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隔天,倪紅正對著鏡子感嘆,臉上果然如同嚴小雪說的一般,一天好似一天,原本還滲血的傷口,竟然一天就結痂了,有的傷的淺的地方,早就恢復的平整。
「也不知道嚴小雪給我用的什麼葯,效果這麼好,回頭走的時候,還是要幾瓶防防身,說不定哪裡划傷了,都能派上用場。」
倪紅捧著臉,鏡子里的倪紅也單手捧著臉,她纖長的手指,在已經恢復如初的地方,摸了又摸,心裡對徹底恢復燃起了信心。
「喲,這是對著自己發花痴?」
嚴小雪抱著福蛋,從外面走進來,正巧看見倪紅這幅傻樣。
「小雪,快坐,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倪紅看見來人,立刻歡快道。
等倪紅的眼神和嚴小雪懷裡的福蛋對上,又順其自然地把小傢伙抱到懷裡來。
說實在的,倪紅從來不是個對孩子有耐心的人,雖然她心裡喜歡福蛋,但仍舊是保持距離的時候居多,怎麼也沒想過相處一段時間之後,竟然開始打心眼裡疼愛這個臭小子。
也不知道福蛋有什麼魔力,不就是比別人長得好看了點,白了點,看著靈動了點么,有什麼了不起的。
想是這麼想,卻一點也不妨礙,倪紅趁著小傢伙不注意,在他臉上偷個香。
嚴小雪見了登時笑彎了眼睛,
「咱們之間有什麼謝不謝的?你以前給我高考資料的時候,我都沒刻意道謝呢!」
說到高考資料,倪紅莫名其妙有些心虛,從前她可沒想幫嚴小雪什麼忙啊。
「嘿嘿,既然這樣,咱們都別客氣。」
嚴小雪點頭,眼神慈愛地看了眼單手拉著倪紅的頭髮,歡快地在一邊吐泡泡的傻兒子,
「不過,我今天是來找你幫忙呢!鄭嬸子一早就出門了,咱們院子里,我也就能指望你了。」
倪紅看了眼嚴小雪身上的連衣裙,又瞧了眼在等在門口的秦睿霖,瞬間明白這對夫妻有事要忙,小福蛋又成了無人過問的可憐孩子,瞭然地點了點頭,
「只管去,誰叫我跟福蛋投緣,要是換了別的孩子,可別指望我帶一天!」
倪紅單手抱著孩子,沖著嚴小雪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揮動。
嚴小雪「噗嗤」一笑,
「謝了,回來給你帶好東西!」
倪紅抱著福蛋隨意地甩甩手,嚴小雪這才在福蛋臉上香了一口,轉身離開。
***
一路上秦睿霖都沒怎麼說話,靜默地走著路,難得神情凝重。
嚴小雪瞧著他緊皺的眉頭,心裡也泛起嘀咕,也不知帶著她是往哪裡去,昨天剛要問,就被這人給岔開了,瞧這愁的,明明手裡拎著東西是去探訪好友的,愣是弄成慷慨赴死的樣子。
秦睿霖走在前面帶路,完全沒發現枕邊人趁他不注意,一個勁兒地在心裡笑話他,眼見沈舟住的地方,越走越近,秦睿霖還是決定把先前遇見沈舟的經過和嚴小雪說一說。
他斟酌著開口:
「小雪,我昨天遇見了一個你一直要找的人。」
「什麼人?」
嚴小雪邊走邊看,心裡猜測住在前面那棟院子里的人誰,看樣子,他們要去的地方就是那裡了。
「沈舟。」
「沈舟?」
秦睿霖點頭,隨後把遇見沈舟的經過和嚴小雪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我知道,你找他找了許久,也明白這人能不能找到關係到顧遠山夫婦的安危,可是在沒有弄清楚沈舟突然出現,有沒有什麼目的之前,我不能把你和福蛋就那麼放在他眼皮子底下。」
剛剛聽說的時候,嚴小雪確實很震驚,沈舟失蹤有一個多月了,不管是學校還是住在沈舟家周圍的鄰居,他們都一一探訪過,很多人卻連提這個人性質都沒有。
嚴小雪曾經一度懷疑,這人叫位高權重的人給私自扣留了,哪會這麼輕易就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秦睿霖的顧慮一點也不奇怪,從來就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就算那天遇見沈舟的人是嚴小雪,恐怕也會做一樣的決定。
「所以,你今天帶我過來,就是沈舟要見我?」
嚴小雪一語中的。
秦睿霖本身是不願意把妻兒暴露在危險前面的,而今天又把嚴小雪給帶了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沈舟提出要見她。
