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摳都摳不下來
林府醫趕忙道：「四公子，這關係到一條人命，萬萬使不得。小郡主身嬌肉貴、金枝玉葉，怎麼能讓她接觸毒物？萬一她沾了毒，小人萬死也不足以謝罪。」
蕭景辭眸光犀利，好似看穿了一切，「依依略通醫術，不會有事。」
「小郡主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神童，不過小郡主才五歲，手腳不夠麻利，實在是危險重重。」
「四公子，蓮霧是僕人，不敢勞煩小郡主。」
蓮霧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好似隨時會軟倒在地。
裝得可真像。
依依看見她要走，敏捷地走過去，白嫩的小肉手拍向她的後背心。
小奶音一邊念叨：「一，二……」
蓮霧像一隻壁虎摔飛，貼在牆上。
四肢張牙舞爪，摳都摳不下來。
蕭景辭：「……」
小幼崽的力氣這麼大？！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生神力？！
林府醫震驚得眼珠子滾落在地，冷汗涔涔。
小黃鴨蹦蹦跳跳地竄進來，看見牆上的人形壁虎。
呦吼！
某隻凶獸終於發飆了！
在凡間，依依的仙法被禁了，但天生神力。
砰！
過了半瞬，蓮霧砸在地上。
砸暈了！
心肝脾肺腎不斷地移位，疼死了！
依依邁著小短腿走過去，在她的後背心按了兩下。
「七，八，九……」
蓮霧噴出一口老血。
依依軟糯道：「四哥哥，她把毒血噴出來了。咦，府醫不是說她中毒了嗎？為什麼她的血不是烏的？」
林府醫戰戰兢兢地解釋：「有些毒，血不會發烏……」
蕭景辭森冷道：「王府不養廢物，腿打斷，逐出府去！」
林府醫匍匐在地，痛哭求饒。
依依：「醫術不精，不至於打斷腿。四哥哥，把他逐出府去就好啦。」
蕭景辭揮手。
林府醫被侍衛拖出去。
蓮霧的臟腑受了內傷，不重，但足以讓她躺十日。
「蓮霧小姐姐謊稱中毒，誣陷我下毒害四哥哥，她這麼做是因為討厭我嗎？」
依依委屈屈地問。
誰還不會茶藝了？
「依依，她沒資格討厭你。」
蕭景辭把奶崽兒抱起來，「你想要誰死，就賜誰死。」
蓮霧：「……」
依依軟軟地問：「我可以處置蓮霧小姐姐嗎？」
「府里的僕人，你都可以處置，就連我，也可以。」他捏捏她肉乎乎的小胳膊，越捏越上癮。
「我最喜歡四哥哥了，不捨得四哥哥受傷。」
「……」蕭景辭：又被感動到！
「蓮霧小姐姐是高嬤嬤的寶貝孫女，若我處置了蓮霧小姐姐，高嬤嬤一定會傷心欲絕。」依依摟住他的脖子，趁機掰三觀，「四哥哥，無論是皇子王孫，還是販夫走卒，無論高低貴賤，人命最可貴，不能隨意踐踏。這是師父教我的。」
蕭景辭：「……」
她一本正經道：「師父還教我，我不可以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只有朝廷律法可以。四哥哥，我說的對嗎？」
「嗯，依依說什麼都對。」
「四哥哥，你會跟我一樣，把壞蛋抓起來，交給官府處置嗎？」
「會。」蕭景辭汗顏。
被小幼崽教導了一課？
蓮霧看他們上演了一出兄妹情深，然後被侍衛拖出去。
依依餓慘了，坐在蕭景辭的懷裡狂吃一氣。
蕭景辭吃著玫瑰鮮花餅和桃花羹，好吃到差點把舌頭咬碎了吞下去。
桃花羹清新順滑爽口，自帶仙氣，他感覺自己飛升成仙了。
玫瑰鮮花餅是他吃過的最美味的糕點，沒有之一！
依依胡吃海喝，終於打起飽嗝。
「四哥哥，你十八歲了，怎麼比依依還不如呢？吃東西掉了這麼多。」
她指著桌上的碎屑，「米糧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費哦。」
