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歡喜冤家
水如嫣自從受傷后,便一直閉門不出。族中連番出了大事,也是聽石門的好姐妹、小聖女石翠濃談起。莫愁先生又忙,特別是木閻羅離去后,儘管仍只肯代行門主之職,但善後等門中事務著實讓他分身無術,無暇與水如嫣聯絡。水如嫣心中黯然不已。
這日一大早,石翠濃便來送葯道:「姐姐,我看你這傷好的差不多了,怎麼還悶悶不樂啊」
「沒事,只是卧床久了,胸悶。」
「想莫愁先生先生了吧!很快便是一年一度的弟子會,你便又可以見著了。」
「那二人還關在地牢嗎?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是小孩子脾氣,成天只顧著好玩,快把人放了吧。」
「看那對男女模樣,我就來氣!平日里那珍珠老是作威作福,還有那哼奴也不是好東西!」
「不管怎麼說,他們也幫了我…」
「所以我沒餓著他們,每日都給吃的。等過幾日我氣消再說吧!姐姐,說來好笑,剛才我還聽院里的人說珍珠不見了是被水凝霜趕回家去的。呵呵。」
「好了好了,你送飯去吧!」
地牢里,哼奴打了火摺子,點亮了一支殘燭道:「這破地方,整天都伸手不見五指的。」
有了微弱光亮,珍珠連忙道:「快讓我卸了這噁心的妝容吧!」看她嬌弱模樣,竟是男子聲音?
「別!求你了,這漫漫長日沒有酒,若再不讓我瞧會你這美人,叫人怎麼活?嗐!我看那小子把我們困在這,八成也是因為看上你了!」哼奴望著四周石頭道:「這石洞忒怪,壁上滑溜溜不說,上方這破網怎麼也扯不斷,不然如何困得我倆這麼多日!」
「嘎吱」一聲,地牢上方的石板打開。一少年探出個頭,把饅頭和裝滿水的竹管扔了下來。
「小子,你等會,好歹留個話」哼奴道:「若是瞧上這小美人,我給你說媒啊!」
「呸,哼奴你眼花了嗎?我是石翠濃!」
「這黑燈瞎火的,我,誒,你還真是個女子」哼奴這回才看清道。
「也算老相識了,你就放了我們吧」哼奴央求道。
「別套近乎,我最看不得你這副嘴臉!那夜,我來找姐姐玩,左右等不到姐姐,準備出來便瞧見你們兩個不懷好意對姐姐拉拉扯扯…」
「好了好了,姑奶奶,算我怕了!你快看看珍珠,面色通紅,悶聲不語的,實則是內痛難惹,來了月事!」哼奴道。
「噗」珍珠一口水噴出,瞪大眼睛看著哼奴,臉上立即由白轉紅!
「別難為情嘛,再不說,難道要疼死在這?」哼奴嬉皮笑臉道:「誒,別打我,我要帶你看大夫的。」
石翠濃臉也紅了,羞羞啐道:「你這倆狗男女,好不害臊。」可也知道女子那事耽誤不得,沒法子只好打開地牢機關。
哼奴先順著石翠濃放下的繩索爬了上來,看珍珠也快出了洞口,便想獻殷勤,搭把手,珍珠厭惡的一把打掉他的臟手道:「拿開!」
「啊!」石翠濃驚訝道。這個珍珠怎麼會發出男子聲音!心想不對,便伸手阻止珍珠上來。哼奴上前拉扯,三人不慎又都掉進洞內。洞上石板又關上,網罩再次封住洞口。
「你究竟是誰!」石翠濃怒道。
珍珠一把扯下臉上麵皮道:「受不了了!」露出了一張男子臉龐,竟是冷血!
