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待至西方淵古住所,阿茵仍舊被困在金缽中,感知其有話同自己講,阿茵先發制人。
「十七年前是你折身下界,點撥子漏暗中扶持司命的吧。」
淵古似在沏茶,茶盞相撞,可聞清晰好聽的碰撞聲。
「姑娘心思玲瓏剔透,自是不必貧僧多言。」
阿茵蜷縮在適當放大的混元天缽中,神情悠閑。
還別說此情此景,又在這樣的處境下與明白人談心,倒也別具一格。
「那司命身為凡人時的命薄也是你從中搞鬼咯?」
淵古抿抹淡淡的笑,聲音悠遠。
「一切皆為天定,即使我不下禁制,你們故事的結局也依然會是如此,只不過個中過程會略有不同罷了,阿茵姑娘可聽說過什麼是無始劫?」
阿茵靜默思忖。
倘若說至今發生的事是一塊塊支零破碎的碎片,那淵古在其中起的作用便是穿針引線,默不作聲地將破鏡重新拼湊整齊,簡直費力不討好,一時她還真猜不出淵古葫蘆里賣什麼葯。
「小女不知,還請前輩賜教。」
沏好茶,淵古執起檀木手串均速撥動。
「所謂無始劫,是在一段無量長的時間中不斷地來來去去,生生死死,起起滅滅,會者必離,有聚有散。」
阿茵挑眉,「現下我所經歷的不就是無始劫?我與小友兩世分離,不得善終,既然如此小女倒要向前輩請教,為何好人橫死,壞人卻可好活?即便是輪迴使然,理也不應當是這個理吧!」
「阿彌陀佛,同樣的問題姑娘是否也問過司命?」
「是!」
淵古會心發笑。
「姑娘願意將自己最大的執念拋予貧僧,貧僧很是高興,那麼敢問姑娘是否考慮過前世今生?若今世的好人是上世的壞人,其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積善緣,彌補過往的過錯,還完了便又該開始新一段的旅程了呢?」
細細品味淵古的話,阿茵陷入沉思。
這就是所謂的來來去去,生生死死,起起滅滅?
見阿茵不再言語,淵古接著道:「其間干係還得姑娘自己慢慢琢磨,貧僧知道姑娘的癥結點在那蔡國太子身上,不要緊,時日方多,當下想不明白之事就交給時間吧,待一切循環落定,你再考慮原不原諒司命也不遲。」
話音剛落,困住阿茵的金缽便被淵古抬臂收去,禁錮不再,阿茵起身松筋活骨。
但見眼前雲霧繚繞,大朵大朵盛開的無根蓮花爭奇鬥豔,碧綠的荷葉下還有不計其數的金色鯉魚在無水的薄霧中暢遊,美不勝收。
阿茵心道:不愧是靜謐美好的西方梵境,果真能讓人忘卻憂愁。
「先前對姑娘的無禮還請海涵,若不介意,請姑娘滿飲此茶,我們之間的摩擦就此一筆勾銷。」
喝就喝,本來細算下來淵古那廝也沒甚對不起自己的地方。
拿起桌上茶盞一飲而盡,阿茵著急下凡找女帝接著算賬。
「喝完了!今日多謝前輩點撥,小女受益匪淺,告辭!」
然還未往前走幾步,阿茵昂首闊步的身姿逐漸停頓,揉揉雙眼,阿茵抬起雙手端詳。
難不成是她眼花了?為何感覺自己的身形越來越小?
轉身怒問,阿茵氣不打一處來,「淵古!你搞什麼花樣?」
淵古眼觀鼻,鼻觀心,不再瞧阿茵。
「阿彌陀佛,未免姑娘滋事,所以貧僧擅作主張將姑娘身姿縮小為五歲孩童的模樣,功力也僅剩下一成。」
阿茵磨牙霍霍向和尚,那她現在同廢物有什麼區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