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由不得他們

在許仙震驚的目光中，林暮雪伸出手來拉起江棲野。

「咔嚓」

許仙那一桌的人彷彿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許仙悲憤的端起桌上的大瓶可樂，直接懟到嘴裡，「噸噸噸」。

「這又不是酒，你幹了也沒用，再說了人家明顯早就好上了。」

旁邊一個看不下去的同學拍了許仙一巴掌，有些無語，誰都看得出來江棲野和林暮雪是情侶，偏偏許仙還心存幻想。

「嗝~」

許仙放下可樂，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嗝，他不想理其他人，因為他們永遠不知道自己當初看到林暮雪上是那個心動的瞬間。

那個瞬間他連孫女的名字都想好了，可惜後來那個美麗的夢裡闖進來一個江棲野，就這樣直挺挺的把自己的女神抱走了。

「唉。」

許仙仰頭望著明月，悠悠的嘆了口氣。

第二天，整個冬令營從之前的三百人，只只剩下如今的三十個人，剛好組成一個班，進行最後的集訓。

這次集訓的地點放在了水木大學的一個教室，集訓的模式和之前李清微在江津中學的訓練模式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無非還是刷題！刷題！刷題！

擁有幾十年的奧賽經驗的華國奧賽組委會，早已經總結出了一套完整而高效的集訓模式。

數十個經驗豐富的老教授，每天不幹別的事，就變著法子的出各式各樣的題，只要你難受了，他們就開心了。

這段時間簡直是讓江棲野大開眼界，各種各樣的題，只有你想象不到的，沒有他們出不了的。

各種各樣華麗的外衣，往那些相同的身體上一套，卧槽，那個感覺完全就不一樣了。但是等你撕開那層偽裝之後，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同樣也是一般人體會不到的。

江棲野就記得昨天做過一道據說是一位水木大學老教授閑著沒事出的一道題，最後解出來的結果是一大串代數式，代數式所有的字母拼起來剛好是『歡迎報考水木大學』，可把江棲野他們震驚到了，還能這麼玩！

不過後來好像被趙大魔王發現之後，就禁止外來人員參與集訓的任何過程。

整個集訓的過程不過就是刷題，講解，再刷題，再講解，無限循環！

因為每個人的刷題速度不一樣，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晚上統一講解。

但是因為江棲野他們七個人作為被選為國家隊預備隊員，得到了不小的資源傾斜，他們專門配有三個講解的老師，甚至偶爾趙默也會親自來給他們指導。

這意味著無論江棲野他們無論什麼時候遇到不懂的東西，隨時都可以找到人來為他們講解。

當然國家隊預備隊員的身份也不是固定的，每個月月底組委會都會安排一次測試，只要你的排名高於他們七個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獲得這個特權。

不過奧賽組委會是經過對所有人的資料進行了詳細分析之後，才選出來的江棲野他們七人，更何況在這一段時間內還獲得了更加詳細的指導，所以眾人的差距在一次次的測試中逐漸拉開。

這個過程一直持續到了2017年三月份。

就連過年都只放了七天的假期，假期一過，又回到無限刷題的循環之中。

雖然題海戰術十分的老套，但是也要分出題人和做題人，這一段時間江棲野真的受益匪淺。

這些經驗豐富的老教授們，簡直把高中數學玩出了花樣，就像是頂尖的廚師往往能用最廉價的食材，做出一你吃不起的高級料理。

其中給江棲野印象最深的就是集訓負責人。

趙默，趙教授，人送外號趙老魔，這不是江棲野他們取得，而是一屆又一屆參加奧賽集訓的隊員傳來下的心酸史。

在趙老魔的魔改下，你簡直不知道自己眼前的這一道題是個什麼玩意，江棲野都懷疑除了他自己外，還有其他人能夠解出來他出的題嗎？

當然在這些教授級別的老師講解之下，江棲野也見識到了無數種腦洞大開的解題思路。

就好比，一頭豬在普通人哪裡只能做出幾道常規的菜式，但是在這些經驗豐富的老廚師的手中，卻可以千變萬化，弄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作品，他們的很多想法簡直不在正常人的思考範圍之內。

也得益於江棲野的外掛「學思敏捷」，老教授們講過的各種腦洞大開的講解思路，讓他常常能夠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江棲野將他們講過的東西默默的記在筆記本上，默默領會，暗自吸收，不斷的提高自己的數學積累。

到後來，江棲野甚至能做到看到一道新出現的題目，解題思路就瞬間自己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簡直熟練的不能在熟練了。

江棲野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達到「刷題破萬卷，不會做題也會抄」這樣的一個境界里了。