那哼奴不慌不忙道:「這是我大外甥呆瓜。我說石翠濃,那晚若不是我大外甥喬裝打扮,如何從水陰姬手中救得如嫣姑娘?你可不要不識好人心吶!」
「嗯?」石翠濃仔細想想那晚只見到如嫣姐姐受了傷,不過看手法確實是水陰姬所為,而如嫣姐姐也說是他倆幫忙。看來是自己錯怪他倆了。
「愣著幹嘛,快帶我們出去啊!」
「不是我不想,這地牢本來就有的,我只是偶然發現稍微改了改,準備用來對付那些老來騷擾如嫣姐姐的登徒子的,所以…裡面的人根本出不去;這石洞密封性又好,聲音傳不出去,我們只能希望外面有好心人來啟動機關…」
「我的天,那水如嫣武功不賴,人又潑辣,還用你來操心!」
「你知道什麼,如嫣姐姐已經芳心暗許,可那些登徒子就是不死心。現在姐姐受傷了,莫愁先生又忙著木門主的身後事,姐姐別提多不開心了。」
「木門主,木閻羅死了?」哼奴驚道。
「嗯,聽說自斃而亡,由身邊侍童將屍首帶出山去了。」
哼奴像泄氣皮球一樣坐在地上。
冷血卻手持蠟燭,四處查看著石壁。
「誒,怪悶的,我說你有酒沒有?」哼奴突然問道,又想到人家一姑娘,沒事帶啥酒,便說:「嗐,問你也沒用。」
「誰說,我從小給石長老打酒,啥酒我不知道?」
「哦,說來聽聽」哼奴來了興緻。
…………
「不錯不錯,你一個姑娘家,竟能懂得天下那麼多美酒,更難得你還知道它們的不同妙處!暢快!今日倒認識一個滴酒不沾的酒友吶!」
「哼奴,平日見你猥猥瑣瑣的,看不出還挺有閒情逸緻的嘛!」石翠濃拍了拍哼奴的肩膀。
「你別,我說你一個姑娘家,動手動腳的,該不是喜歡上我了吧!」
「什麼嘛,大家從不把我當女孩看,我和武人弟弟還從小打來著,再說你這醜八怪,誰稀罕!」
「嘿,你不問問天下誰不知道我這風流倜儻、英俊瀟洒的花太歲?」
「是啊,你英俊、你瀟洒,你比莫愁先生還帥不成!我看你就是塊爛石頭!」石翠濃嘲笑道。
「你」哼奴氣的竟和石翠濃追打起來。
看這情形,冷血只能苦笑躲閃,免得又要遭受無妄之災。
「哎呦」勝負已分,自然是哼奴跌了個四仰八叉。
哼奴好容易用手撐著石壁縫隙道:「要不是沒酒喝,渾身沒勁,我…」
話還沒說完,只見手掌觸及的石壁縫隙內露出光亮,逐漸變大變亮。
「啊!碰到機關,得救啦!」哼奴看著縫隙裂開,變得越來越大,可見裡面一狹窄石道。
哼奴拉過冷血先後跳入,又把石翠濃接了進來。
三人見石道邊都散落著些發光的石頭,石翠濃解釋那是石門住處才有的夜晶石,暗處可發光。
再往前走,三人還碰上了機關:如毒弩、滾石、地刺等。冷血見得多了,自然容易通過。可苦了石翠濃,長這麼大,第一次碰到這些恐怖之事,稍出差池便非死即傷。還好那哼奴,輕功竟好的出乎意料,多次抱著她涉險過了這些機關。石翠濃也是第一次被年輕男子抱著,聞著他身上濃濃的男子氣息,即便自己有些假小子性格,也不禁有點不好意思。
到了一處開闊處,冷血見石璧上寫著幾行血字:
韞姝,我決意攜五色石出山搭救瑤姬。五色石雖為聖物,能助長功力,可若悟性不夠,依然無法習得水訣十層功力。天書下卷我亦見過,我把藏匿處的石鑰交予石聖女保管,長生之說害人害己,來日你定能明白我的苦心!現在族人不再信我,望你拋開兒女之見,務必領我族人走出歧途!古元尊留。
石翠濃看完,不禁驚訝道:「還真有人看過天書下卷啊!」
「怎麼回事?」哼奴問道。