扶額的蕭景辭：「……」
「我只吃了桃花羹和玫瑰餅。」
「咦，那是誰偷吃了？小黃鴨！」
嘎嘎嘎！
小黃鴨怒了：老子光明正大地吃！
你吃了什麼你心裡沒點數嗎？
看看桌上掉的都是什麼！
依依尷尬了，直接跳過這茬，「四哥哥，明日我做午膳給你吃，好不好？」
蕭景辭美滋滋，「好。」
被神仙小可愛寵了！
這就是飛升上天的幸福感覺！
……
蓮霧躺了片刻，慢慢緩過來。
高嬤嬤見寶貝孫女的小臉蒼白得跟紙一樣，心疼得快抽過去。
她給孫女擦額頭的汗珠，「蓮兒，湯藥很快就好了，忍耐一下。」
蓮霧捂著心口哼唧：「奶奶，疼~」
高嬤嬤背過身抹淚。
捧在手心的寶貝疙瘩，被欺負了，而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太沒用了！
「奶奶，你不是說要把小賤種趕出王府嗎？為什麼她還在王府？」
蓮霧的眉眼布滿了怨毒。
高嬤嬤回過身來，柔聲安撫：「蓮兒，我想到辦法了，你且安心等兩日。」
蓮霧點頭，「奶奶，四哥哥越來越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高嬤嬤摸摸她額角的胎毛，「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會想到辦法討他歡心的。」
蓮霧重新燃起鬥志和希望，對！
她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那小賤種做美食給四哥哥吃，她也可以！
……
蕭景辭本想帶依依遊覽京城勝景，但下屬來報，酒樓出事了。
他叮囑徐管家好好照顧依依，急匆匆地離開。
依依怎麼可能待得住？
她抄起小黃鴨，「京城一定有很多地道的美食，我們去掃蕩。」
徐管家攔住她，不讓她出府。
「三公子、二公子幾日沒回府了，說不準今日會回府。小郡主不如在府里等他們？」
「三哥哥、二哥哥為什麼不回府？」依依好奇地問。
「三公子是太子伴讀，在東宮伺候太子殿下。二公子在公里伴駕，商議國事，聽聞西南發生地動，死傷不少人。」徐管家道。
依依點了點小腦袋。
最後，她指了三個面熟的小廝保駕護航，這才得以出門。
「肉包，燒麥，餛飩，京城有小吃一條街嗎？」
猶如天籟的小奶音從馬車裡傳出來。
三個小廝一愣，小郡主問誰？
圓圓的小腦袋瓜從車簾探出來，「你們怎麼不回答我呀？」
某個憨憨苦笑，「小郡主，奴才不叫肉包燒麥餛飩。」
某隻饕餮的眼裡只有美味的食物，「王府的肉包燒麥餛飩好吃呀，你們三人就叫肉包燒麥餛飩，好記。」
三個憨憨：「……」
其中一人稍微機靈：「小郡主賜名那是無上的榮耀，是奴才祖上積了三輩子的陰德。還不拜謝小郡主賜名！」
其他二人也開了竅，歡天喜地地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機靈的小廝認領了燒麥這個名字。
燒麥：「小人知道，慶豐街有幾家小鋪子、小吃攤，小郡主不如去嘗嘗？」
「去去去！」
依依心花怒放。
小黃鴨擔心，遲早有一日，某隻饕餮會把京城吃沒了。
慶豐街的街面不夠寬敞，但煙火氣最盛，車水馬龍，商鋪鱗次櫛比。
鑲金嵌銀的豪奢大輦，由八個大漢抬著前行。
一位穿著寶藍錦袍的公子高坐輦上，隨手拋灑金豆子。
右側隨行的一位紅袍公子，也隨手拋灑金葉子。
天上掉金子，誰不想撿？
百姓一窩蜂地湧來撿金子。
擁擠，踩踏。
甚至為了一枚金葉子大打出手。
頃刻間，慘叫聲，哀嚎聲，孩童的啼哭聲，響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