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復活的條件

「你想救我？」

徐飛睜大了雙眼，生怕自己聽錯。

「你……你能救我嗎？對了！你都沒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我已經說過了，可公子卻把我忘了……」

少女臉上淺淺笑著，依然是那副平靜的表情。

徐飛愕然。

「公子六歲那年，是不是曾去過棲霞嶺的綠柳湖？」她又問。

徐飛歪著頭，仔細地回憶著。

他小時候，確實是經常跟著父母出去玩。

似乎那年，他也確曾到過一個很漂亮的地方。

那裡有山有湖，記得當時跟在爸爸屁股後面爬了一天的山。

晚上還在半山腰露營來著。

那個湖……叫綠柳湖么？

好像是……

「這麼說，難道你當時在我們身邊？」

「嗯，公子還記得嗎？當時湖邊曾有一棵皺巴巴的小桃樹苗，被人踩踏，折枝之後……眼看著就要活不成了」

「結果，公子看見后，轉身就拿起小鏟，把樹苗又重新移栽到另一側偏僻人少的地方去了」

「許多年以後，小樹苗長大了，可公子卻再也沒有來過……」

「難道，你是……？」

徐飛似乎反應過來了，滿臉不相信。

「嗯，沒錯！我就是那棵小桃樹！」

「什麼？」

少女笑吟吟的看著他，一臉燦爛。

「怎……怎麼可能？你……你是妖怪？」

「不，我是精怪」她笑著糾正道。

「這……」

「我其實是一棵……桃樹精，公子你，怕不怕呀？」她調皮地問道。

看著她那張天真燦爛的小臉蛋，徐飛背脊不由得一陣發涼。

一天之內經歷了這麼多事。

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他已經完全搞不懂了。

獃獃愣了半響，只能聽天由命。

「那你打算怎麼救我？」

他看著少女清澈的眼睛，忍不住又問。

「公子當時你遇到了車禍，一輛失控大卡撞上了公交，你也被拋出了窗外好幾米遠，結果頭部直接撞在地上」

「……很嚴重的腦損傷，三魂已損七魄已散，一般情況下肯定是救不活了」

徐飛愕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腦袋。

「目前，公子在人世的軀體只有一息尚存，不過用不了多久，僅存的一息也會散去，到時就真的是回天無力了」

「那，那……還能怎麼救？」徐飛都快哭出來了。

「公子先別急」她輕輕安慰道。

「我已用自己剩餘的壽命向星君祈命，所以公子你暫時還是無事的」

「剩餘壽命？你……難道你要捨命救我嗎？」

「嗯，我的命本來就是公子所救，現在還給公子，也是應該的」

「再說，我已在世間存活了好些年，已經很知足了」

「可是，可是這樣一來，你不就……」

「公子別擔心，雖然待你康復后我就會散去，但尚需許多時日」

「況且，這種生死之事本就屬於逆天而行，因此其中的過程卻也並不容易」

「什……什麼意思？難道還有很多條件？」

「嗯，應該說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她看著徐飛，滿臉平靜。

「那……到底要做什麼事？」

「世間修的善行稱為功德，公子若想要復活，須得靠自己修的善行去積累功德」

「所以這是一場關乎公子命運的修行，只要累積的善行足夠多，功德便可圓滿，公子自然也就可以回到人世了」

「明白了，那就是說，我需要不停的去做好事？」徐飛頓悟。

「嗯，只是……因為公子在人世的魂魄已散，所以就只能通過前世的軀體去完成這件事了……」

「前世的軀體？你是說……那個讓我娶三百斤老婆的地主老財家？」

少女輕輕點點頭：「嗯！」

「這……」

「只是，公子前世的命格也是三短五缺，如果沒有個足夠厚重的屬土女子替你鎮住噩運，怕也是活不過二十歲的……」

「啊？那……我還得先去娶個三百斤的老婆回來，才能去學雷鋒？」

少女噗嗤一聲又笑了。

「確實如此」

「…………」

徐飛這心，已經是拔涼拔涼的了……

要麼娶，要麼死……

選一個吧！

說到底，這輩子就跟三百斤杠上了唄！

「不過，公子若覺得為難，倒還有個法子……」少女笑著看著他，臉上突然掠過一絲紅暈。

「什麼法子？」

「我是精怪，身形體重皆可任意變幻，況且桃樹重量本就不輕，區區三百肯定是有的」

「再者，我本屬木，命中帶土……」

少女說到這裡，俏臉一紅，便不說話了。

徐飛頓時反應過來。

「你是說？你給我當老婆？！！」

「嗯……」

「……公子可願意？」

「願意願意！」徐飛頓時滿臉興奮。

開玩笑！

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給我當老婆！

不願意？

腦子被門夾了吧？

只是……她說過如果救活了我，她就會散去……

那會不會……

「可是公子……」她似乎看穿了徐飛的心思，輕輕一笑。

「尚有些條件須得事先跟你說明……」

「嗯，你說！」

「為了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所以這件事，我是心甘情願去做的……」

徐飛用力點了點頭：「嗯，謝謝！」

「我雖是精怪，但畢竟也是個女孩子，不過那些……男女之事，希望你不要多想」

「呃……」徐飛臉一紅，這個歪腦筋他剛才確實是動過的。

「再者，若我被破了身，那功德贖命之事，便也不可實現了……」

「…………」

「所以，我們雖以夫妻之禮相待，但不可行夫妻之實，公子你……能接受嗎？」

徐飛想了想，嘆了口氣，用力點了點頭。

「嗯！我接受！」

不管怎麼說，不碰女色，總比白白送命要好吧……

聽他這麼一說，少女終於鬆了口氣，微微一笑。

「此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的身份是萬萬不能被人發現的」

「如果……被發現了會怎樣？」

「若發現了我與你有私約，便是觸犯了天條御令，到時星君震怒收回成命，哪怕我折損命數恐怕也救不了你」

徐飛不由得倒抽一口氣：「那……只要你的身份被識破，我馬上就會死么？」

「嗯，有可能」

徐飛沉默了……

看來想要復活這事，還真不容易。

「好的，我都答應，這些條件我會記住的！」

少女聽了點點頭，接著又說：

「不過在此之前還須得辦一場大婚之禮，婚禮之後我們便要以夫妻身份相待了」

「這個容易，讓我那地主的爹張羅著辦就是了！」

「嗯，那以後還請公子多多憐惜，我也會一直陪在……陪在相公你身邊，直到相公功德圓滿的那天」。

「姑娘，真的謝謝你……」

「對了」徐飛又問。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少女微微一愣。

「我的名字么……」

「記得那年銀裝素裹，淺雪初晴……只是這個名字已經好久沒人提起了」

「你就叫我……初雪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