「我們五門所練的武功,分別來自上卷天書的金木水火石篇。而相傳那早已失傳的天書下卷則記載著長生之術,即長生道。那姓古的應該就是族人口中所說的大叛徒,他的話我們豈能相信?」
「那信我!」冷血找到旁邊的一處開關,按下開關,只見血字不遠處一石門打開。
三人出去后,便看到眼前一塊大屏風,透過屏風看到寢室帳幔低垂,隱隱見得床上坐著只著褥衣的兩個人,石翠濃認得是水門主水厄天和右護法水凝霜。
石翠濃趕緊轉過頭去紅著臉道:「不羞,我們走…」
追命倒是不慌不忙,看不夠似的:「著急什麼,好戲才開始,精彩在後頭呢。」
水凝霜正蜷坐在水厄天身上,一顆顆喂他吃著葡萄。水厄天道:「凝霜,近來外面有何動靜?」
「木夜梟說那中原日月教周夫人身形好似死去的石青璇。只可惜當年石青璇便自詡清高,在山中他與石青璇也就遠遠見過數次…」
「哦,石長老一直堅稱前聖女石青璇遇見族中歹人,為保護下卷天書自焚而死。可屍體燒成那樣,你說是誰都可以。水陰姬也說近年來石翠濃越長越像石青璇,難道說石翠濃是她女兒?怪不得當年她剛五歲,石長老便極力立她為聖女。十八年了,想當年我不到七歲,被族裡一群野孩子戲耍,吊在樹上,四處叫喚無人相救。碰巧她路過,把我救下,雖只是匆匆過目,至今不忘。看來我得出山一趟。」
「呦,你去見你兒時的夢中情人,那水凌廷怎麼辦,他可巴不得你不在,好興風作浪。」
「你不是最有辦法的?水陰姬與水如嫣交惡不就是你一手促成的?水陰姬素不喜那侏儒,不過略施小技罷了。再說,我是去辦正事的。你這等姿色,還怕被年長你二十歲之人比下去?」
「年紀大些的罷了,可素日里你就偏袒那狐狸精。什麼荒山雙姝,水陰姬雖長的不錯,可整天不言苟笑,活死人一個,又是你結拜的義姐;可水如嫣不同,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除了和那莫愁先生眉來眼去,還不知讓多少浪子心動。我若不狠狠治治,她不定就把你也勾了去。說好了,這事情辦妥,你可不準再多看她一眼。」
「好了,只要辦好這事,什麼我都答應你。眼不見心不煩,水如嫣若再來求我放她出山,我便讓她出山罷了!你也不必和她較勁。她一走,這雙姝不正好有了你的位置,你可滿意?」
「哼,我才不要她挑剩的…昨夜和你頑了一夜,身上夠膩的,你這就陪我泡湯去吧。」
「饒了我吧…小心肝」
「不依…」
屏風后,石翠濃聽完剛才二人對話,不禁呆了。
哼奴關切道:「你沒事吧?」
石翠濃喃喃道:「石長老說我是全叔和扈娘之女,我本就不信,哪有生身父母對自己子女那般恭敬的。還有連奶媽看我的眼神都會驚慌,我幾番追問下才說我長得像前聖女。石長老對我很好,可就是不喜歡我亂跑,更不要說出山看看。我…我去求武人弟弟,我定要去日月教一趟!」
「那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怎樣,那日月教在哪嗎?」
「我不知道,可我一定要弄清我是誰。」
「我倒是知道日月教在哪,只要能出去,說不定我還能給你指路。」
「一言為定,拉勾!」
寒夷宮桃花院內。
「姐姐,我來看你了」水凝霜一把推開水如嫣的房門道:「這麼多日,都不見你出門,沒什麼大礙吧。」
水如嫣趕緊坐起來道:「無妨,不過略感風寒罷了,就要好了。」
