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回 猥瑣

賀斟呈聽她說什麼「分贓」，甚是難聽。

但因為用了她五兩銀子，自覺英雄氣短，也不曾開口反駁。

薛染香走到一路邊攤，見他還跟著自己，伸手攔他：「行了，你先回去吧。」

她現在看到他，血壓有點撐不住。

賀斟呈不言語，遠遠地站著了。

薛染香也不理他，要了一碗七寶素粥，又要了兩個肉餅，坐下來自顧自的吃。

吃著吃著又嘆了口氣，本來今天可以來一碗又香又濃的羊湯吃吃的，從打來這兒還沒嘗過滋味兒呢，現在全讓這廝給攪合了。

她抬眼看賀斟呈，見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正看著遠處也不知道想什麼，那身影看起來竟還帶著幾分凄涼。

罷了罷了，今天他也算是欠她一個人情了，以後應該更好說話一些了。

現在跟他計較，他也拿不出銀子來。

再說等回去了，或許還用的上他。

想著，她又跟店家要了一大碗粥，兩個餅。

「賀斟呈，你過來。」她叫他。

賀斟呈自知理虧，聽話的很，聞聲便走上前來了。

「吃吧。」薛染香將碗往他跟前推了推。

賀斟呈僵著身子不動，他看她神色隨意，不似作偽，心中疑惑更深。

一下害她花了五兩銀子，還是有去無回的那種，這要是從前，別說五兩了，就是一百個銅子兒，薛染香不撲上來同他拚命才怪，今天竟說了不要他還的話，這會兒還叫他一起吃飯？

「矯情什麼？」薛染香當他覺得面上掛不住，不好意思吃：「快點吃了吧，吃完還得趕路回家。」

賀斟呈不發一言的坐下，同她一道吃，心裡卻越發的不是滋味。

無論如何，也要想法子把這銀子還了她。

吃完飯，薛染香在西集上轉了轉，終於見了有打油的鋪子，細問之下得知，此間吃的都是麻油，她便打了一壺。

又買了一壇黃酒，二斤饊子，二斤豬肉，二兩散茶，一斤白糖，還有一盒精緻的點心。

賀斟呈跟在後頭幫她提著，也不曾發問。

或許買買買真的會讓人心情舒暢，銀子花完了，薛染香看他倒也順眼不少，而且因為有他在，周圍那些打主意的眼神也都不見了。

不管怎麼說，跟這廝一起出來，安全感還是有的。

二人一路往回走，半道上下起小雨來。

後頭噠噠噠來了輛馬車，兩人回頭去看，馬車還是那輛馬車，人還是那個吳老二。

再看他身上竟趴著朱氏，雙手被反綁著，胸口一直在他身上蹭啊蹭，口中嘟嘟囔囔，也不知說的什麼。

吳老二有意炫耀，停下馬車問他倆：「二位，可要我捎你們一程。」

「馬車裡還有人嗎？」薛染香探起腳尖，往馬車裡頭瞧。

她想知道，劉家有沒有留下薛染絮。

「有啊。」吳老二掀開馬車帘子，露出了裡面昏睡的薛染絮。

「這是怎麼了？怎麼又送回來了？」薛染香忍住笑意問。

「這個婆娘瘋了，見個男人就往上撲，在大門口把我們老爺的衣裳都扒下來了。

我家夫人哪受得了這個，說這樣的娘養不出好女兒，就叫把她們一併送回來了。」吳老二說的繪聲繪色，盡顯猥瑣。

「那裡面那個，怎麼昏死過去了？」薛染香朝馬車裡面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