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你的小妾
「嗯？」賀家大哥盤了盤，「這魚平常一文錢一斤，冬天魚少。這樣，宋家妹子，我給你兩文錢一斤，以後你如果還有，那我都要了！我這帶了斤兩桿，這不趕巧了嘛！」
張敏娟算了算，一文錢能買兩個饅頭，自己跟三個孩子，一日兩餐大概需要十個饅頭。這筆賬不虧！
別提三餐，沒那條件！
她賣了兩條大的，收了二十七文跟一個籮筐，帶著剩下的魚回去了。
才走到家裡，吵鬧聲直接鑽到了耳朵里。
「不是我，外婆，我沒偷東西！」
「誰是你外婆，你個野種，家裡的糧食少了大半，不是你偷還能是誰？」
聽著動靜，張敏娟連忙跑入家裡，看著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站在一邊，而韓愛花揪著宋平打，手掌粗糲寬大，打得很是用力。
「別打了！」
她連忙把自家孩子護在身後，看到宋平的臉腫了起來，巴掌印尤其明顯，身上的棉襖破了，棉絮都飛了出來，孩子唇發紫，凍得整個人顫抖，也不知道凍了多長時間了。
張敏娟的心疼壞了！她脫下棉襖，披在宋平身上，卻被老太太一手打開，棉襖也被搶去了。
「張大妞，你幹啥？你嫂子替你教訓這手腳不幹凈的野種呢，你這是幹啥？胳膊肘往外拐？」
張敏娟頭一陣一陣疼，想起這張老太太的一貫操作，她直接把棉襖搶回來，自己披上，然後把宋平緊緊抱在懷裡，孩子顫得厲害，她抱得更緊了。
「張大妞！」
「幹啥！」張敏娟覺得這名字可真夠難聽的，「娘，阿平他好的很！是誰說他是野種的？是你對不對？」
方才打了人的韓愛花頓時一哆嗦，昨天被打的恐懼與羞怒再次浮上心頭，她大聲罵罵咧咧：「我可沒攛掇，妹子你別污衊。是家裡的糧食沒了，六個番薯呢！還有砍柴刀，大頭都跟半山腰上的獵戶說好了，一百五十文來買呢！」
「這我家的東西，誰給你的膽子拿來賣的？」張敏娟眼睛能噴火，「韓愛花，當初你可是雙手空空來我家的，這吃的穿得，哪個不是從我身上拿去騙去的？家裡的番薯是我拿的，阿平是我兒子，我就給我兒子吃，咋地了！到底是誰手腳不幹凈，你也好意思來說我兒子！」
越說越生氣，這攪家精，趁著她不在，竟敢這樣作踐她兒子！
看她不好好教訓教訓韓愛花。
張敏娟直接拿起籮筐里的砍柴刀，掄著就朝韓愛花走去，她馬上就逃，張敏娟用刀背敲了韓愛花膝蓋處，對方直接跪倒。
她一手拽起對方的頭髮，伸手就打，一下又一下。
「娘啊！娘，救命啊！」
「娘，您閃遠點，我要是打到您了，我也不負責！」
聞言，那老太太連忙跑遠了，兒媳婦打壞就打壞了，還能再娶，自己這幅老身骨也不能出問題嘍！
張敏娟戰鬥力強悍，韓愛花根本不是她對手，最後只能哀嚎著求饒。
「知錯了沒？」
「錯了錯了！」
「以後還敢找我家兒子麻煩嗎？」
「不敢不敢！」
張敏娟伸手將韓愛花身上的棉襖扯下來，「滾！」
韓愛花連忙跑遠，跑了幾步又回頭看她的棉襖，那可是沒有補丁的啊！跟新的差不多！現在這棉襖卻在那野種的身上！
氣死她了。
韓愛花鑽進屋裡，看到張宣還睡得香，她氣得將張宣直接拉起來，「張大頭，這日子沒發過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把你妹子賣出去，你再不動手，我就去喊徐爺了！」
睡得正香的張宣猛地清醒，他快速捂住了韓愛花的嘴巴，頭往外看了看，確定屋外沒人，他才鬆口氣。
「嚷什麼嚷，這事要是讓妹子知道了，我們可是連住的地方都沒了。」
畢竟他們欠了債，不敢回自己老家，只能借住在這兒。實際上，張宣害怕的是妹子破罐子破摔，直接把債主找過來，那麼他們才真的倒霉，連個住的地方都沒！
「我撐不下去了！」韓愛花指了指自己的臉，「大不了你跟娘住我娘家去！你看看我這臉，都是你那好妹妹打的！她還把我棉襖給拿去了，這一大一小，手腳都是不幹凈的！張大頭，老娘不管，再給你十天時間，你不把張敏娟解決了，我就回娘家，帶著兒子跟你和離！」
「你說啥！」兒子是張宣軟肋。
韓愛花有點縮起，但想到昨天跟今日的處境，她耿直了脖子：「債主遲早是要找上門來的，你也不想兒子沒爹沒娘吧！張大頭，我這也是為了你妹子好，把她嫁給徐爺，她可是掉進了福窩裡！」
張宣沒再說話，顯然是把這番話聽到了心裡。
但此事，不能太過著急，還得再等等。
……
中午，張敏娟在鍋里倒上油，在油里撒上點鹽，然後將三條處理好的魚放進去。
「滋啦滋啦——」
香味兒頓時擠滿了整間廚房，等魚炸的差不多了，她將魚翻個身，魚皮酥脆金黃。小綿綿他們都看呆了，魚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娘真的是太厲害了！
澆上水，蓋上鍋蓋，大概等了一刻鐘，水沸騰之後，湯體呈現乳白色，她再放入切塊的豆腐，繼續再煮三分鐘，最後將鍋蓋打開，撒上鹽。
「哇！」小綿綿張大了嘴巴，顯然是饞的。
張敏娟稍稍嘆了口氣，可惜沒有黑胡椒跟蔥花，要不然還能更好吃。
她拿出三個碗來，一一將湯乘出來，每個碗里都有一大塊魚肉，張敏娟拿出早就烤好的番薯，招呼孩子們。
「來來來，坐好，吃飯啦！」
宋福福跟小綿綿拿好筷子，早就等在這兒了，宋平縮在角落，眼睛直勾勾盯著魚湯，卻不敢往前走一步。
張敏娟把番薯遞給老二老三，然後伸手將宋平拉了過來，「來，你坐這兒，吃吧！這天太冷了，大口喝湯，暖暖身體！阿平啊，尤其是你，太瘦了，得多吃點，長得高高大大的，才能保護弟弟妹妹。」
聞言，宋平點了點頭，他要聽娘的話，長高長大，保護弟弟妹妹！
雙手端起碗，熱氣旋轉著上升，湯的香味兒直直鑽入鼻子。宋平沒能忍住，喝了一大口，太好喝了，差點能把舌頭吞進去。
「小心魚刺！」
「娘，我……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