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勸說
周鶴鳴聽到雲華的聲音微微一驚,迅速向四周觀望,卻沒有發現雲華的身影,他隨即鎮定下來,意識到雲華並沒有在身邊,而是通過傳音和自己對話。
周鶴鳴調整情緒,同樣施展出傳音的秘術,回應著雲華:「你這個無恥的叛徒,找我卻又不敢現身,你想做什麼?!」
雲華淡定的回應:「我不想做什麼,不過,我現在和周老先生,還有你夫人在一起……」
周鶴鳴聽到這個消息,瞬間激動,他怎麼也沒想到,雲華居然不找他和江離,卻去對周榮成和崔麗動手。
「雲華,你幹什麼,不許傷害我爸和崔麗!」周鶴鳴厲聲地叫喊著。
雲華平靜地傳音回應著:「大少爺,不要激動,雲風和我是多年好友,我又怎麼會傷害他,我本來是想找他敘敘舊,聽說你結婚了,我也是準備給新媳婦兒送上一份禮物而已,你又何必那麼緊張?」
周鶴鳴強忍住激動的情緒,喝問著:「你少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你直說,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雲華帶著幾分威脅的回應著:「只要大少爺不聯繫二少爺,單獨屈尊來見我一面,我肯定是不會讓雲風和你的夫人有什麼意外。但是,如果你們非要一起來的話,我也只能帶著雲風和你夫人一起離開。到時候,你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們,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周鶴鳴聽出了雲華話里的要挾之意,卻又不能發火,只能憤恨地答應著:「好,告訴我地點,我現在就過來。」
雲華叮囑著:「東港貨倉,現在就過來。記住,不要試圖給二少爺傳遞任何消息,我能和你傳音,自然也能知道你會用傳音做什麼。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有什麼後果,你自己清楚。」
對於雲華的為人和小心,周鶴鳴沒說聽江離和周榮成說起,知道他出手狠辣,絕不容情,也不跟他多廢話,答應著:「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聯繫我弟弟,等著我,我很快就到。記住,不許傷害我爸和崔麗。」
雲華髮出爽朗的笑聲:「請大少爺放心,只要你不違反約定,我也一定言而有信,保證他們的安全,靜待你的到來。」
雲華說完,收起了傳音,不再和周鶴鳴交流。
周鶴鳴睜開眼睛,停止傳音,心中充滿了憤恨。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時疏忽,釀下了大錯,竟然讓周榮成和崔麗遭到了劫持。
此時的他自然不敢冒險嘗試和江離去聯繫,只能先自己去往雲華約定的地點,先設法營救二人再說……
影視劇的拍攝現場,江離坐在休息室,不時警覺地觀察著四周,防備雲華的突然襲擊。、
然而他身邊一直非常平靜,他的內心開始躁動了起來,為什麼雲華還不出現,難道他去找大哥了,可哥怎麼也不給我傳音呢?!
江離正思索著,卻感覺身邊有風聲響起,他迅速轉頭看去,卻一下愣住,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南笙。
江離有些尷尬地看著南笙,不知道說些什麼。
南笙看著江離也微微有些尷尬,但極力保持著鎮定,默默地看著他。
此時兩人心裡似乎有著想跟對方說的話,卻又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南笙率先開了口,畢竟這樣耗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還是要儘快想出應對的方法才行。
「換個地方好好談談,可以嗎?!」南笙徵求著江離的意見。
江離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他心裡清楚,南笙這個時候來找他,絕對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說,或許就和他們誘騙雲華的計劃有關,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兩人不再說話,一起快步向外走去,離開了拍攝現場。
山巔,這是南笙平時喜歡俯瞰城市的地方。
南笙和江離漠然相對而立,任由山頂的狂風呼嘯,吹起兩人的頭髮和衣衫,卻誰也不動,只是默然相對。
兩人看著對方沉默許久,幾乎同時開口:「你還好嗎?!」
隨後兩人又一起收了口,尷尬地看著對方,又都不好意思地迴避著對方的目光。
南笙努力穩定住情緒,看著江離:「為什麼又出現在拍攝現場,是要找我嗎?!」
江離看著南笙,多想使勁地點頭告訴對方,雖然自己去拍攝現場的目的,是為了引誘雲華,但其實更深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夠看到南笙。
但此時的他,清楚自己還有重要的目的,只能剋制住自己的感情,努力做出一副冷漠的樣子,輕蔑地冷笑著回應:「南老闆,那個拍攝現場不是你的超能交易所,不是你的專屬地盤,誰規定只能你去,我就不能去?又誰說我去那裡,就一定是去找你?!」
南笙聽出了江離態度中的故意成分,卻不去和他計較,畢竟現在她有更重要的話要說,她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好吧,就當時我自作多情吧。不過,我現在有句話必須提醒你,最近這段時間,你保護好自己。」
「首先不要再試圖阻止超能交易所的生意,趕緊和周鶴鳴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再不要露面。」
江離看著南笙誠懇且急切地樣子,知道她不惜冒險當面提醒自己小心,一定是對自己還有著關心。
但此時的他也想起了周鶴鳴的叮囑,畢竟現在他和南笙分屬不同的陣營,是敵對關係,他不能像南笙袒露自己內心的想法,更不能讓南笙知道兄弟倆的計劃。
江離冷冷地看著南笙,回應著:「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安排?!別忘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助手,沒必要再聽命與你了!是你把我趕出來的,老闆!」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江離有意地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的咬著牙,似乎充滿了憤恨。
