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名譽掃地

就如高卓明的設想之中，救援和消防的隊伍很快便來到將火救熄，然後找出了傷者，包括歪嘴榮在內，把他們送到了醫院。他們後來才知道，先前中了槍的四個兄弟都沒死，整場爆炸之中，死了的大多是紅塵會的人，還有大隻明和伍衛雄，法醫官在那些屍體之中檢驗出他們的DNA。

他們的老大死了，但又沒有其他人收留他們，所以人們給他們改了個別號，叫做「沒人要的」。

自此之後，他們四個之中除了陳得林之外，其他人都變成了個計時炸彈。伍衛雄的死對他們造成了一個永不磨滅的傷痛，任何人只要觸及他們的痛處，不管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都不會放過，誓要把對方教訓一頓才肯罷休。

直到他們遇上了方正。

五年後。

青龍堂很久沒有舉行過那麼盛大的入會儀式了，自伍衛雄死後，青龍堂便很少舉辦大型的活動，就連接替伍衛雄「紅龍」的稱號的王少棠加入青龍堂的時候，青龍堂都是低調處理，只為他辦了一個簡單的儀式。

不過，這也難怪。因為高卓明聽說，堂主方雷焱的親生兒子即將加入社團，那麼重要的一個人要加入青龍堂，即使他們再不願意參加也得參加。

對了，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來著…方…算了，不記得了。

「阿明，你還坐在這裡幹什麼？」陳得林剛巧經過高卓明旁邊，催促道：「儀式快要開始了，我們趕緊進去吧。」

「拜託，那傢伙要加入青龍堂跟我有什麼關係？」高卓明沒精打彩地應道。

「那是堂主的兒子。」陳得林拉起高卓明的手，高卓明無可奈何地站起來，聽著陳得林的解釋：「要是讓我猜的話，當他加入青龍堂之後，整個社團，不，是整個大陸黑社會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高卓明一面聽著陳得林說話，一面點點頭。他相信陳得林的話，他們四個人之中，陳得林是頭腦最好的那個，通常陳得林說過的話，在將來某個時候一定會實現。

他們雖然是老四九，但卻是被要求在第一時間到場，因此他們在會場等了很久。

伍衛雄的死對他們影響太深，導致他們一直無意去跟隨第二個香主，香主們也沒有一個收留他們，因此他們亦被人稱為「沒人要的」。

終於，正主兒出場了。

高卓明驚訝極了，那長得像娘們一樣的屁孩就是方雷焱的親生兒子？

看方雷焱高興的樣子就知道，那的確是他的兒子沒錯，但那屁孩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方雷焱，說他是外國人反倒比較像。

即使他束起了馬尾，那一頭深藍色長發依舊惹人注目，那雙比亞洲人深遂得多的淡啡色眼楮明顯地帶著不知所措和驚悸，眼底下還帶著清晰明顯的黑眼圈，粉嫩的唇瓣緊繃著…到底，這個年僅十二歲的小孩，要經歷過怎麼樣的事情，才會令他那雙清澈澄凈的眼睛深埋著如此沉重的哀傷？

那小不點走到會場正前方的桌子前，用力地把手掌割開，看著鮮紅的血液淌流而出，慢慢的滴落那大湯碗之中，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真是個奇怪的孩子。

當他聽到方正在大角咀，「綠龍」鄭興的合和麻雀館大鬧一場之後，更是覺得這個人簡直是一個無藥可救的笨蛋。鄭興不單隻是青龍堂的叔父，他在整個大陸黑社會之中更是享負盛名，道上的人對他只有敬畏，還有害怕，但絕對不會是方正那種，既不敬畏也不害怕，就像剛剛加入青龍堂的自己一樣，大概，這些就叫做「初生之犢不畏虎」吧。

突然之間，高卓明有種想罵人的衝動。

數星期後，武術訓練室。

平常，他不會故意去留意別人的事，但今天，他禁不住再次注意到方正，但高卓明依舊叫不出他的名字。

看著方正那稚嫩的臉龐，高卓明總覺得好像看著五年前的自己一樣令人討厭，難道他不知道，衝動魯莽的行事一定會帶來不幸的結果？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在找死嗎？

不知不覺間，高卓明愈想愈火大，他想起了五年前的爆炸、想起了自己的無能、想起了自己的幼稚、想起了自己的天真導致伍衛雄的死亡…這一切都痛苦得讓他受不了。

「喂，小子！」高卓明走過去，找碴似的說道：「你口氣真臭，就好像沙田城門河一樣臭。自己嗅就可以，但是臭到薰到別人就不太好了吧！」

方正聽到，同樣回敬了一句：「老兄你的口氣比我還臭，還是火星比較適合你。」

「你是真聽不懂還是裝不懂？我是在罵你以後要對人家尊敬點你知不知道啊你？」高卓明又道。

「我沒印象有得罪過你。」

「你剛才已經得罪我了。但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應該好好尊重長輩，尤其是叔父。」話一出口，高卓明便後悔了，為什麼他要說這些說話來提醒這個笨蛋？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方正點點頭說道，但很快地變成驚訝：「慢著！你們都知道了？」

「當然知道！因為我們都是青龍堂的一分子！我告訴你，你這樣做是大不敬！整個社團都不敢跟叔父抬摃但是你，居然敢出言頂撞他…你將會遭受到我們的報復！」說到這裡，高卓明已經開始冒冷汗，他媽的，他這不是自己找麻煩嗎？

「喔！原來你們的權力那麼大，大到可以隻手遮天？鄭香主昨天都只是把我轟出他的辦公室而己，哪有說要你們來報復了？香主都沒有授權你們行動你們就私自決定報復，可是要接受懲罰的！」方正冷冷地道。

「話不是這樣說的，叔父是我們黑道中人的長輩，任誰也不可以得罪。不論有沒有香主的命令我們也可以對你展開報復。」

「鄭香主他既然是叔父，自然是個有氣量的人物，又怎會跟我這種小孩子計較？如果事情傳了出去，說鄭香主堂堂一個叔父居然受不住一個小孩子的嘲笑還派人報復，那鄭香主鐵定會名譽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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