「那你可要多保重,莫愁先生還等你一起出山呢!」
「啊?」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們畢竟身為同門中人。我從門主那裡知道他答應考慮放你出山了,便趕緊過來告訴你。」
「真的嗎?」
「我騙你作甚,再說,之前我恨你不就是怕你把門主也奪了去,現在你出去我還有什麼不允的?」
「我確實與門主毫無干係。」
「好了,我知道了。姐姐,你就要走了,妹子沒啥好送的,這塊金鑲玉便給你吧。」
「這,怎好意思?」
「拿著吧」水凝霜戴著手套的手裡塞過一塊美玉。
「謝謝了,妹子」水如嫣只好用右手接過。
水凝霜看著水如嫣,臉上漸漸浮現一陣壞笑:「哎呀,妹子,不好意思,看這玉邊上還沒磨好,還割了你的手,這可怎麼好?」
「你」水如嫣心知不妙,「哐當」一聲,金鑲玉掉在地上,裂成幾瓣。
「呵呵,你想莫愁先生那樣的人物會和你這種騷蹄子出去雙宿雙飛?別痴心妄想,不過一時被你灌了迷魂湯罷了,眼看門主之位唾手可得,他會不做?我看是你這騷蹄子在山中玩膩了,想出去勾引野男人?你不如就留在這房裡,當個孤魂野鬼吧!」
「你給我下毒?」
「放心,這噬血花毒神不知鬼不覺,除非有人願意犧牲為你換血,否則很快你便安生,慢慢享受,痛不欲生的滋味,我先走了。」水凝霜得意的看了一會水如嫣絞痛的樣子,便要走出門口。
「啪啪」清脆兩聲巴掌聲,水凝霜竟被門外進來的一女子打了耳光。
水凝霜怒火中燒,一看,竟是一身便服的水陰姬,便敢怒不敢言跑走了。
水陰姬進來,扶著水如嫣,搭了脈,便立即點了水如嫣的穴位,分別在其右掌和自己右掌上劃上一口子,兩掌相對,水如嫣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毒紛紛被吸引到對方體內,便道:「聖女,萬萬不可,這毒發作迅猛,快罷手!」
水陰姬不作聲,只專心以掌吸毒。
「你放心吧,這玩意還毒不死他」又進來兩人。一個是哼奴,一個是石翠濃。
哼奴又道:「你再看看他是誰?」
水陰姬已經吸毒完畢,揭開臉上麵皮,又是冷血所扮。
冷血道:「如嫣姑娘,剛才情勢緊急,不得以冒犯了。我從小在狼群長大,被動物蜇咬、植物割傷是常事,故體內對各類毒有著天然抗力,百毒不侵。」
水如嫣道:「你怎麼進來?有何目的?」
「冷血奉命追查三寶幕後之事,幾次觀察見姑娘不似狠心之人,還望姑娘告知!」
「看在你救我一命份上。好吧,我族本不願插手江湖之事,只是受京城的烏公子重金所託罷了。我等失手后,木閻羅門主繼續追蹤,也不知得手與否?可惜他日前又去了…」
冷血說:「那姑娘可有法子讓我們出去?」
「待我傷好吧,對了幾日後便是弟子會,屆時應有機會出去為新入門弟子採買物品。」
哼奴道:「太好了,終於可以出去喝酒了!」
「你說什麼?」石翠濃一頭霧水。
「追命,你還不快現真容!」水如嫣道:「哼奴不會這般說話,再說,冷血既在此,旁邊好酒之人除了你還有誰!」
哼奴也只好現出真身。果然是追命所扮。
只見他雖一副小痞子壞壞模樣,但五官眉眼頗引人注意。只是不知怎麼看都帶著輕佻調戲意味,看似三分孩子般假天真,七分浪子般真戲謔。
石翠濃啐道:「你這壞人,一直都在騙我!」
「若不是我,你早成刺蝟了!」
……………
