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小白蓮冤枉了
朝陽餘暉撒了下來,透過剛抽芽的樹影,斑斑點點的光圈灑在了山道上的一行車隊上。
馬車裡,儘管空間足夠大,五個人坐著,也稍顯得擁擠。
錢雙雙和聶尌被安排坐在一起,聶尌倒是不動如山,錢雙雙卻隨著顛簸的山路一路搖搖晃晃,好幾次都碰著了聶尌。
無奈,她只能盡量遠離著聶尌,可她就坐在邊緣處,還能躲到哪裡去。
和錢雙雙一樣搖搖晃晃的還有坐在聶尌另一邊的陶盈菲。
她看上去就很是柔弱,彷彿是個泥捏的瓷人一樣,一碰就會碎。
「呀——」隨著一聲輕呼,她毫不意外的撞在了聶尌身上,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她慌忙坐好,語氣有些委屈,「表哥,盈菲不是故意的。」
「無妨。」
文容媛坐在上首的位置,反倒對面只有聶恆一人,他正撩開窗帘望著窗外,對車內發生的事絲毫不感興趣。
馬車一個咯噔,錢雙雙身體不受控制的往旁邊的車壁載去,「砰」的一聲,讓錢雙雙懷疑她是不是要腦震蕩了。
而旁邊,陶盈菲又故技重施,撐著聶尌的手臂坐好,柔柔又委屈的說道:「表哥,盈菲不是故意的,沒有撞疼表哥吧。」
聶尌輕啟唇,回了她一樣的兩個字。
錢雙雙揉著腦袋,耳邊還是他們的打情罵俏,再也聽不下去了,她讓位,可?
她站起身,手臂卻被人拉住。
錢雙雙一臉莫名的看著他,他卻也站起身,坐在了錢雙雙剛才坐的位子上,又用下巴點了點他方才的位子。
那意思很明顯。
「不用,我跟恆弟坐一起就好了。」
他的語氣卻不容置喙,「坐下。」
坐就坐,誰怕誰似的。
她一屁股坐在了那個空出來的位子上,一邊是他,一邊是小表妹,她莫名覺得自己像個小電燈泡一樣。
馬車還在山道上顛簸。
聶恆看夠了窗外的綠,回首望著對面三人,正中對著的是錢雙雙。
他咧嘴笑了起來,「嫂嫂,我大哥他有沒有欺負你,要是他欺負你了,你就跟我說,我和阿爹一定給嫂嫂撐腰。」
錢雙雙笑的眉眼彎彎,明明那麼怵他大哥的一個小孩,卻像個小大人一樣。
她不由的打趣道:「那你打得過你大哥嗎?」
聶恆瞅了一眼被擠在角落裡的聶尌,垂眸嘟嘴老實道:「打不過。」
「那你得加把勁啊,爭取能打得過你大哥。」
小孩的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他抬頭,眼眸中全是星光,毫不掩飾對聶尌的崇拜之意,「大哥很厲害的,若是有人欺負嫂嫂,大哥一定能打回去的。」
「那得你大哥別欺負我才好。」錢雙雙隨意說道。
「什麼打不打的,你嫂嫂是我們聶府的兒媳,斷是不會有人欺負她的。」文容媛在一旁笑道。
也是,錢雙雙現在的日子別提多舒服了,什麼糟心事都沒有。
「頭可還疼?」
「什麼?」乍然聽聞聶尌開口,錢雙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看到聶尌看上自己的腦袋時,她才後知後覺。
腦袋上剛才撞在車壁上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不過他並不是嬌氣之人,她隨意的揉了揉,大大咧咧的說道:「沒事兒。」
剛這麼想著,馬車顛簸之際,錢雙雙只覺得有人掐了她一下。
力道不重,但確確實實是存在過的。
她撫著手臂,轉過腦袋,看向旁邊的陶盈菲,「你掐我幹嘛!」
陶盈菲似很是迷瞪,她抬眸,只這麼一會兒,她的眼中就帶了幾分水霧,神色極其無辜,「盈菲並未對錶嫂有不敬之舉,還望表嫂明鑒。」
這樣一副小白兔的模樣,反倒是她在欺負她一樣了。
果然,對面的聶恆開口道:「嫂嫂,想來是這馬車顛簸,不小心撞到了吧。」
她又不是傻,被掐,被撞還能分不清楚?
但似乎這小表妹倒真以為她是傻呢,就可以任意的欺負她了嗎?
錢雙雙向來不是個惹事的,但她是個記仇的,都被人冤枉成這樣了,還不還手,不是她的風格。
這種小人,就應該給她點教訓。
恰在此時,馬車又一個顛簸,錢雙雙抬腳,一腳踩在了陶盈菲腳上。
「哎喲——」陶盈菲吃痛,嬌氣的驚呼出聲。
此時,她的眼眸中泛起了一層淚水,神色極其委屈,「表嫂,我敬重你,自問從未冷眼相待,方才盈菲也確實未對錶嫂不敬,為何表嫂還要如此不善罷甘休,難道表嫂就這麼容不得盈菲嗎?」
還沒等錢雙雙說話,她又自顧自抽泣起來,她抹著終於掉下來的眼淚,「剛才馬車顛簸,盈菲也是無意撞到表哥的,並非有意,為何表嫂就如此緊緊相逼。」
這一番話下來,可是把話都先說完了。
錢雙雙氣不打一出來,原本初見陶盈菲時,還對這芊芊弱弱的表妹有的一絲好感,全在此刻敗光了。
更重要的是,陶盈菲掐她的時候沒人看到,而她雖借著顛簸踩了她一腳,但確確實實是看在眾人眼中的。
對面的聶恆尷尬的笑著,「嫂嫂,若是表姐有什麼得罪嫂嫂的地方,還請嫂嫂多擔待,表姐她自小體弱多病,吃不得苦的。」
這話說的好笑,世上誰人生下來就是吃得了苦的。
但她也知道,聶恆說此話時並無惡意,只是在以他的方式,維護著陶盈菲而已。
這也就表明,聶恆是不信任她的。
陶盈菲垂首哭著坐到文容媛身邊,依偎在她懷裡,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向文容媛,「舅母,盈菲真的沒有對錶嫂不敬。」
「好孩子,不哭,這大好的日子,怎麼反倒哭起來了?舅母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想來這中間定是有誤會。」文容媛安撫好陶盈菲,又對錢雙雙說道:「雙兒,盈菲她若是有什麼不周的地方,還望你多擔待些。」
得,姨娘這是也不信任她,她原本一個受害者倒成了犯罪者了。
果然人心隔肚皮,就因為這點小事,就暴露了這表妹綠茶的本質。
先前她還以為她和聶尌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現在,這小白蓮的心思昭然若揭,她這是給他潑髒水,好讓人不待見她呢?
但她把一副柔弱派做盡,讓錢雙雙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她憤憤的轉頭,聶尌此時正看著他。
「怎可隨意傷人?」
得,他也不信任她,沒關係,她不在乎,反正清者自清,而且她也把該還的還回來了,管別人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