秦睿霖點頭,
「我猜要麼是沈舟背後的人安耐不住了,要麼,沈舟就是要從我們這裡得到些什麼。」
秦睿霖站在他所租的院子門口,他抬手輕輕握住門板上的銅鎖,眼神看向嚴小雪的方向,等著妻子的決定。
說白了沈舟要見嚴小雪,嚴小雪卻不一定非來不可,秦睿霖想從沈舟那裡套出顧遠山夫妻的消息,心裡卻捨不得嚴小雪犯險。
嚴小雪把手覆蓋在秦睿霖的手上面,把門往兩邊輕輕推開,隨後對著秦睿霖嫣然一笑,
「我嚴小雪還從沒怕過誰呢!沈舟要見便見,什麼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白搭!」
嚴小雪在陽光下淺笑,秋水盈盈的眸子里似有星光閃爍,秦睿霖的心緊跟著飛快跳動一瞬,隨即無奈搖頭,緊跟著嚴小雪走了進去。
只是嘴角的笑意,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的小雪啊,不管過了多久,仍舊讓他如同初見一般心動。
***
小小的四合院,秦睿霖並沒有全部租下來,只單單租了沈舟住的哪一間,上次來的時候,裡面的人來來往往,有些嘈雜,隔了一天,裡面除了沈舟,竟然沒有了任何人的影蹤。
秦睿霖微微一挑眉,心裡對沈舟受傷不能回家的這個說辭感到好笑,這要是沒人在背後撐著,身無分文的人,怎麼會突然有錢租下整座院子?
隔了一天,沈舟的傷沒有好全,卻也能出屋子走動了,嚴小雪兩人進門的時候,人正悠哉地在院子里曬太陽呢!
「沈教授真的好愜意啊,和昨天狼狽的樣子完全不像。」
秦睿霖的眼神從沈舟身上一點點掃過,最後笑著調侃。
沈舟半躺在竹制的躺椅上,一身柔軟的棉布短袖,鬆鬆地掛在身上。
這些日子,沈舟明顯受了許多,透過衣服的領口能看見深深的鎖骨,和隱隱透著血漬的傷痕來。
他看見來人,原本姣好的樣貌,露出堪稱艷麗的笑容,「我一猜就是你們,小雪,看見我意外嗎?」
沈舟想過很多種和嚴小雪夫妻交流的方式,可是他想了半天,還是單刀直入,最不會引人懷疑。
「沈教授,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不過這人說來也怪,把你捉了去,竟然還會把你又放了出來?也不知道,顧爺爺他們有沒有也放回來。」
嚴小雪微微一笑,在沈舟身邊坐下,語氣裡帶著戲謔,卻不含絲毫攻擊性,聽在人耳力只覺得是親近地玩笑。
沈舟心裡頓時一緊,隨即又放鬆下來,做出苦大仇深的樣子,漂亮的臉蛋緊緊皺在一起,
「我這哪是被放回來的?當初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逃出來的!」
沈舟伸出手,指著秦睿霖,
「喏,他也可以作證,要不是秦睿霖這小子那天剛好過去,我連逃出來的可能性都沒有,說不定當場就又給逮回去了!」
秦睿霖跟著點頭,不是他想幫沈舟,而是沈舟那天的情況確實挺慘的,要不是遇見了他,說不定真的連跳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那——沈教授先前裝不認識我們的事兒又怎麼說?一會兒沒見過我們,不認識我們,一會兒又特意找上門,這裡面恐怕有什麼我和睿霖不知道的事吧?」
就算沈舟做出一副后怕非常,戰戰兢兢的樣子,嚴小雪仍舊不能對這人放心。
沈舟見嚴小雪和秦睿霖都拿懷疑的目光看著他,恍惚想起先前為著不把兩人卷進來費的苦心,心裡有些唏噓,他以前是真心為他們好,現在......
沈舟垂著頭,有些雜亂的頭髮耷拉下來,瘦弱的縮在竹椅上面,看著有些可憐,嚴小雪和秦睿霖對視一眼,仍舊沒說什麼。
場面一時寂靜下來,甚至能聽見沈舟時不時嘆息的聲音。
又過了許久,沈舟才沙啞著嗓子開口,
「你們猜的沒錯,我找上你們確實有事要你們幫忙,而且,只有小雪能幫得上我的忙......」
他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嚴小雪,那眼神複雜極了,有歉意、有堅定、有難過,隨後輕飄飄地落在嚴小雪纖細地脖頸上面。
「小雪,圈子我就不兜了,孫嫂子當初送給你的玉佛,你帶來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