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富家少爺的煩惱
鬧市區的中央，一座現代化的寫字樓高聳入雲，在寫字樓的頂端有四個巨大的字「寰宇唱片」面向四個方向，使得你在哪個方向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種霸氣的存在。
一輛白色的跑車開來，在寫字樓的門前停下，周鶴鳴一身得體的西裝下車，早有保安迎上前。
周鶴鳴一邊往大廳里走，一邊問：「我爸到公司了嗎？」
保安趕忙一邊回答一邊跟著周鶴鳴：「董事長已經到了，應該在自己的辦公室。」
周鶴鳴走進大廳，走到電梯前，保安趕忙上前幫他按下按鈕。電梯門打開，周鶴鳴忽然想到什麼，回身走到保安身邊，伸手取下他腰間的對講機。
保安有些緊張地看著周鶴鳴，不明白他有什麼用意。
周鶴鳴看著保安笑笑，拿起對講機沖著旁邊的監控鏡頭：「徐經理，你們保安部的工作做的不錯。不過，為了我爸的健康，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的？」
對講機里傳出了一個男人尷尬的聲音：「明白，周少，可董事長要是怪罪下來……」
周鶴鳴的語氣嚴厲起來：「有什麼問題，我會替你們扛著，按我說的去做。」
對講機里的男人連聲答應著：「是，是，我明白了。」
周鶴鳴將手裡的對講機還給身邊的保安，快步走進了電梯。
大廈頂樓是寰宇唱片的董事長周榮成的辦公室，此時他正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拿著雪茄，非常自信地：「允兒，你就放心吧，我兒子，我還做不了主嗎？……我同意，我當然同意了……這事交給我，你就放心吧，我都給你安排好了……」
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秘書著急地呼喊：「周少……」
門外的周鶴鳴伸手放在嘴邊，用犀利的眼神看著秘書，秘書害怕地不敢再出聲，周鶴鳴快步走向周榮成的辦公室。
儘管秘書只發出了一個聲音，屋內警覺的周榮成還是聽到了，他緊張地舉著手裡的雪茄，一邊用手扇著面前的煙霧，一邊尋找著藏匿的地點。在房門被推開的一瞬間，他迅速地將雪茄放在了自己的老闆椅上，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後故作鎮定地繼續打著電話：「好，我知道……」
周鶴鳴走進，周榮成看到他，保持著鎮定：「那先這樣，再見。」
儘管沒有熄滅的雪茄燙得周榮成非常難受，但他依然努力地掩飾著，看著周鶴鳴，露出笑臉：「鶴鳴，你來了……」
周鶴鳴仔細地觀察著父親，看出了父親的表情極度的不自然，以及他表情的微妙變化，又看到他背後微微燃起的青煙，卻故意不點破，恭敬地向周父行禮：是的，爸，早上好。」
周榮成努力地忍著疼痛，強裝微笑著：「剛接了一個電話，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你幫我召集藝人部的全體經紀人一起開個會……」
周鶴鳴卻故意不往外走：「好的，不過我有件事需要向您請示。」
周榮成身後的衣服已經被煙槍點燃，開始冒出更大的煙。
周榮成疼得難以忍受，下意識地一邊扭動身體，一邊著急地推辭著：「哎呀，你做主就好了，不用問我了。」
周鶴鳴堅持著走向父親：「這事我真的處理不了，您得給我出出主意……」
周榮成的衣服已經徹底被點燃，煙霧騰起，燙的他已經無法忍受，還在極力地忍耐，聲音急促地：「真的不用，都聽你的，你做主……」
周榮成實在忍耐不下去，直接跳了起來，使勁地拍打著自己的屁股和衣服，連聲地叫著：「火，快，燙死我了。」
周鶴鳴快步上前，直接抓起班台上的金魚缸，潑在了父親的後背，澆熄了火焰，隨後一言不發地看著父親。
周榮成慢慢安靜下來，回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周鶴鳴。周鶴鳴走到父親身邊，查看著老闆椅，拿起了椅子上的雪茄，老闆椅也被燒出了一個大洞。
周鶴鳴將煙槍舉到父親面前，冷冷地看著父親：「癮又犯了是嗎？」
周榮成不好意思地解釋著：「我就想抽一小口，而且剛點著，你就來了，還沒抽呢……」
周鶴鳴將雪茄遞給周榮成：「沒抽是嗎？來，您先抽。