眾人言談間,不覺得之前誤會全消。水如嫣心中本就欣賞冷血、追命二人的光明磊落、俠肝義膽,不免另眼相看,決定有機會便冒險帶他們出去。而石翠濃沒見過外人,雖然覺得追命甚是討厭,自己卻願意甚至有點喜歡和他玩在一起,便讓冷血、追命扮成自己新收的僕人,化名為鐵蛋、呆瓜,方便在族中行走。
三日後,便是荒山族一年一度的弟子會。這也是各門的大事。各門無不希望選得資質上佳的可造之才,以壯本門聲勢。而木門門眾近年流失嚴重,不足千人,當下情景,更是人心惶惶,傳聞紛紛,莫愁先生忙完善後之事又操心弟子會之事,實在顧不上水如嫣。
荒山弟子會分為初試、複試和中選三關。先行報名者已通過比武初試選出一百人。而複試當日,由五門護法同場設擂,這一百人自選一擂比試。而各門主場外觀察,從參加本門擂台中選出中意者;若其他門主有意,也可從落選者中繼續收人。比起選聖主一事,弟子會才是荒山族普通人的盛會,因為荒山族人崇尚武功,無不希望拜入任何一門修練。
石翠濃帶著化身為鐵蛋、呆瓜的追命冷血來到場下,而二人實則趁這幾日,收集到不少荒山族的情報,也確認了木閻羅身亡出山之事。
賽場中央的大場地,設立了五個擂台。四周是各門代表的座位。
水門與木門相對而坐,水門主借口上次聯盟大會上受傷未愈,派出門中長老和水如嫣為代表坐陣,水如嫣正瞧見對面木門的莫愁先生,木門主之位空著,莫愁先生只是站立一旁。
而火門也是只派出門中一位大長老,甚至連守擂的也僅是門中長老。
石門門主石武人身旁站著今日守擂的右護法石定遠。
金族的新任門主金武忌得意走到最上方的聖主位置前道:「近日族內多事,接連不幸,我日夜祈求上蒼保佑族人平安。蒙眾門主不棄,暫且主持今日盛事。閑話少敘,開始!」說完,就不客氣坐在聖主位上。
木門守擂的是木夜梟,追命、冷血早在花滿樓便見過,也是拜他所賜,一路跟蹤來到大荒山。木夜梟站在台上甚是無聊,因為來比試的武者甚少,不到十人。
來水門比試的人數眾多,卻清一色均為男子。水凝霜見著那俊俏的,便眼中含媚,遊走纏鬥,捨不得下重手;那丑的,沒兩下便轟下台。收放自如,可見手中的功夫卻也不弱,只是這場面委實做作難看。
追命、冷血正見場上熱鬧時,卻見金門擂台上,一少年抱拳上台,那少年便是金門右護法唐小寶,只見他臉上雖稚氣未脫,卻又飽含年少熱血之氣。高大的個子,如同健壯的牛犢子,兩道粗短劍眉;眼睛黑白分明,如同閃電;古銅色的臉膛,有幾分豪邁,滿是少年人的志滿意得。雖是比試,可他特地把招式耍的慢了許多,讓對方看清一招一式,即便擊退對方,他也上前扶上一把。
這時卻見場下翻身上來一人,也不施禮,一拳上來,煞是兇狠。大夥都認得是歷屆弟子會數一數二的高手琅鱷,本來若論武功,此人早就不遜任何一位護法,可是為人貪財好色,聲名狼藉,多年參賽就是沒被選中。只有背地裡金武忌指派了個外出打聽消息的差事,平日也甚少在族中行走。
「琅鱷,你又來作甚?」唐小寶道。
「哼,我來找你算賬的!」
「你還嫌你壞事做的不夠多嘛!」
「那又怎樣,弱肉強食,你倒要擔心可否活的過今日?」
「好啊,士別三日,我倒想看看,你精進多少?」
不久便分出勝負,琅鱷胸中一拳,跪倒在地,貌似極為痛苦。
唐小寶心想,沒想這廝武功倒是精進不少,按說比我只略遜一籌,可看他那樣子像是負了重傷?
