化講史地政治還有語文數學。

原本大傢伙以為她只講語文數學和數理化，沒想到她連政史地的背誦方法都講了。這時候台下的學生更加認真了，將俞向好說的話恨不得一字不落的記下來。

等講完了，俞向好的嗓子都有些啞了，她笑著說，「看到大家這麼努力，我非常感動，剛才我與校領導商量了一下，我願意將我的筆記重要的部分油印十份，到時候大家有需要的可以來學校借。」

她這話一出，下面的人頓時激動起來，當即有學生喊道，「謝謝俞向好同志。」

這一喊，好多人也跟著喊了起來，人聲鼎沸，讓學校外頭的人都聽見了，還以為學校里在幹啥呢。

俞向好頓了頓，等下頭聲音小了，她才繼續道，「當然，因為資料有限，希望大家能夠相互抄寫。你抄他的，他抄別人的。高考我們的競爭對手從來不是咱們身邊的同學，高考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全國的考生都是大家的競爭對手。你進步的時候別人也在進步，所以只有自己努力打好基礎，讓自己進步再進步，才有可能取得勝利。」

「雖然我不知道咱們魯省今年有多少考生參加了考試，但積累了十年的人，恐怕不會少。一次的失敗不可怕，失敗一次后我們得爬起來繼續努力才行。」俞向好舉起拳頭道，「同學們，同志們，我們一起加油！」

「一起加油！」

現場的氣氛再次被俞向好帶動了起來，俞向好朝台下鞠了一躬然後走下主席台。

秦主任和裴老師激動道，「謝謝你俞向好同學。」

被人感激的感覺還挺好，俞向好非常謙虛的接受了校領導的誇獎。然而走出去沒幾步又被看見她的同學們給圍住了。

還是秦主任及時過來了，「俞向好該說的都說了，學習說到底還是得靠自己努力，等學校印好資料會在學校公示欄貼上的，到時候大家過來借就是了，到時候學校里會留兩份，剩下的會借出去。現在俞向好同學要回去了，她家裡還有孩子，總不能再耽擱人家吧？」

被他一說攔住的學生也不好意思了，紅著臉對俞向好真誠的鞠了一躬，「謝謝俞向好同學。」

俞向好笑道，「都是應該的，咱們都算同學不必客氣。」

從學校出來，俞向好呼了口氣，總算是講完了，還挺累的。

「媳婦。」

俞向好一抬頭就看見趙豐年插兜站在學校門口，瞅見她出來了忙抱著一個罐頭瓶子過來了，「拿著暖暖手。」

「你咋來了。」俞向好接過來發現瓶子還很燙，不由驚訝道，「咋還這麼熱。」

趙豐年嘿嘿笑了笑，「趕巧了，我剛從大爺那兒灌上水你就出來了。」

「這臭小子再這灌了三次水了。」看門的大爺隔著玻璃喊道。

被大爺戳穿趙豐年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我給你的煙白給的啊，三瓶子水換一盒煙多劃算啊。」

