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護林員李狗子
不過單等晚上那小子背上獵槍巡山的時候,傻了。怎麼的呢?滿山的「遠房親戚」在「五虎」的帶領下正在哪兒熱火朝天的伐木呢!
這下子他算是明白了。不過這小夥子和過去的那些護林員不同,他是當兵回來的,保家衛國的思想根深蒂固。
那種損公肥私的事情他做不出。所以當即便朝著天上放了一槍。這夜深人靜的,把所有人都嚇一拘靈。
李狗子也不含糊,大聲呵斥著眾人:「你們這是在盜取國家資產,是犯罪!念在我今天剛來,你們在我這裡算是初犯,所以今天就這麼算了!大家麻利兒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下次要是再讓我碰見,國法不容!!!」
這話一撂,當時陳家老三就不幹了。這貨陳國棟,名字起的挺愛國,但從來不幹愛國的事兒。
他當即擼起袖子,嘴裡罵罵咧咧的說:「尼瑪你還真拿自己當顆蔥了是怎麼滴!給你臉不要非往鞋面上砸是不!那個綠頭王八沒提褲子把你給露出來了……」
他嘴裡一邊兒罵,一邊兒往前走。走到跟前伸手就要拽護林員手裡的槍。您知道,這當過兵的,手裡的槍那可是命啊!誰敢動!自己的槍,戰友都不能輕易動。
於是這小伙兒一抬手,槍管朝後調轉槍托,使了個「陰陽倒轉」。「砰」的一聲,一槍托砸在了陳國棟胸口上。
就這一下子,陳國棟差點兒沒背過氣去。捂著胸口疼都喊不出來,張著嘴、擰著臉躺在地上直抽抽。
陳家另外四個兄弟見自家人吃虧了,這可就不幹了。從來都是他們打別人,哪裡有挨打的道理!於是四個兄弟一起上。
要不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您還別說,這四個人一起上,還真就……屁用沒有!被這李狗子一個人打的是屁滾尿流。
後來大家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小伙兒複員之前,在部隊當的是偵察兵,黑燈瞎火里打架那是經常練習的必備科目。
兩下子把陳家幾人手裡的手電筒扒拉掉了之後,您就看他發揮了。什麼犀牛望月啊、黑虎掏心了、蘇秦背劍吶……哎?怎麼還有劍吶?這不手裡還有把獵槍呢嗎?小伙兒直接就掄起來當了兵器了……
就這通打,可把陳家五虎打的不輕,聽說第二天有四個都沒下來炕。這位說了,「呦呵?這不還有個抗揍的嗎。」
呵呵,唯一能下炕的那位就是老三陳國棟。這貨被打倒在地之後,見自己四個兄弟都不是人家一個人的對手,被打的「嗷嗷」直叫,那是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再加上自己那也是白給啊,於是乾脆就躺在了地上沒起來。這才又免去了一次皮肉之苦。
第二天,李狗子就把頭一天村裡人送來的禮品、錢糧逐戶送了回去,而且還挨家挨戶勸說別人不要盜伐林木了,犯法。
這不是擋人家財路嗎。不過明著干,陳家五虎不是對手,他們就開始暗著來。趁李狗子不在威脅他媳婦兒,給他們家斷水、斷電……什麼損招都用了,不過這個退伍兵還真就挺過來了。
眼看著滿山的鈔票不能撿,陳家五虎這回可是真急了。於是乎「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老大陳國富不愧是陳家帶頭人,村裡人都管他叫「陳司令」的角色,這傢伙鬼門道兒多,也就是他心生了一條毒計。
如今不比舊社會,弄死人要償命。而且他們家五個綁一塊兒也不是人家對手。咋辦?用陰招兒啊!
所謂「法不責眾!」他們五個不行,那不是還有一屯子人呢嗎!他們這幾年,不僅帶著屯子里人偷伐林木,有了錢還放貸。
有那愛賭錢的,今天你管他們借五百,明天就變六百五。三千過一年能滾成三萬。這錢,你永遠還不上。不過他們倒是真就不逼你還。不過還不上咋辦?聽人家的唄。這也就是為了到用人的時候有個把柄。像這種人農村裡多了。
把這些人斂吧斂吧,也有那二三十號。咱設個圈套堵他!隨便找個借口,就說他發瘋了打人。到時候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再讓老五陳國強趁亂給他一刀,一了百了。
那麼多人動手,誰知道這一刀是誰捅的?就算知道,誰敢說!
就這樣,護林員李狗子便死在了村裡的鬥毆現場。等李狗子媳婦兒趕過來的時候,人都已經涼透了。
現場滿地都是血,也不知道是誰的。狗子臨死之前看來也沒讓他們好過。
當李狗子媳婦兒抱著已經僵硬的屍體的時候,哭嚎的聲音就堵在嗓子眼兒里,一聲兒都出不來。
這就叫「欲哭無淚、致悲無聲」。現場太慘了,狗子瞪大了雙眼,致死他也不明白他履行自己的職責,保護國家財產有什麼錯。死不瞑目啊……
事後,警察機關只抓了幾個帶頭鬧事兒的,農村嘛,法律意識淡薄,有些事說不清。而作為幕後黑手的陳家五虎是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按說事情到了這一步,陳家五虎也該收手了。人都被弄死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世界上就有這麼一種人,見好不收,得勢不饒人。要不怎麼就叫壞人呢。
這不農村出殯都講究在家放三天嘛,這三天里,村裡那些個有良心的都跑過來看看,能幫的幫,能勸的勸。都知道是怎麼個情況,但是人微言輕,誰也不敢言語。
不過這場面陳家老三不樂意了,當初他被狗子一槍托杵在胸口,傷筋動骨一百天,現在那裡還在隱隱作痛呢!
他是越想越生氣,在家喝了點兒酒便趁著晚上來到狗子家裡鬧事兒。
到狗子家門口,門沒鎖。因為天還沒黑透,指不定還有誰來看看,所以狗子媳婦兒也沒急著鎖門兒,只是虛掩著。
這陳老三抬起一腳就把門踹開了,晃晃悠悠的就往裡屋走。今天他喝了不少,腳底下已經輕飄飄的了。借著幾分酒勁兒,他推開了堂屋的大門。
狗子媳婦兒正摸著淚給丈夫守靈,聽到外面有聲音,抬頭一看,正看見老三陳國棟推門進來。
一個來,一個往。兩人的眼神就碰到一塊兒去了。狗子媳婦兒一看是仇人,臉色立時就沉了下來,厲聲呵斥:「你們害死了我哥,還敢來鬧靈堂!不怕遭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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