周鶴鳴猛地爆發了出來，翻開父親的抽屜，將暗藏的雪茄和香煙都翻了出來，放在了班台上，惱火地：「使勁抽！還有多少都拿出來抽了，抽啊！」
周榮成看著周鶴鳴，如同犯了錯誤的孩子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周鶴鳴痛心地看著父親：「已經堅持三個月了，馬上就要戒掉了，怎麼就控制不住自己？！醫生說的話你都忘了嗎？常年抽煙，你的肺已經有了很多問題，必須戒煙，否則會有生命危險，你這是不想要命了是嗎？好，咱們不戒了，抽，我陪你一起抽！」
周鶴鳴拿起雪茄就要往自己的嘴裡放。
周榮成急了，趕忙一把抓住周鶴鳴的手：「兒子，別抽，爸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抽了，我要是再抽我不是人！」
周鶴鳴冷冷地看著父親，一言不發。
周榮成看著周鶴鳴，著急地一把將桌上的香煙、雪茄都扔到了垃圾箱里，激動地：「我一會兒就召開全體會議，讓公司上下所有人監督我，我跟家裡人也說，都看著我，我保證再也不抽煙，再不讓兒子你著急了！」
周鶴鳴看著父親真誠的樣子，終於和緩下來，上前拉著父親：「爸，我媽不在了，我就剩您一個親人了，（眼圈泛紅地）可您偏要不顧命的抽煙，非要讓我去承受「子欲孝而親不在」的折磨嗎？！」
周榮成老淚縱橫，真誠地看著周鶴鳴：「兒子，爸明白了，你就再相信老爹一次，好嗎？」
周鶴鳴看著父親，輕輕點頭：「爸，您可一定不能再犯了。」
周榮成使勁點著頭：「不犯，保證不犯了。」
周鶴鳴：「好，那我先去診所了，下午來接您回家一起吃飯，沒有特殊應酬，不要總在外面吃飯，沒有家裡做的清單合口味。」
周榮成點著頭：「都聽你的，對了，兒子，我跟你商量了很多次，讓你別再去診所工作，直接接手公司，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周鶴鳴看著父親，神色黯然下來：「我對做生意一直就沒興趣，您也知道我做醫生的目的，還是為了解除自己的困惑，您就不要勉強我了。」
周榮成看著兒子，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周鶴鳴走出父親的辦公室，快步走進電梯，卻沒有直接離開，而是來到了人事部所在的樓層。他還記著昨天給了江離一張名片，讓他今天到公司來報道，想要去人事部交代一下。他對江離在PARTY現場的臨時發揮很看好，還是希望能給他一個機會。
周鶴鳴穿過走廊，向著人事部的方向走來，還沒走到人事部經理室，就遠遠地聽到了一個女人激昂的聲音：「這是哪兒，知道嗎？！寰宇！培養出無數大牌歌星的地方，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
周鶴鳴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心裡明白肯定是人事部的經理胡小美正在給新來的員工做著思想建設，想到這裡他放緩了腳步。
辦公室內，一個30多歲，五官精緻，但體型肥胖穿著一身緊緊包裹住身體的職業裝的人事部經理胡小美，正滔滔不絕地對面前的江離做著訓話。
為了今天的「面試」，江離特意做了一番精心的準備，把頭髮吹了起來，還買了一身偽名牌的衣服，本以為拿出周鶴鳴的名片，可以受到高級禮遇，沒想到等待他的卻是一個肥胖的女人對他喋喋不休的嘮叨沒完。
胡小美唾沫橫飛地繼續講述著：「寰宇唱片可不是隨便什麼人想進就能進來的。凡是進到公司的人，必須每天都以百分之二百的熱情投入，抓住每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才能真正成為公司的一員……」
江離終於有些無奈地打斷了胡小美：「胡經理，您說了這麼多，到底讓我幹什麼？」
胡小美回應著：「藝員助理，先實習一年，然後根據表現來決定下一步的安排。」
江離一聽就不樂意了，他可是在無數的八卦新聞了看到過所謂的藝人助理都是幹什麼的，那是起的早，吃的少，活還累，還要時刻遭受明星的訓斥，是典型的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他不滿地對胡小美抱怨著：「胡經理，您不是跟我開玩笑吧？！助理？那不就是給人當保姆，伺候人嗎？您這安排有點不合適吧？」
