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與先生鬧彆扭?
這老頭兒絮絮叨叨的,講了半天,也沒能講到這樣式的來歷。
然而祝九在四合院兒里被迫待了好幾年,素來最是聽得住人絮叨,也不催促。
只等著這成衣鋪子的老頭兒慢慢悠悠的將這裙子如何遭人嫌棄的過程講完了一遍,最終才說起這設計的靈感來源。
「我年輕那會兒啊,走南闖北,在海邊兒曾遇見來自異域的女子。聽聞他們是從海上過來的,也正是那會兒,從他們隨身攜帶的書籍中,見得了這樣式的裙子。老頭子我覺得好看的很,這便記下來,想著回去之後定能賣的火.爆。已經及笄的大姑娘們或許不喜歡這般樣式,我想著小孩子總是愛的。」
「可惜,卻無人問津。」
他說著嘆了口氣,「原本老頭子我也不是開一間這樣的小鋪子,而是在旁處做活兒。不過栽了跟頭之後,便一個人回來了。這小地方,其實也挺好。」
這人絮絮叨叨的說了這樣多的話,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面前是個小孩子。
他當即笑了一下,「你瞧我,與你說這些做什麼?」
祝九的小臉上卻是正色,認認真真的說道,「爺爺,方才那條裙子,是真的很好看。」
這老頭正欲開口,萱寶與陳氏卻從後院兒出來。
萱寶穿著裙子,蹦蹦跳跳的跑到祝九面前,歡天喜地的轉了個圈兒,「祝九哥哥!你看萱寶穿這條裙子好不好看?」
粉雕玉琢的小人,配上盛開的花朵一般的裙子。
祝九一瞬間竟覺得萱寶不似這人間的女孩。
他看著萱寶的眼睛,特別認真的說道,「好看,萱寶穿在身上,特別好看。」
說著,他抬起頭看向陳氏,打算聽聽陳氏的意見。
祝九心中已然打定主意,這裙子即便陳氏不為萱寶買下來,他也要偷偷買下,日後送給萱寶。
可沒想到陳氏也點了點頭。
雖說不莊重,但卻真是好看。
花骨朵一般的孩子,被衣裳襯托的更是可愛非常。
陳氏與這成衣鋪子的老頭開口道,「便包下來罷,這件兒我見著便是正合身。」
萱寶又歡天喜地的跑到陳氏面前,將陳氏狠狠抱了一下,「娘!你對萱寶真好!」
開了這個頭,萱寶與楊福安又分別挑了幾件衣裳樣式。
陳氏也掂量著一會兒將要去見著的二兒子楊福成的身量,為他選了兩身衣裳包好。
萱寶與楊福安后挑的樣式都是需要過一陣子才能取到的,陳氏付了銀子,便約好半月之後,將這些衣裳一併取回去。
直到出了門,萱寶還在對方才的衣服念念不忘。
陳氏笑著捏了一把萱寶的臉,口中念叨一句,「你呀,就是喜歡那般花樣的,到時候若是村子其他的丫頭見著了說你奇怪,又該怎麼辦?」
還不等萱寶開口,楊福安便在一旁揮了揮自個兒的小拳頭,口中惡狠狠得道,「要是有人敢說萱寶,我一定要他好看!」
小小的人兒,語氣兇狠的樣子,不由得將陳氏逗得「噗嗤」一笑。
「你慣會帶著萱寶一起胡鬧!」
楊福安不滿的反駁,「娘,這話怎麼能這樣說,妹妹是樂意與我一起玩兒!」
說著,他興沖沖的跑到萱寶旁邊兒,「萱寶,你告訴娘,哥哥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萱寶軟軟的開口,玩鬧一般的輕輕撞了一下楊福安,「萱寶特別喜歡和哥哥一起玩兒。」
「這就對了!」楊福安誇張的笑著。
一行人就這樣又上了馬車,路上又轉去賣糖糕的鋪子割了二斤糖糕。分給萱寶三人一半兒,另一半兒,便要帶給楊福成。
這麼一路走來,又繞了約莫有小半個時辰,再下車,便停在這城中的書院門口。
楊家小四,陳氏的二兒子楊福成,便在這書院之中念書。
老楊家雖說在村子里還算是家境殷實,可是現今乃是讀書人金貴的世道,莫說是城中書院,便是私塾,也並非是每個孩子都能去的上的。
而楊家到了楊福安這一代,又只有楊福成生了個小書獃子的模樣。
打小在私塾開蒙的時候便念的十分好,常常得到先生的誇讚。而此後同去開蒙的小五楊福安,卻是一副對識文斷字絲毫不感興趣的樣子,整日里只想著如何逃學去瘋玩。
索性楊牛彪與陳氏一商量,便豁出來拿出供兩個孩子念書的錢,僅送了楊福成一個人進了城中書院。
如今,楊福成已經在城裡的書院念了整整三年,活脫脫一個書獃子的模樣,卻是確實天資聰穎,不過小小年紀,便常常會得到許多讚賞了。
書院門口兒有兩個守門的年輕小廝,這會兒見著一輛馬車停在書院門口,連忙迎上去。
陳氏帶著三個孩子下車,見狀便上前幾步問道,「我們是書院中楊福成的家人,今兒個恰逢進城,便想著帶著弟弟妹妹們來看看哥哥,也順便為他帶些東西。」
那守門的年輕小廝頓了頓,旋即面露驚喜的問道,「可是丙班生楊福成?」
這城中書院不大,卻是小小縣城中唯一的一家。是以,有著許多不同年歲的人在這兒念書,最小不過七八歲,可是最大的,卻甚至有三十許人的老童生、老秀才。
是以,書院便以甲乙丙丁,來作為班型進度的區分。
楊福成雖說年紀不大,可卻勝在天資聰穎,早在年前就已經進入丙班,或許再過些時候,便能夠參與院試。
陳氏連忙點頭,「正是。」
「可太好了!」這人雙目一亮,接著便與另一位守著門口兒的人道,「你且在這兒繼續守著,我先從他們進去。」
說著,便率先伸出手,引著陳氏踏入書院。
陳氏跟著進了書院,卻對這人方才提到楊福成之後的態度稍有疑惑,沉吟片刻便問道,「小哥可知,福成在書院待得還好嗎?」
這年輕小廝趕緊搖了搖頭,旋即卻又點頭,與陳氏道,「這好不好的,我倒是也說了不算。不過福成最近由著一件事兒在與先生鬧彆扭,弄的是這書院之中人盡皆知。」
「先生原本喜歡他喜歡得緊,可是這會兒由著福成不懂事兒,已經是連著近一個月都極盡冷落。如今嬸子既然來了,趕緊好好勸勸他,這便是如何,在書院也不應當與先生彆扭起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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