南笙聽出了江離話語里的怨念,想起她當時趕江離走,甚至後來向江離動手的樣子,她能理解現在江離的心情。
但此時她無法向江離解釋過多,只能著急地提醒著:「雲華得到了一份記載著雲華古老文字如何註解翻譯的文件,但只是一部分。他把這件事彙報給了吉特,聲稱如果抓到你們兄弟倆,就有可能獲得註解的其他部分,破解吉特手裡的雲族秘卷,幫助他解開雲族的封印,恢復超能。」
「吉特聽信了雲華的話,給我和雲華下達了命令,讓我們在三天之內,一定要把你們兄弟抓出去,套問出你們的秘密。」
江離聽到南笙的提醒,心裡又驚又喜。喜的是,雲華真的上當,自己的計劃成功了。驚的是,吉特會把這個任務交給南笙和雲華兩個人,現在居然是南笙來找自己。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江離只有硬著頭皮,和南笙繼續對峙下去。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現在約我到這裡,是準備要抓我回去,交給吉特邀功請賞的對嗎?」江離冷冷地向南笙發出了質問。
南笙看著江離一時語塞,她沒想到江離會如此的想自己。她也明白,此時如果自己不說實話,江離是不會相信自己。但她又更明白,現在自己和江離的關係很尷尬,敵對的陣營和世仇,讓她只能壓抑著自己的感情,保持著沉默。
江離將南笙沉默不語,遲疑了許久,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感情,首先的軟了下來,深情地看著她,開始了勸說:「南笙,難道你真的要一直向吉特效忠下去嗎?!當初我說讓你和我一起離開超能交易所,你不肯答應,是因為我們的力量不足。」
「但現在,我和我哥都恢復了超能,我們聯手連雲華都不是對手,如果你也肯加入我們,我們三個人一起努力,一定是有戰勝吉特的機會。只要我們剷除了吉特,你的詛咒也就可以消除,你也不需要再繼續從事黑暗的交易,我們倆也能真正在一起,再沒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止我們,這樣的結果不好嗎?」
江離真誠地對南笙說著,希望她能聽進自己的話。
南笙看著江離,明白他現在跟自己說出這番話,是多麼的真誠,也能夠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熾熱的情感。她多麼想乾脆就答應江離。
可南笙明白,吉特的力量到底有多麼恐怖,即使自己加入到江離和周鶴鳴這邊,也是杯水車薪,不但不能增加戰勝吉特的機會,反而會讓兄弟們增加盲目的自信,甚至主動去挑戰吉特,面臨更大的危險。
對於現在的江離來說,最安全的方式,還是躲避起來,避免和吉特正面的衝突。
想到這裡,南笙恢復了冷漠的表情,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本以為,過了這麼多天,你已經冷靜下來,清楚了你我的身份,和現在的關係。沒想到,你還是執迷於此,還妄想著一份根本不可能得到的感情。」
江離似乎早就想到笙會這樣回應,繼續深情地看著她:「南笙,你說的沒錯,其實從超能交易所離開,和你分別之後,尤其是知道了自己是雲族人的身份以後,我真的冷靜下來想了很多。」
「不騙你,我真的嘗試過將你忘記,忘記我們過去的一切,忘了你對我的好,忘了我們在一起的每個日夜,忘了你教我做人的道理,忘了你怎麼樣的保護我,照顧我……」
江離說到這裡,觸動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感情,壓抑多日的情感,終於有機會傾訴,讓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淚開始在眼睛中涌動。
「我曾經嘗試著用甚至想要家人的血債勾起對你的仇恨,讓我不再去想你,去愛你,把你當成仇敵。可是,我發現我真的做不到。無論我睜開還是閉上你的眼睛,你的音容笑貌,你過往對我所有的關照、教導就會不斷地重演,讓我根本揮之不去,讓我根本就無法生起對你的仇恨,有的只是思念和依戀……」
說到這裡,江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任由淚水在自己的臉上流淌著。
南笙看著江離的真情流露,內心非常的感動,但還是只能狠心地提醒著:「江離,我謝謝你對我的這份感情,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你這樣做不值得,也沒有必要。我是超能交易所的老闆,你是雲族的二少爺,我們之間有血海深仇,註定是敵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不要在白白浪費自己的感情了!」
「不,這不是浪費感情,我們也不是沒有在一起的機會!超能交易所的老闆,並不是你自己想做的。你是被杰特脅迫進超能交易所的,你過去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他的授意下所為。你並不是真的要和雲族為敵,導致雲族滅門,是吉特和雲華的陰謀,與你並沒有直接的關係,我都不去在意,你又何必耿耿於懷?!」江離激動地糾正著南笙,企圖去說服她。
「相處多日,又看到了你過去的經歷,我很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你內心中一直保持著良知和善良,以及自己固有的原則。你並沒有刻意去傷害過任何一個善良的人,甚至還儘力去幫助和保護他們。」
「即使是在你做老闆,主持超能交易所的生意的時候,你也是極力地照顧著那些心地善良,逼不得已才去交易的人。你為他們默默做出的付出,他們不知道,可是我都知道的。你真的是個很好的女人,你值得我去愛。只要你現在離開超能交易所,過去的一切都不重要,我根本不會計較的!」江離繼續勸說著。
南笙看著江離,卻激動地打斷了他:「你不計較,可其他人呢?!周鶴鳴也不計較嗎?那些在超能交易所交易過的人呢,他們也不計較嗎?!就算所有人都不計較,我自己也不可能原諒我自己所做過的一切!」
「無論有什麼樣的理由,都不可以我曾經做過的一切,也不能否認我過往對無辜的人做出的傷害。」南笙的情緒也激動了起來,大聲地說著。
江離看著面前激動的南笙,心裡是又理解,又十分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