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天道VS人道

在沈行知紅塵之力湧入麒麟崖禁制后，果然很快就發現山崖中還另有洞天，那裡禁制尤為強大，並且沈行知還能明顯感覺到禁制中有一個氣息在回應著自己。

沈行知破開過很多封印，有鎮壓應龍的，有鎮壓五帝屍骸的，這些封印都有一個特點，就是無數的金色秩序鎖鏈。

但是鎮壓雲霄這裡的封印並沒有看到那種鎖鏈，整個封印基本都是那種綠色的符文的組成，顯然這種綠色符文就是混元聖人的獨有手段。

「這雲霄果然厲害，竟然還能透過這禁製做出回應。」感受到雲霄的回應，沈行知也有些驚訝，畢竟這種綠色符文形成的封印，就是他全力出手也只能打開一絲縫隙。

找到雲霄所在，沈行知也不再猶豫，直接朝著那綠色符文最核心處使出一招終極劍道·天下攻，下一刻一道強大的氣息就從綠色符文的束縛中衝出。

「快走，這地方不能久留。」沈行知都還沒看清楚封印中出來之人長相，就聽到一個焦急的女聲對自己說道，接著自己和哪吒就被裝進了一件金色的小鼎之中。

下一刻金色小鼎破開飛走，沈行知甚至暫時失去了對外界的一切感知。

「此物定然就是混元金斗，傳說金斗之中內藏乾坤，因果不知，劫數不顯，神通也無法使用，倒是也只有此物能屏蔽混元聖人的感知了。」沈行知被攝入混元金斗，他卻也不著急，還在品評著這件靈寶。

「閣下倒是好見識，進了混元金斗還能這般從容的你是第一人，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就在沈行知話音落下時，一個一襲白衣白裙的女子出現在沈行知身前，定然是那雲霄無疑了。

「這混元金斗雖然厲害，但沈某也不是沒辦法破開，再說雲霄仙子也不是那種恩將仇報之人，總不會拿混元金斗來對付我這個恩人吧？」沈行知明白雲霄將他和哪吒收入金斗不是為了對付他們，而是離開玉虛宮，擺脫原始聖人的感應。

雲霄見沈行知如此鎮定，對他更加高看了幾分，隨即屈身對著沈行知一拜后說道：「雲霄謝過道友脫困之恩，真沒想到我才被困萬年，世間竟然出了你這樣的人物。」

很明顯雲霄對沈行知有極高的評價，能破開麒麟崖的混元封印，說明沈行知有實力，敢破開麒麟崖的封印，又說明沈行知有勇氣，這就是截教弟子喜歡的類型。

「雲霄仙子客氣了，當年截教眾仙幫過人族，沈某忝為人皇，這不過是因果輪迴罷了，其實就在不久前，貴教的多寶大師兄也恢復了自由。」沈行知還了一禮，一句話順帶就提到了多寶道人。

聽到多寶道人也脫困了，雲霄也是面上一喜，不過她又看到了哪吒，臉色又變得不怎麼好看了。

哪吒在封神量劫時可是闡教的先鋒，手上沒少沾截教弟子的血，這兩教說起來也是一比糊塗賬，算也是算不清的。

沈行知看出了雲霄的心思，於是連忙說道：「這是哪吒，想必仙子也認識，不過封神之事或許多有誤會，今日我救仙子脫困，卻也與他有關，另外此事還關乎令師通天聖人。」

雲霄一聽和通天聖人還有關，神色頓時也嚴肅起來，而此時她也和沈行知哪吒出了混元金斗。

只見雲霄將混元金斗一收，沈行知發現已經不在四大部洲了，因為一路上都在金斗之中，也不知道現在具體在什麼地方。

「是什麼事？」雲霄問了沈行知一句。

「仙子可知當年通天聖人曾化身為人遊歷紅塵，他當時姓殷，是不是還有個妹妹叫殷素之？」沈行知直接說道，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哪吒是一臉緊張的聽著，接下來雲霄的回答對他來說至關重要，就算暫時找不到通天聖人和素之夫人，能確定這些關係對哪吒來說也是極大的收穫。

