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回 油渣

薛染香回到牛棚便忙碌起來。

先讓江氏燒火，切了不到巴掌大四四方方的一塊豬油給鐵鍋開鍋。

鍋放火上燒的湛藍的，豬頭放上去滋滋冒油，油煙極少，又不粘鍋，她看著很是喜歡，還是古人的工藝精湛，這可是純手工打造的。

江氏邊燒火邊看著她，神情卻是越發的擔憂，見她半晌也沒有開口的意思，終究是忍不住了：「香兒，你跟娘說實話，那雞蛋你是怎麼拿出來的？」

她想不通，又害怕。

薛染香低著頭，心裡盤算著找個什麼借口糊弄過去。

總不能說自己有系統吧？那還不得被當成妖怪抓起來啊？

「香兒……」江氏見她如此，更不放心。

知女莫若母，薛染香有什麼也不藏在心裡，這臉色一看就是在想著怎麼敷衍她呢。

「娘，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一個老神仙，讓我到屋後去取的。」薛染香瞥見牆上貼著的灶王爺，伸手一指：「就長這樣。」

「是灶王爺？」江氏半信半疑。

薛染香正打算繼續忽悠，就見門口有人探頭探腦的，不用仔細看都知道，是她家的兩個嬸嬸。

她暗笑，大聲招呼薛染甜：「甜兒，鍋晾涼了，把板油拿來我熬一熬。」

「好嘞。」薛染甜甜甜的答應一聲。

朱氏同黃氏退後來幾步，在門口便嘀咕開了。

「弟妹，連鍋都買回來了，可不是小錢，這麼大一口鐵鍋，怎麼也得一百多文吧？」朱氏眼睛都紅了。

若是以往，薛染香有這麼多錢，能不上趕著來討好她？

這幾天是見了鬼了。

「誰說不是呢。」黃氏小聲道：「你說大嫂看著不聲不響的，底子還是厚實，之前甜甜餓得直哭，沒見她拿錢出來。」

「那是沒逼到這份兒上。」朱氏看向牛棚，撇嘴：「不行，我得去找彥青他娘。」

「你說話留神，韓氏也不是個軟的。」黃氏叮囑她，卻同時鬆開了挽著她的手。

「我曉得。」朱氏答應一聲去了。

薛染香瞧見這兩個嬸子兵分兩路，一個回院子去了，一個出去了。

看二嬸去的方向就是陳彥青家。

今天可有的煩了。

可惜，這油渣還沒炸好，不然早早關門睡覺，讓韓氏來吃個閉門羹才好。

「阿姐，好香啊。」薛染甜站在鍋邊，眼巴巴的望著鍋里炸的轉圈的油渣。

「等會兒給你吃。」薛染香用鏟子加那些油渣壓在鐵鍋上，油沁出來滋滋作響，屋子裡香味更甚。

如此反覆數次，知道那油炸變得金黃，只剩下一點點，她才用筷子一塊一塊的夾了上來，放在碗中，捏了捏薛染甜的臉：「吃吧，小饞貓。」

薛染甜翹著小手指，秀氣的捏起一塊油渣，鼓起小腮幫子吹吹卻遞到她跟前，清澈澄明的眼睛望著她：「阿姐先吃。」

今天能買這麼多東西，還能吃到這麼香的油渣，都是阿姐的功勞。

阿姐變了，對她和娘都很好，她也要對阿姐好。

「這麼好。」薛染香嘻嘻一笑，張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