今晚便是集訓隊的最後一個晚上，所有的集訓隊員都在默默的答題。

做完的試卷剛剛收上去，還沒等江棲野他們有任何的動作，趙默就從教室外邊走進教室登上講台，教室里剛剛出現的雜音立馬消失不見。

趙默深深的看了教室里所有的集訓隊員，微笑著點頭開口說道：

「同學們，今晚就是大家在集訓隊的最後一個測試了，也是大家在集訓隊的最後一天了，明天早上我們將會公布本次測試的結果，我宣布第2016屆數學奧林匹克國家集訓隊，今天正式解散！」

趙默話音落下，教室里先是沉默，片刻后巨大的轟鳴聲爆發而出，「終於結束了！」

趙默微笑著看著這一幕，稍等了一段時間之後，伸手在空中壓了壓，教室里再次恢復平靜，所有隊員都看著講台上的趙默。

「集訓結束了。大家先回去好好睡個覺，明天早上十點，我們將會公布本次國家隊的人員名單。另外在這裡給水木大學打個廣告，作為國內首屈一指的理工科類的大學，十分值得大家報考，另外水木招生辦已經為大家準備好了宵夜，大家去食堂吧。」

趙默說完后，摸了摸脖子，想起中午自己一個老同學忽然請自己吃飯，還帶了幾瓶好酒。

盛情難卻之下他就去赴約了，結果吃完后才知道這個同學最近調到水木。

瞬間老趙就反應過來，「卧槽，算計我。」

「唉」

老趙同志默默的在心裡嘆了口氣，剛出教室就看見水木招生辦的主任正笑眯眯的站在樓梯口。

看到趙默走出來之後，連忙快步上前走到他身邊，伸手握住趙默的右手，「趙老，謝謝您願意為我們學校宣傳，我們數學學院的院長專門在外面給您擺了個答謝宴，看您有時間嗎？」

趙老同志奇怪的盯著招生辦主任，瞬間用力把他的手甩掉。

「你們又看中老頭子的啥了？」

趙默艱難的將自己的手收回，因為對方握得太緊，都被搓紅了。

「瞧您老這話說得，我們就是想單純的感謝一下您。」

「真的？」

「呃，還有就是聽說您有個學生今年博士畢業。」

招生辦主任略微有點小尷尬的說道。

「我就知道你們沒按什麼好心思。」

老趙同志眼睛一突，本來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還真的在打自己這個老同志的主意，「不去，不去！」

「都已經坑了咱老趙一次了，咱還這麼容易上當？」

趙默搖著頭堅決的拒絕道。

半小時后。

「來，趙教授，這個廚師的手藝可是跟當年皇宮裡的一位御廚學的，今晚您可得好好嘗嘗。」

「李院長客氣了。」

······

另一邊，水木大學的食堂里，眾人圍著兩張桌子吃著燒烤。

忽然幾位打扮頗為漂亮的女生走了進來，圍坐到集訓隊傍邊的一張桌子上，點了一份宵夜之後，就開始交談著等著自己的宵夜。

耳邊傳來的談笑聲，略微傳來的香水味，無時無刻不在挑撥著這群已經跟奧賽題目作伴數月之久的男生。

「誒，你們就是今年的集訓隊伍吧。」

旁邊一個紫發女生忽然轉頭，看向江棲野他們這一張桌子，貌似發現新大陸一般的開口說道。

「真的嗎？好像今年的集訓是在咱們學校吧，那他們數學應該很厲害吧。」

她身邊的同伴迅速附和著，略帶崇拜的感嘆。

「嗯嗯，我們就是今年參加集訓隊的隊員。」

跟許仙同校的那個男生迅速朝那邊的女生回應道，「學姐，你們都是水木大學的嗎？」

······

食堂的角落裡兩個招生辦的老師，看著兩伙人迅速聊得火熱起來，嘴角掛起奇異的微笑。

「老錢，這樣不好吧。」

其中一個老師看了一會還是略帶擔憂的說道。

「沒問題，咱們又沒有違反啥規定，就是讓他們相互認識一下，不會有啥問題的。」

錢姓老師拍著胸脯，朝同伴保證，「更何況，你看這效果多好。」

說著還拍了拍同伴，示意他看已經拼桌坐到一起的兩伙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萬一他們來了數學學院發現沒有這麼多女生怎麼辦。」

「啊這···」

錢姓老師想了一想好像確實自己學院的女生人數太少，顏值也略微比他們請來的藝術學院的女生低了一丟丟。

「沒事，他們來了之後就由不得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