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出宮(二)
「走吧!」皇上尷尬的轉過身,率先走去。
一路無言。
出了城門,再行一段路,便看到饅頭山,山上的樹葉草沒了光禿禿一片,滿目瘡痍。遍地用殘布搭的帳篷,還有山洞,裡面的躺著的人看見他們都滿帶希望可無力爬起來說點什麼,做點什麼。衣裳破爛,面黃肌瘦。大人還能忍忍餓這些老人和孩子……江昭從來都沒見過那樣的場景。一個婦人抱著生病的孩子,孩子再懷裡哇哇大哭,那婦人爬過來拽著江昭的衣服,瘦弱的手似乎都沒有握緊的力氣,布又從手裡滑下來,又害怕弄髒江昭的衣服。眼神里滿是哀求,救救孩子,救救我們。
「黃公子,這是?」江昭都不忍直視,他把那個婦人扶起來,問皇上,離京城這麼近的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難民?
「歷年來,黃河之水泛濫成災,黃河下游的百姓全都離開族地,沿路討。這些都是往京城方向來的。開始的時候京城裡的官員還打開城門讓他們進去,可是後來人越來越多,他們在京城沒有謀生的手段,經常打架鬧事,使京城不安穩,所以被趕到京城之外了。」皇上沉痛的看著四周,無奈之情溢於言表。這是他的子民,他的天下。百姓受苦,天子未必好受。在京城旁邊現如今都是這樣,那在其餘的地方,又如何能活命。「雖然朝廷每月還會給補給,但國庫空虛。所做之事也只是杯水車薪,黃河治水是當務之急。只有黃河之水不在泛濫,百姓才能過上好日子,國庫才會豐盈。」
「這孩子生病了嗎?」江昭把手放在小孩的頭上,臉蛋紅通通的,小孩手在空中亂抓,完全沒有正常小孩的樣子,乾枯,瘦弱,黑黃。「這孩子幾個月了?」
那個婦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求求貴人救救我的孩子吧!他已經發熱幾天了」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本來就不白凈的額頭上沾滿了灰「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你的丈夫呢?」江昭問。
「去年為了我和孩子找吃的淹死了」那婦人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眼睛雙頰的肉似乎都沒了,只剩下骨頭。「留下我和孩子兩個人孤零零的在世上。」
「大嫂,你趕緊起來吧」江昭用力把婦人扶起來。「大嫂,既然這樣,你就到我家吧!孩子我幫你治」這麼多難民,能救一個是一個吧,說完又轉頭看了看皇帝。
「謝謝貴人」那個婦人又跪地朝江昭磕了磕頭「我一定會做牛做馬報答貴人。謝謝貴人,謝謝」
江昭把人帶回家後知道婦人夫家姓郭,是江浙人士。原以為郭大哥才去世不久,誰知道都已經去世快兩年,郭大嫂是和其餘難民一起來到京城,誰知不讓進城,她們就在城外住下來,把山上的草根樹葉都快吃完了。而虎子也不是看出來的一歲多,而且快三歲了,難以現象虎子是怎麼活下來的,在饅頭山的這些人是怎樣度過的冬天。
事後,皇上派太醫帶了幾車藥材和糧食送去饅頭山。黃河水患……哎。
是夜。
江府的眾人在安排郭嫂和虎子住下后就休息了。而養心殿里,皇上還在為江南治水的煩惱。
月光照進殿中,彷彿給大地披上了一縷銀紗,隱隱約約,卻又事實存在。
「小鍋子,你說治水應該派誰去好?」皇上用食指一下下的敲桌子。咚,咚,咚。范陵?韓嵩?還是工部尚書?
「哎呦,皇上奴才就是一個奴才,這種事,奴才沒學過不知道。」宦官不言政。
皇上沒理郭公公,依舊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治水這麼多年都沒有效,不知今年派的新進官員去……」
皇上突然想到了什麼「小鍋子,你說朕是不是喜歡男人?」腦袋裡突然出現了江昭那個美的慘絕人寰的妖孽。
「是,不是?哎,不對」皇上的這句話徹底把郭公公問蒙了。
「到底是不是?狗奴才!」皇帝把手上的茶杯往桌上嘭的那麼一放。
「皇上,奴才不明白呀!」郭公公趕緊往地上一跪,我的皇上啊!剛才那個問題都沒回答,這個問題我還真不能說了啊。
「要你有什麼用,一問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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