胡小美振振有詞地絮叨著：「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要多經受些磨鍊，才能成長，你知道我這些年是吃了多少苦，才做到今天這個位置嗎？！那是努力工作，從底層做起來的……」
江離嘟囔著：「可我要做的是歌手，我又不是……」
胡小美根本不給江離說話的機會，直接打斷了他：「歌手就更需要全方位的培養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你以為那些明星都是怎麼養成的，都是要經歷這個過程的……」
江離惱火地：「我可是拿著周少的名片來的，可是他盛情邀請我來寰宇唱片的，你這麼對待我，不怕他怪罪下來嗎？」
看到胡小美根本不給自己面子，江離終於是忍不住搬出了周鶴鳴的名頭來壓胡小美，要不然自己真的淪為保姆，那和做保安又有什麼分別，都是吃苦受罪的工作，這可跟他來報道之前的想法完全不一樣。
在門外聽到江離提到自己的名字，周鶴鳴邊敲門邊推開門走了進來，向胡小美打著招呼：「胡經理……」
江離看到周鶴鳴，像看到救星一樣，趕忙上前，帶著幾分委屈地訴苦：「周少，您可來了，我可是拿著您的名片準時來報道的，可胡經理居然安排我去做藝人助理，那可是給人做保姆呀。您可一定要幫我說說好話呀。」
胡小美上前向周鶴鳴解釋著：「周少，我可完全是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來執行的。我給江離做過測試，他的學歷不高，也沒有受過專業的培訓，我安排他做助理的同時，會給他安排各種培訓，要達到公司的藝人標準，才可能跟他簽藝人約。說實話，就他這種資質，如果不是有周少您的推薦，連做藝人助理的資格都是不夠的……」
江離聽了胡小美的話急了：「哎，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做藝人助理都沒資格，做保姆還要挑是嗎？」
周鶴鳴上前勸著江離：「江離，你冷靜一點，聽我跟你說。寰宇唱片簽約藝人，甚至聘用每一名員工都有嚴格的考核制度，胡經理真的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沒有任何輕視你的意思，你不要誤會。」
江離委屈地：「周少，昨天您可跟我不是這麼說的。怎麼來了以後就全變了？」
周鶴鳴帶著幾分歉意地：「可能是我昨天沒有跟你說清楚，讓你誤會了，我先向你道歉。我只是聽了你唱歌，覺得你非常有潛力，推薦你到公司來面試。但我要說明的是，我在寰宇公司並沒有職務，我的本職是一名醫生，昨天我已經跟你做過介紹。所以如果你想要留在寰宇工作，就要遵守寰宇的制度。」
江離極度失落且無奈地哦了一聲，想到自己在奶奶和小妹，以及一些窮哥們之前誇下的海口，覺得自己這次是丟人丟大了。
周鶴鳴安慰著他：「江離，我知道你很失望，但我要告訴你，沒有人能隨便成功的，你也不要看不起藝人助理的工作，很多大牌歌手出名之前都做過藝人助理的工作的，比如張信哲、周杰倫，他們都是做了很長時間的藝人助理，積累了工作經驗之後，才走紅的。」
江離聽了周鶴鳴的話，重新燃起了希望：「周少，您的意思，雖然我現在是藝人助理，但以後還是有希望成為歌手，甚至大歌星？」
胡小美上前：「只要你自己夠努力，認真完成公司交給你的工作和培訓課程，確實達到了成為簽約歌手的條件，我們絕對不會埋沒人才的。不過到底是不是發光的金子，得看你自己！」
周鶴鳴看著江離，帶著幾分鼓勵地：「怎麼樣，要不要留下，你自己做決定吧？」
到了這個地步，江離自然知道該怎麼選擇，回去做保安，和留下做保姆，還是留在這裡好一些。畢竟對外還可以吹牛說自己是在寰宇唱片這樣的大公司工作，寧做鳳尾不當雞頭的道理，江離還是懂的，他看著周鶴鳴點了點頭：「行，我聽您的，周少。」
胡小美上前：「走吧，跟我去辦手續，領取你的工服，一會就到MV現場開始你的工作。」
江離帶著幾分不情願地答應著：「是！」
周鶴鳴的手機響起，他輕拍了下江離的肩膀：「加油啊，我還有事，先走了。」
周鶴鳴舉著電話走出辦公室接通：「喂，你回來了，好，老地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