唐小寶上前想看個究竟,不想琅鱷突然大嚎一聲,雙拳重重打在唐小寶胸上,唐小寶措手不及,被擊退三尺開外。
「你!」唐小寶一口鮮血湧出。
「呵呵,中了七煞拳還沒事,算你走運。」
「七煞拳,那是外家邪道拳法,你怎會…」
台下,追命、冷血看到金門幾位長老正要上前,卻被金武忌一個擺手,一個眼色震懾住不敢動。
追命不禁道:「你們族人怎會如此,任小人猖狂?」
石翠濃跺腳道:「我也不曉得怎會如此,氣死人了,珠兒姐姐怎麼沒來呢?」
這時,只見場外飛來身形婀娜的女子,面上蒙著淡淡的金紗巾,只見她手中放出兩根銀線,縛住琅鱷兩隻毒手。
「師傅!」唐小寶開心的叫道。
那女子也不答應,只是隨手一提,琅鱷便被拋出場外,摔了個八叉,狼狽不堪。
「金聖女來啦」金武忌干著嗓子,站起身道。
那女子微微點了點頭,又用銀線縛住唐小寶的腰,拉起唐小寶一同踏空飛去。
追命悄悄問道:「你們五門聖女是否個個都蒙著紗,除了你之外?」
「你怎麼知道?」
「那我知道了,她們蒙著紗,是怕男子看到她們的絕世美貌,而你嘛,其實也該蒙著紗…」
「怎麼啦?說真話吧。」石翠濃心裡不禁一陣甜滋滋的,心想應該是誇讚美貌之類的話吧。
「免得跑出來…嚇人啊!」
「你!別跑!」
看著追命步伐不快的跑到外頭,石翠濃一路疾追就是追不上,急了喊道:「別跑,如嫣姐姐讓我轉告你一件事!」
「什麼事?」追命停下腳步。
石翠濃湊著追命耳朵低聲道:「如嫣姐姐讓我告訴你們,明日午後便會出山採買,可捎上你倆出去。」
又突然在追命耳朵旁大聲嚷道:「嚇人,我先嚇死你!」
二人又像孩子般,嬉鬧追逐去。
只見追命慌不擇路,往山上到處亂跑。後頭石翠濃喊道:「站住,不能再跑了,前頭就是夢曇嶺。快停下啦,我不打你便是…」
追命停下來道:「為何去不得」
「這裡還是金門的星星坡,可往上再走兩里便是我石門的夢曇嶺。我們快走吧,呆回石長老回來,你若被他碰到在夢曇嶺附近遊盪,連我都保不住你。」
「那裡也是禁地?」
「不算,也算是。說不算,我們石門幾個頭目也可去,但石長老不喜歡其他人隨隨便便上去。」
「頭目,你這樣也算有頭有臉?」
「不和你說了,我們快下山吧,我今天采了不少新鮮果子,還準備了一點好酒」
「哦,好酒」追命來了興緻道:「走,去看看」
二人有說有笑走下山坡,之前的拌嘴打鬧早拋到九霄雲外。
夕陽下,二人剛才談話不遠處的山洞,一個女子走了出來,竟是金聖女。她除去淡金面紗,露出清雅眉目,夕陽輝映下,原本紅潤勻稱膚色更添光彩照人,甚是嬌美。只見她看看兩人離去身影,又搖搖頭回到山洞內,唐小寶頭冒熱汗,極力運功壓制內傷。
金聖女看了看唐小寶,便上前要脫其上衣。
唐小寶趕緊阻止,臉已經紅到脖子。
金聖女卻毫不在意,用眼神示意。
唐小寶道:「不用,我可以撐得住…」
金聖女面有惱色,她抓著唐小寶的衣領,輕輕一擼,很快褪盡其上衣,只見唐小寶露出健碩的身板,金聖女又馬上放出手中的金銀線,密密纏住唐小寶周身,如同蠶蛹,運功為唐小寶療傷。只片刻功夫,金聖女額頭上已是涔涔汗珠。
唐小寶看著金聖女,眼神落寞,心中不免又疼又失落道:「你還是把我當孩子一般看待,殊不知我已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