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窘迫:你要逼死我是嗎
「不能,」凌夜語氣沉重了幾分,「記憶晶元,只能植入本體基因生成克隆人的大腦里,植入他人的大腦,晶元無法激活。」
蕭雲舒沉思片刻,眼睛突然發亮,「你最好把你的記憶提取到晶元里,雖然,以目前的醫學技術。復活不了你,可有朝一日,克隆術終究會突破晶元植入異體大腦的難關。你想,在以前,人體克隆只是個設想,現在已經實現。未來,還有什麼難關突破不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凌夜微微一笑,「所以,我已經把我的記憶提取到晶元里。」
他從衣袋裡摸出一個火柴盒大小的金屬原件盒,放在桌子上,「儲存著我記憶的晶元,就放在盒子里。」
蕭雲舒鄭重其事的收下盒子,內心依舊挺憂慮。
凌夜未來有希望「復活」,可希望渺茫,誰知要到什麼時候,克隆術才會突破難關?
十年八年,還是二三十年?
幾年,幾十年,不過是歷史長河中的一朵小浪花。
對人來說,是無比漫長的歲月。
對凌夜一往情深的黃鸝,她能獨自撐過那孤苦漫長的時光嗎?
「還有一件事,」凌夜話鋒一轉,「J國根據華國人的基因,生產了一批基因病毒。此病毒只對華國人的基因有效,病毒的傳播途徑多種多樣,氣溶膠,血液,蚊蟲叮咬……,幾乎可以通過所有途徑傳播。」
這是個嚴重的問題,蕭雲舒不能不警惕,「病毒會導致什麼樣的疾病?」
「類似於西班牙流感,傳播速度快,死亡率高。最關鍵的一點,是病毒的潛伏期特別長,從感染病毒到發病,大概要一個月時間。他們計劃,趁著十一黃金周這個旅遊高峰期,在幾個中心城市投放病毒,再讓遊客把病毒傳染到四面八方……」
凌夜說話的聲音四平八穩,蕭雲舒卻聽的背脊發麻,「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當年他們的細菌部隊,就熱衷於研究各種病菌病毒,拿平民百姓和戰俘做人體實驗。現在,他們還玩那一套。」
她捏緊拳頭,在桌上捶了兩下,咬牙切齒地喊:「真該讓他們自作自受,自己嘗嘗病毒的威力。」
凌夜非常遺憾地說:「可惜,這個基因病毒的威力,他們嘗不到。病毒是根據華國人的基因量身打造,只有華國人能被感染,J國人,即使是血管里注入病毒,也安然無事。」
他話說的很玄乎,蕭雲舒卻不得不信,J國在醫學和生物科技這方面,一直處於全球領先地位。
他們有如此領先的技術,得益於當年臭名昭著的細菌部隊,拿戰俘和平民做人體實驗時,積累下的諸多經驗。
「幸虧你帶回了這個消息,」蕭雲舒思索著對策,「我立馬通知老大,叫他安排應對措施。」
凌夜擺了擺手,「用不著他來安排,我就能破壞這個計劃。我知道存放病毒的秘密基地,以我目前的身份,還能進入到基地里。再有就是,意念引爆炸彈的能力,我自己也有。」
聯想到他之前說「為國捐軀」,蕭雲舒大致猜測到他的心思:「你是想,犧牲自己,炸毀基地?」
「是這樣,反正我也活不了,不如犧牲我自己,破壞他們的陰謀詭計,避免更多的人喪生。我體內的微型核彈,足以讓整個基地化為灰燼。」
說到這,凌夜又特別交代,「我的U盤裡,記載有病毒疫苗的製作方法,你趕緊通知老大,將疫苗製作出來。將來倘若有病毒泄露,我們也能應對。」
說完這些,他又加了一句,「我在自己身上做過實驗,這款疫苗,預防基因病毒的效果百分百。」
蕭雲舒心裡有些酸澀,凌夜總是這樣,不管研發出什麼藥物,他總是第一個在自己身上做實驗。
認識他之後,她才真正了解到「白衣天使」這四個字的確切含義。
看到窗外黑漆漆的天色,蕭雲舒意識到時間不早,她換上笑容,「該說的話,你差不多說完了吧,快去陪伴黃鸝吧。那傻丫頭,還在心心念念的等待著你呢。」
凌夜清朗的眼眸里浮起几絲哀傷,死亡他無所畏懼,這世上的一切他都不留念,只有黃鸝,他割捨不下。
「奈何,此身已許國,再難許卿。」他低頭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語調緩慢地說出一句話:「雲舒姐,我死後,盡量對她隱瞞我犧牲的消息,給她留點念想。等到歲月流逝,她淡忘了我這個人,你再告訴她真相,她接受現實也容易點。」
蕭雲舒輕輕的「嗯」了一聲,黃鸝淡忘他,怎麼可能呢?
