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可以切了它
第7章我可以切了它
鄭申和採購員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鄭申很認真地道,「小兄弟,話不能這麼說。王大師作為一代名醫,響譽大江南北,是有真材實料的,他治好的疑難雜症,不在少數。」
「但是這次他治不好。」江新說得非常肯定,「九轉清瘟丹的主材確實是這些,但不是這樣搭配的。按你們的年份配比,不說功效,能不能熬成九轉清瘟膏都是問題。」
鄭申又上前一步,「小兄弟不妨明示?」
江新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的患者,後頸部長了特殊瘤子,雞蛋大小,表面有蛛網紋;以強光照射,可見其中有液體旋轉;瘤子每天子時都會疼痛,子時一過,疼痛即停;即使手術切掉,也會很快複發。」
鄭申的腦門上已經冒了汗。「小兄弟,這情況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江新說的,正是吳家老爺子吳自強的癥狀。
吳自強發病是在一年前;切過兩次,均再複發,後來放棄外科切除,遍訪名醫保守治療。
為防外人藉機生事,吳老的病情嚴格保密,只有吳家核心人員才知道。
鄭申甚至懷疑,有人走漏了風聲。
結果江新道,「猜的。」
這讓鄭申心裡放鬆了不少。隨即,他有了另一個疑問,「小兄弟,莫非,你也是醫生?」
江新淡然一笑,「不是。我只是會治一些奇怪的病而已。」
鄭申心中一喜。
要知道,當初王大師沒見到病人,都說不出這麼多的東西;見了病人後,回去翻了一天書,才提出九轉清瘟膏。
眼前這個年輕人,莫非更高明?
鄭申一下來了精神,「那,小兄弟能否詳細說說這藥材問題出在哪?」
江新把十八個木盒重新排了一下,「問題主要在年份上。此方奇特,需用藥性相剋去除毒性,留下益效。年份不符,相當於配比不好,毒性不盡,若有餘毒,無益反害,你敢用嗎?」
鄭申頭上冒汗了。
江新又道,「比如這第一味,若用這九年藥材,與之相剋的另外兩味,只需要一年,每超一年,毒性翻倍。而你們列選用了八年的,毒性翻了128倍,可能會置人於死地!」
鄭申身子一顫,「小兄弟見識非凡,今日指點是我吳家大幸!在下有一個請求,不知道能不能答應?」
江新道,「你想讓我們重新找葯?」
「不是不是。」鄭申連連搖頭,「我是想,能否請你隨我回去看看病人,也正好和王大……」
他本想說王大師,又想到江新說王大師不配叫大師,立即改了口,「王安台前輩交流一下,完善下治療方案。」
江新道,「沖這方子,他還沒有與我交流的資格。不過,我倒確實想去看看病人。這種病,不應該出現在水陽市。」
「好好。」鄭申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不知小兄弟何時有時間?」
江新給了他一個意外的答覆:「我只是個員工,時間安排聽老闆的。」
李悠悠「噗」地一下笑了。「現在就能去!如果回來不方便,我可以去接。」
實際上,李悠悠心裡完全震驚了。
她藥學畢業,又經營了四五年藥材,從沒聽過這麼深奧的理論!這江新越來越超出她的認知了。
還有,吳家請他去,他還說要問老闆?只怕他是不知道吳家是誰吧?公認的水陽市NO.1啊。要不是有這背景,她李悠悠也才不會費那麼大的勁兒去幫忙弄這些藥材。
「我們送小兄弟回來。」鄭申說得很是正式,「另外,會診費用,我們會正常出。」
一小時后,江新已到吳家別墅,被引到頂層。在那裡,吳自強正和一個穿著古樸的老人正在聊天。
那人便是王安台。見到鄭申,他站起來,「葯帶回來了?」
鄭申把十八個盒子放下,「嗯,一樣不差。」
「這就好。」王安檯面露笑意,轉向吳自強,「吳老,等九轉清瘟膏一成,保證藥到病除。」
「不可能的。」江新站在最後面,直接接了一句。
話音一落,王安台和吳自強都愣了。
很快,王安檯面露不悅,「什麼人胡言亂語?」
「我是藥材鋪的夥計。」江新坦言道。
鄭申馬上上前,「吳老。這位小兄弟不一般。一見到這十八味葯,就知道是要煉製九轉清瘟膏,而且就能猜到瘤子的事。」
「哦?」吳自強有點意外,「還有這事兒?」
鄭申點頭,沒多解釋。
王安台鼻子里哼了一聲,「吳老,只怕還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吧。這年頭,得到點內部消息就想騙錢的人有的是。九轉清瘟膏是我家祖傳的,外人怎麼可能知道?而且,他這年紀有點兒……」
江新打斷了他的話,「九轉清瘟膏,從來沒有一個明確的出處記錄,怎麼就成你家的了?另外,能不能治病,與年齡沒有關係。老庸醫多的是。」
王安台怒色上浮,「好一個小兒!你可知道我是誰,居然敢跟我頂嘴?告訴你,我叫王安台,你上網搜一下,估計就不敢這樣跟我說話了!」
「我才不搜。當初那個魏澤西,就是上網搜醫生被治死的。」江新把對王安台的蔑視表現到了極致,又轉向吳自強,「瘤子在你身上吧?能否讓我看看?」
王安台這會兒一拍桌子,「放肆!怎麼跟吳老說話呢?」
顯然,他是在借吳老的名頭,發自己的火。
沒想到,吳自強表現出了相當的寬容。他呵呵一笑,「王大師,不必動怒。這位小兄弟既然來了,看看倒是無妨。只不過,我最討厭的是不學無術還嘴硬的後生,希望這位小兄弟能有些真材實學,而不僅僅是耍嘴皮子。」
說罷,他竟然真轉過身,鬆了松衣服,露出了後頸。
那個瘤子,與江新形容的一般無二。
江新以單手觸之片刻,便又退回來,道,「依我之見,目前這個瘤子,並不需要使用九轉清瘟膏。」
王安台意味深長地眯起了眼睛,「哦?那你說,需要怎麼治?」
「我可以切了它。」江新的語氣平靜而堅定。
「噗,哈哈哈哈。」王安台直接笑了出來,邊笑邊連連搖頭。「後生啊。我猜你是西醫畢業的吧?談葯必說分子作用機理,長東西就要動刀切除,卻忽略了人本身是個整體系統。你想切它?你知道之前切過幾次了嗎?要是一個外科手術就能解決問題,以吳老這樣的身份,會等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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