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我不能說
從不毛之域走出來，唐昭雲的皮膚已經變成了黃黃黑黑的樣子。
她的頭上頂著一片多彩的劍雲，那是眾多孤兒劍所形成的，這以後也將成為唐昭雲的標誌。
「雲姐，對不起……我只能在碎石山前看著你們，那裡太熱了……」尹溪邊走邊說著，就像是給唐昭雲道歉。
「沒關係，話說，你怎麼還未悟道晉級天道境界？」
「這……」尹溪就像一下卡住了喉嚨，說道，「這不是我能左右。」
「算了算了，」唐昭雲轉頭對她的八姐唐望龍說道，「八姐，我要離開了，我們還要去北古邊界，阻止古朝這一次的北伐戰爭。」
她撒了個謊，但她的確是要去北古邊界，只是這件事情其中的原因不好解釋，她想著等以後有了會，再來和八姐解釋清楚。
「昭雲，」唐望龍拉住了唐昭雲，說道，「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但是我還是要說，你一定要小心啊，實在不行，你就跑到這裡來。」
昭雲知道唐望龍是讓自己將這裡的火焰山當作避難之所，但這不現實。
她說道：「好的，我會小心的，八姐，那麼我們就此別過吧，不要送了。」
「昭雲……你保重啊。」
唐望龍似乎還有千言萬語，但都已經堵在了喉嚨里，她看著唐昭雲遠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了在了遠方，她卻仍舊愣在原地。
許久許久，她終於看清了現實，之後，她突然很失落，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
……
北冥國，北冥皇庭。
唐昭雲站在散發著彩光的劍雲之上，她再次回來了。
「萬皇帝，已經很長時間了，不知道您想的怎麼樣了，我們是否可以簽訂盟約，聯合整個大陸，一起對付靈人了？」
唐昭雲剛走進大殿，這句話就脫口而出。
萬重山示意下人稍安勿躁，他說道：「唐姑娘離開很久了，不知去了何方？」
「皇帝陛下，昭雲去了極北寒域，去渡劫了。」
「噢？」
萬重山沒有去問唐昭雲是何境界，反而繼續說道：「盟約我已擬好籤訂，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麻煩唐姑娘交給古朝太子，再之後，我們這仗就算是打不起來了，哈哈哈哈哈！」
老頭挺高興啊……唐昭雲接過了擬好的盟約，她仔細看了看，見沒有什麼問題之後，她拱作揖說道：「唐昭雲接旨。」
說完，唐昭雲在北冥國眾多人的注視下出了皇庭，直到走到了玄武城外面。
七月，楊柳依舊，唐昭雲頭頂的那片劍雲也依舊讓人醒目。
「淼淼，」
「昭雲，」早已等在玄武城之外的馬淼淼走到唐昭雲的面前，她說道，「對不起，我已經回不去了。」
唐昭雲將馬淼淼攬進懷裡，微笑著說道：「嗯，我們一樣，我也回不去了。」
這是實話，三年，也就像是轉眼之間——古朝的唐氏家族和馬氏家族這已經破敗不堪了。
馬淼淼拿出了一柄細劍，她將細劍交給唐昭雲說道：「昭雲，幫我把它交給獨孤仞吧，我已經不需要它了。」
唐昭雲接過這柄細劍，她略微感受到了馬淼淼的不舍，還有仙劍的微微轟鳴。
「額……那我替獨孤仞謝謝你，淼淼，謝謝你的慷慨。」
「哈~這無關乎什麼慷慨不慷慨的問題，這劍本就是師父替我『搶』來的。」
「不，這是你的劍。」唐昭雲還在狡辯。
馬淼淼沒再說什麼，她已經將龍骨劍交給唐昭雲，沒有什麼牽挂。
她幫唐昭雲理了理衣服，然後後退兩步，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說的。
「行了，我走了。」
唐昭雲不想面臨一場催淚大戲，她越過昔日的好友，又看到了南方縱橫的玄武山脈。
馬淼淼：「昭雲！」
這種突然被叫住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儘管這樣，唐昭雲還是滿面笑容地轉過了臉。
「我們會再見面的，是嗎？」馬淼淼問道，一滴眼淚毫無徵兆地劃過她的臉龐。
「這當然了，我還有大事沒有完成呢！」唐昭雲表現出一副很開朗的樣子。
「好……我一定還會回去。」
「我們都會回去的。」
說完，唐昭雲又要離開，馬淼淼突然蹦出一句：「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
為什麼會這樣說呢……唐昭雲搖搖頭，表示否認。
「不，昭雲，一定有的，從三年前開始，從九黎山開始……我相信我的直覺。」
唐昭雲想要向後退去，卻被馬淼淼拉住了衣袖，很緊——不讓走的那種。
「……好吧，」唐昭雲無奈，說道，「我的確有事情瞞著你，但是現在我還不能對你說。」
我不能說我是死過一遍的人了，我不能說那個世界所面臨的災難，我一直不敢說，因為我不知道天道會不會再次眷顧我……
我不能說呀，淼淼。
沉默片刻，馬淼淼說道：「好！那我在玄武山上等你。」
不知道為什麼，這玄武山彷彿我以前來過，但我又確實沒有來過，昭雲把我送到這裡……她一定是預先知道什麼。
走神的時候，唐昭雲已經一步步離開了。
她就那樣看著唐昭雲遠去，就像關北郡的唐望龍，再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
腳踏劍雲飛越玄武山脈，天狗山依舊健壯，玄冰山依舊荒涼，斬月山依舊雄偉。
飛下孤兒劍組成的劍雲……不，現在它們並不是孤兒劍了。
唐昭雲看天，那劍雲化為了一把巨劍，漆黑如墨。
「也許這也是一柄神劍，集眾劍之力的神劍。」
正想時，尹溪帶著蒲流螢向她飛過來了。
「雲姐，雲姐！」
「嘿，尹溪。」
尹溪對蒲流螢使了一個眼神，蒲流螢心領神會，說道：
「雲姐，我們打探到的消息——太子李承天帶兵南下執行剷除玫瑰的任務，但是並不順利。
西陲大軍和北疆大軍都被阻擋在九黎山—伏魔郡—應天城—青龍郡—望龍山—東海郡一線，百姓反抗激烈，他們再不能南下一步。」
唐昭雲點點頭，這件事她早就料想到沒那麼容易，所以沒有寄太大希望。
千萬年的思想固化，百姓對於玫瑰、神皇都是盲目信任的。
她抬了抬頭，既然玫瑰不能除，那麼，就只有除靈人了。
這件事，可有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