瞧她那一往情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偏執勁,只怕這輩子都要陷入「不思量,自難忘」的愁緒里,終其一生,不得解脫。
沒有再耽誤時間,蕭雲舒讓靳北宸把凌夜送到寧杭。
在寧杭,黃鸝有自己的住宅,還是佔地寬廣,自帶庭院的花園住宅。
自己的家,黃鸝不想住,她習慣住在和凌夜同居過的公寓里,只因這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有凌夜留下的氣息。
得知凌夜今晚要回來,黃鸝心裡樂開了花,她給自己化了個精緻優雅,又清新自然的裸妝,然後在衣帽間里一件接一件的換衣服。
女為悅己者容,黃鸝衣服試了幾十件,總覺得不滿意。
最後,為了達到最驚艷絕美的效果,她穿上了蕭雲舒送給她的那套全球絕版的禮服「蝶翼」。
凌夜進屋的時候,黃鸝還在穿衣鏡翻來覆去的查看,檢查周身有沒有瑕疵。
聽到勻稱利落的腳步聲在室外走動,黃鸝心都跳到了喉嚨口,他來了,他回來了!
原本,她是想凌夜回家后,直接給他個熱烈的擁抱。
可是,在聽到他腳步聲的剎那間,她是既緊張又害羞,人還沒轉身,一張小臉早就羞得通紅,連著耳垂都在熱乎乎的發燒。
黃鸝**得自己有病,久別重逢,她為什麼要害羞,上次算計他的逆天勇氣去哪裡了?
終於,她聽到腳步聲在門外站定,還聽到房門推開的「咿呀」聲。
「咚」黃鸝兩條細腿一軟,竟栽倒在鏡子前。
凌夜推門的瞬間,就看見她倒地。
他緊張的心跳失速,趕緊三步兩步地衝過來,將黃鸝抱起來,「纖纖,生病了?」
突然被他抱住,聽到他溫潤清透的嗓音,聞到他身上特有的淡薄藥味,黃鸝百感交集。
緊張,激動,喜悅,興奮……重重情緒堆積,交織成了喜極而泣的嗚咽。
她雙手勾住身後男人的頸項,小嘴一張,嘰里呱啦的胡言亂語,「你終於回來了,你,你不告而別,還,還,我以為你真的叛變了。傷心的整天哭哭啼啼,以前流過的所有眼淚,加起來也沒有為你流的多。我感覺啊,我就是那棵絳珠仙草,用我一生的眼淚,來報答你的灌溉之恩。」
她說話時不停的啜泣,語速又飛快,凌夜都聽不清她在嚷嚷什麼,只感覺她熱乎乎的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將他領口處的衣襟都打濕了。
凌夜整顆心臟如同狂風巨浪里的木筏般顛簸起伏,這個外表大大咧咧的傻丫頭,比他想象中更痴迷愛戀他。
他扳過黃鸝的臉,想給她擦眼淚,她卻捏起拳頭,在他後背敲呀敲,「你壞死了,什麼都瞞著我,什麼都不告訴我。你知道這幾個月,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我都快得相思病了。你個壞人,說吧,你怎麼補償我?」
凌夜完全的不知所措,要他發表醫學演講,他能在講台上口若懸河的講幾個小時,要他哄撒嬌哭鬧的女孩子,他一點經驗都沒有。
憋了半天,他才懵逼錯愕的反問:「你要我怎麼補償你?」
「一輩子!」黃鸝趁機要挾他,「你用你的一輩子補償我好了,就是,跟我結婚,當我老公的那種補償。」
凌夜表情瞬間僵硬,心裡掠過一陣隱痛,他哪裡能給她一輩子。
別說一輩子,連幾天都給不了。
他能給的,也就是這短暫的一晌貪歡。
見他沉默不語,身軀還微微顫抖一下,黃鸝頓時誤會他的意思,「你不願意?真如你說的那樣,你對我,沒感情?」
「怎麼可能呢,我對你。」凌夜話到嘴邊猛然卡殼,清俊帥氣的容顏上浮起羞赧的紅暈。
他生來性子沉靜內斂,那些情情愛愛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不管是直接說還是委婉吐露,他都羞於啟齒。
「對我怎麼啊,你說呀!」急於聽到答案,黃鸝也顧不得害羞,她一疊連聲的催促:「說說說,你不說,我就覺得,你對我沒感情。」
「你要逼死我是嗎?」凌夜尷尬窘迫的扭過頭,「有些話,你知我知就行了,沒必要說出口。」
「你!」黃鸝要被他氣死了,這鋼鐵直男果然是鋼鐵直男,即便分別已久,他也不懂怎麼談戀愛,怎麼哄女人。
瞅著她鬧小脾氣了,凌夜好生緊張,「生氣了?」
黃鸝氣咻咻的扭過頭,不理會他。
「我不會哄女孩子,要不。」凌夜放開她,抬腳就往來走。
以為他要離開,黃鸝猛然從他身後抱住他,「別走,我不許你走!」
「我不走,」凌夜解釋說:「我出去給你買點好吃的,你一直都是這樣,生氣傷心了,吃點好吃的心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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