說著趙豐年道，「走著，帶你買新衣服去。」

俞向好這才想起來今年她還沒買新衣服呢。

想到趙志國夫妻也沒買，俞向好便沒說什麼打算看看有合適的一起買了算了。

到了供銷社發現人尤其的多，過年的時候供銷社也會有促銷活動。尤其生活用品力度最大。賣衣服那邊人也不少，俞向好過去瞅了眼道，「人太多了，要不算了吧。」

趙豐年認定的事兒那就必須做完，他指著掛在架子上的衣服問俞向好，「你看好要哪件兒我去給買。」

俞向好仔細看了，然後自己不打算買了，「你去把那套中山裝還有那件藍色大衣買來，咱爸媽的尺碼都知道吧？去買吧。」她頓了頓道，「中山裝買兩套吧。」

趙豐年看她，「那你呢？」

「我不要了。」俞向好搖頭，「不好看，等過了年去京城再買。」

趙豐年一聽也行便沒讓她非得買，交代俞向好一聲自己就擠了進去。

如今賣衣服的售貨員雖然趙豐年也認識，但人這麼多的時候想走後門也不好看。俞向好便看到趙豐年朝人堆擠了過去，惹的一干大姑娘小媳婦的驚叫連連的讓開了。

俞向好捂臉，大概除了趙豐年沒有哪個男同志敢這麼幹了。

趙豐年肯定是知道會這樣兒，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的擠過去了。

不過厚臉皮也有好處，趙豐年很快提著三個袋子出來了，還跟她邀功道，「媳婦，看我快吧？」

俞向好呵呵笑了笑，「走吧。」

兩人離開這邊又去買了一些小孩子吃的點心，又去供銷社買了兩隻雞這才準備回去。

剛到門口就聽見小孩的說話聲，俞向好眼睛一亮道，「會不會是大姐他們一家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鄭為民和鄭為軍從院子里跑出來了，看見趙豐年的時候兩個小傢伙愣了愣，鄭為民還好些，鄭為軍直接嗷嗷的叫著就朝趙豐年撲了過來。

趙豐年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連忙喊停，「不許撞過來。」

可惜說的太晚了，鄭為軍已經跟個炮仗是的跑過來了。鄭為軍今年九歲了，長的壯實，趙豐年又沒做好準備，這一撞倆人直接都摔地上了。

鄭為軍也不嫌疼，還吧唧在趙豐年臉上親了口，「舅舅，為軍想死你了。」

趙豐年嫌棄道，「我不想你，兔崽子，快起來。」

鄭為軍掙扎著爬起來又去拉他，「快起來。」

而這時候鄭為民也過來了，鄭為民朝俞向好道，「小妗子。」

「為民好。」俞向好笑著問道，「啥時候到家的？」

「剛到。」鄭為民和鄭為軍性格不一樣，性子更穩重一些。

趙豐年從地上爬起來了，鄭為民兄弟主動幫忙提東西，一進院子就聽見趙曉娥扯著嗓子和趙曉曉說話呢。

見他們回來趙曉曉笑道，「正說你呢你就回來了。」

「大姐說我啥呢。」俞向好說著把東西放下然後過來道，「大姐看著胖了？」

趙曉曉道，「中年發福了。」她說著又問，「你這是從學校回來？什麼時候開學？」

「過了年正月十六開學。」俞向好說著與她們一起進屋烤火，「這是第一屆不管是考試還是入學都比較緊張。」

趙曉曉看了趙豐年一眼道，「要是豐年也能考上大學就好了。」

俞向好不以為意道，「考大學不是唯一出路，我是覺得我不想干別的，當老師能輕鬆一點，所以才想考大學。至於豐年哥，他雖然現在把運輸公司的工作辭了，但是去了京城也可以做別的。現在國家政策一個接一個，總能有個好出路的。我們娘倆還指著他養我們呢。」

見她當真不在意趙曉曉也算放了心。

過了臘月二十八第二日的時候一家子人開始準備炸年貨，耦合子，肉丸子。還有這邊人常吃的煎餅也烙了好大一摞。

李秀芬做這麼多當然也是準備過了年走的時候帶上一些的，所以什麼東西都弄的多。

不過今年家裡人多，有趙曉曉還有左麗娟幫忙，東西準備的齊全也更快。

二十九上午俞先進來了一趟，送了一隻老母雞還有一籃子雞蛋過來。雞蛋是苗老太給的，雞是俞家的。

俞先進看見覃珉鈞的時候還一愣，顯然沒想到覃珉鈞來了。本來留他在家吃頓飯的，但俞先進死活不肯吃，於是便由覃珉鈞送他出門。

這時候公共汽車都停了，顯然俞先進是自己走來的。大榆樹村離著縣城距離不近，走一趟過來著實不容易。

李秀芬給收拾了一些年貨讓俞先進帶著，俞先進沒推辭，到了家直接送去苗家了。

俞先進從苗家回去，直接回了山上養豬場那裡的棚子，一推們進去卻看見苗金蘭坐在他的床上，俞先進抿唇道，「你來做什麼。」

「過年你也不回去？」苗金蘭眼淚唰的就下來了，「俞先進，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你也不能這麼對我啊，我好歹給你生了個兒子呢。」

