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簽下合約
借著透進病房的陽光,景墨琅望向她,修長的睫毛在臉上映出一拍小小的黑影,瓊鼻之下是一張殷紅的唇瓣如同熟透了的櫻桃。
「你怎麼會有這些照片?」
良久,簡薇抬起頭,眼裡是一片氤氳。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他不以為意。
「我問你怎麼會我母親的照片?」她再一次提高音量。
這些照片讓她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感覺又回到了母親死的那天,只是其中的很多細節她當時並沒有注意到。
很顯然,這應該是一份從來沒有公布出來的底照,就連她這個直系親屬也不知道的存在。
他眯了眯眼,這個女人,脾氣倒是不小。
「咳……」忽略她的不恭,他切入正題道:「我懷疑你母親並非跳海自殺。」
「什麼意思?」簡薇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過分自信的男人,聲音都在顫抖。
「還記得當年的『海港迷案』嗎?我查那件案子時,不小心查出了一些有趣的陳年往事。」
唇角一勾,景墨琅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最好能說服我,否則我不會簽合約的。」
她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拉開和男人的距離。
他嗤笑,翻手從檔案袋裡抽出一封信。
「喏,這封就是倪冰寫給你母親的信,你母親早就知道倪氏母女的存在。」
「怎麼會……」簡薇滯言,慌忙接過信看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母親會選擇在那天自殺?而且,還是在郵輪上唯一一處沒有監控的地方?」
握著信的手顫抖起來,她猛然抬起頭,「你是說……我母親並不是自殺?」
依母親的性格,如果她早就知道父親在外面有妻兒的事,卻隱忍不發,那就說明她默認了這件事。
既然如此,她何必選擇自殺?還是在距離收到這封信一年之後?
「沒錯。」對面的人眼眸一轉,露出一絲讚許。
「這麼說,你已經知道我母親是被誰謀殺的?」她繼續追問。
「想知道答案,不妨簽下這份合約,自己查清楚,相信景家大少奶奶這個身份會幫你不少忙!」
他濃眉一挑,眼光深沉。
她一陣氣結,卻也無可奈何,他們非親非故,他告訴她這些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好,我簽。」
只要能查出母親的死因,這點犧牲算什麼,更何況只是三年而已!
見她握著鋼筆的手輕輕揮舞,景墨琅勾唇深意一笑。
很好,看來第一步已經成功了!
「咚咚咚。」門響了三下,應該到了換藥的時間。
「進。」收好合約,簡薇整理了情緒,換上職業的笑容。
「護士長,我來給景先生換藥!」進來的小護士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放在桌上。
簡薇不徐不疾地抬起頭看過去,卻見那小護士此時正帶著手套。
「你戴手套做什麼?」她隨口一問,然後起身,將小護士手中的東西接了過來。
「我……」小護士支支吾吾地回答著。
「這裡交給我,你先去忙吧!」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她清晰地看到那小護士的眼裡閃過一抹厭戾,極不情願地將東西遞到她手中,隨後才轉身往外走。
走到床邊,她動作仔細地為景墨琅扎針,一邊還不忘打趣。
「你是不知道剛剛我說我來的時候,那小護士有多不情願!」
她的眉宇間帶著笑,而景墨琅的眸色卻微微一暗。
「她帶著手套?」莫名其妙的話音讓她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隨後點了點頭。
「怎麼?你又要自戀了?」她似乎沒之前那麼躲著他了。
「她這是要借刀殺人才對吧?如果她戴著手套給我扎針的時候,管子里留著氣泡,等你再伸手碰輸液管的時候,就正好借刀殺人了!」
他之所以知道這些,因為她的母親當年就是這樣死的,替死鬼正是那位倪卉「好心」送來的幫傭。
聽了他的話,簡薇拿針的手猛地一滯,不可置信地看著男人。
「不可能,葉子跟我無冤無仇的,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簡薇試圖解釋葉子的行為。
可是,被景墨琅這樣一說,她也沒了底氣。
剛剛如果不是自己守在這跟他談合約的事情,恐怕就真的要像他所說得那樣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看了她微微有點泛白的臉色,景墨琅好心提醒著。
「我知道了,從今天開始,你所有的事情我會親自負責!」
她抿了抿紅唇,如果剛剛葉子真的得手了,他們倆就徹底完了。
「這麼快就要對我負責了?」他輕笑一聲,像是玩笑,卻又不真實。
簡薇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盡量不去在意他的一舉一動。
可這男人就是這麼惹眼,從第一眼看到他,就讓人移不開眼。
咔嚓一聲,病房的門被打開,景襄將墨鏡從臉頰上取下來。
「我說,那些神經病送來的東西你能不能讓人丟了?多礙眼啊,連我給你買的花都沒地方放了!」
「東西好像沒得罪你吧?」見到妹妹,景墨琅一直無波的情緒才透出一絲輕快。
她的性格直爽慣了,討厭的人就是送來了再好的東西,也會被當成垃圾。
「是沒得罪我,不過得罪了我們家阿汪!」
她慵懶地坐在坐到了沙發上,搬出家裡養的阿拉斯加說事。
「這是我妹妹!」他隨手指了指景襄,算是向簡薇介紹。
點了頭笑了笑,簡薇就是再孤陋寡聞也認得景襄,這個在影、視、歌都紅的發紫的一線明星竟然是景墨琅的妹妹,這點她倒沒想過。
「不過比我早出生幾分鐘而已。」雖然景襄不滿叫他哥哥,但言語間儘是親昵。
她抬起頭,睨了一眼簡薇,儘管她身上穿著普通的護士裝,但是能讓她哥哥主動開口介紹的人,身份應該不簡單。
「你好!」簡薇大方地笑了笑,在她身上,依舊透著一股對待病人的溫柔。
「我未來的嫂子?」
景襄不假所思地說出口,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隨後幾乎是篤定地轉過臉去看著景墨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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