聽著苗金蘭的話俞先進臉上也沒什麼變化，「要不是為了向南……」

他沒說下去，可苗金蘭卻聽明白了。苗金蘭怎麼想都沒想到俞先進竟然有這種念頭。

苗金蘭踉蹌的從屋子裡出來，往俞家走的時候俞先進壓根都沒出來。

趙家並沒有因為俞先進的到來有任何的變化，李秀芬對趙豐年道，「你去跟肖和說一聲，明天到咱家來吃年夜飯吧，他一個人估計都懶的做。」

趙豐年應了一聲就去了隔壁。肖和大過年的也沒閑著，正在院子里打傢具。

「明天過年去我家吧，反正都認識。」趙豐年拿起一個板凳瞅了眼道，「還怪好看的。」

肖和搖頭道，「我不去了。」

趙豐年問，「為啥不去？害羞？」

聞言肖和沒好氣的看他眼沒說話。

「說說，是不是害羞？」肖和越是不說話趙豐年就越喜歡逗他說話。

最後肖和被煩的厲害了，直接將趙豐年給丟了出去。

趙豐年回去跟李秀芬說肖和不來，李秀芬也沒意外，「那等明天做了菜給他送點過去吧，一個人怪冷清的。」

趙豐年哦了一聲進屋找他閨女去了。

到了年三十上午，一家人貼春聯的貼春聯，準備年夜飯的準備年夜飯。特別提一句，春聯是俞向好寫的，畢竟她有上輩子的記憶在，哪怕寫的並不怎麼好，可在這時候不講究筆力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起碼就得到了覃珉鈞的誇獎。

今年在這邊過年的足足有十四口人，年夜飯勢必要做的多才行。上午的時候李秀芬等人便開始洗菜切菜。

小公雞準備炒辣子雞，另外再燉一隻老母雞。魚做上一條，紅燒排骨來一盤，剩下的辣椒炒肉還有一些小青菜，林林總總收拾了不老少出來。

趙志國看著滿屋子的人感慨道，「要是每年都能有這麼多人就好了。」

趙曉曉笑道，「往後有時間我們就回來過年。」

「你們要不要回你婆婆家瞅瞅去？」李秀芬道，「或者把他們老兩口一塊接過來咱一塊過得了。」

趙曉曉道，「這話我跟他爸媽說過，他們說往年我們也不在家都是和他們一起過，這好不容易回來了就讓我們在這邊過年得了。偶爾不在一起過年也沒啥。」

算起來大部分時間是和鄭家在一起的，來趙家過年的時候總歸是少的。

聞言李秀芬也沒再言語，雞燉上，魚炒上。大廚趙豐年忙碌的很的。幾個女人在旁邊打下手，趙豐年對俞向好道，「媳婦，回屋暖和去。」

趙曉曉被他的行為氣笑了，「你眼裡就光你媳婦了。」

趙豐年白了她一眼道，「那當然，你問問大姐夫眼裡是不是光有大姐你？」

「你這熊孩子。」趙曉曉說著讓俞向好回屋去，「我聽著嬌嬌嗷嗷的估計餓了，你快看看去。」

俞向好笑道，「那我看看去。」

等她走了，趙曉曉壓低聲音對趙豐年道，「到了京市你也得爭氣，不然萬一混的太差了被你媳婦和老丈人嫌棄咋辦。」

趙豐年最近聽了太多這樣的話了，頓時無語道，「我知道了，我肯定會努力的。」

搞的他跟個靠老婆養的小白臉是的。

這個想法剛落，他自己就笑了起來。當初沒娶媳婦的時候，他可不就盼著娶個媳婦來養他伺候他嗎。

只是沒料到娶了俞向好回來，他非但不懶了，還主動照顧起媳婦來了。

真是風水輪流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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