「你怎麼會連如此隱秘之事都知曉？這麼說你救我也是為了想要見恩師？」雲霄忽然神情有些古怪的看著沈行知，似乎她心中也在盤算著什麼。

不過雲霄這樣一說，也等於承認了沈行知的說法，看來通天聖人確實是哪吒的舅舅，素之夫人也真的是他化身為人時的妹妹。

沈行知點了點頭，對此也是坦然承認，他確實想見通天，不僅是為了幫哪吒，更是想要從通天處知道女媧的下落。

以前沈行知就分析過，以女媧的行事風格來看，表面上是盟友的很可能是她利用的對象，而看起來好像與她對立的，反而更有可能是盟友。

那麼在諸聖之中，就只有通天聖人可能與女媧關係最緊密。

「恩師確實曾遊離紅塵，他的世俗姓氏確實為殷，名諱廣靈。不過你要相見恩師，恐怕也不容易。」下一刻雲霄繼續說道，第一次道出了通天聖人的世俗名字。

殷廣靈便是通天的名字，他可能也是諸聖中唯一擁有世俗名字的，從這一點來看他也無愧最像人的聖人。

「這是為何？是仙子也不知聖人蹤跡，還是有什麼困難？」沈行知更在意如何見到通天，於是直接詢問雲霄。

「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這一次雲霄卻沒有回答沈行知，而是說要帶他們去一個地方。

沈行知明白這個地方應該與通天聖人有關，便點了點頭帶著哪吒跟上雲霄，這次雲霄也沒將他們收入混元金斗，而是施展極快的遁法前行。

到了雲霄這種層次，許多發生神通都化繁為簡了，她的遁術看起來並不華麗，但是速度極快絲毫不比天涯咫尺差。

現在沈行知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跟著雲霄前行，這洪荒實在太多，估計除了混元聖人，沒人敢說對洪荒世界瞭若指掌。

沈行知跟著雲霄跨越了億萬萬里的距離，最後來到一處如同混沌般的地方，這個地方連上下左右都分不清楚，若是換作沈行知獨自到來，估計都會迷失在裡面。

「這不會就是混沌空間吧？」沈行知從四周感覺到一種從未接觸的氣息，那氣息無比厚重古老，讓他下意識的聯繫到了混沌。

「自然不是混沌，不過確實有混沌之氣混雜其中。」雲霄很乾脆的說道。

沈行知一想也有道理，若是真的混沌自己進入也不會如此輕鬆，那個地方應該沒有絲毫的元氣，而以自己目前的境界，還不足以直接從混沌中汲取力量。

在這奇怪的地方又行了片刻，終於在沈行知的感知中出現了新的物體，此時也再次讓他找到空間的存在。

只見在萬里之外的地方，一座巨大的浮空仙島出現，仙島被一層墨綠色光幕籠罩著，而墨綠色的光幕上不斷閃爍著沈行知熟悉的那種綠色符文。

在這墨綠光幕外，無數的人影分立，這些人數量龐大，至少也有三千以上，其中氣息最弱的也有天仙以上，更是不乏大羅金仙和准聖存在。

尤其是其中一人氣息極其龐大，單論氣息還在雲霄之上，也是沈行知所見所有準聖中能排進前列的，而這個人沈行知也不算陌生，正是不久前的多寶道人。

沈行知也沒想到雲霄帶自己來的地方竟然還有多寶和截教三千紅塵客，而這三千紅塵客明顯是在多寶的帶領下，正在合力破開那墨綠色的光罩。

「莫非這仙島便是聖人所在？」沈行知已經隱約猜到了，多寶道人和三年紅塵客會出現在這裡已經說明了問題。

「沒錯，碧游宮就在其中，封神量劫后恩師也被囚禁於宮中，我此刻甚至能感覺到恩師在碧游宮中看我。」雲霄雙眼已是淚花閃現，她說這番話時已經朝著仙島跪拜下去。

看的出來無論是雲霄多寶還是那三千紅塵客，他們都是發自內心的對通天尊敬，是那種為了通天可以捨棄一切的態度，這一點倒是和闡教那些弟子截然不同。

「人皇陛下先是助我脫困，今日又救出雲霄師妹，此等大恩大德，我截教上下無以為報，待我等助恩師恢復自由后，願聽候人皇差遣。」多寶道人看到沈行知到來，也是連忙出現在附近，他一見面就對著沈行知躬身一拜，許下了一個天大的承諾。

沈行知現在對多寶道人並沒有仇恨，他已經知道如來和靈山的出現也是多寶的無奈之舉，而且這其中多半還有玄都的安排，加上女媧和通天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搞不好截教還是人族最大的盟友。

「多寶道友言重了，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人族，倒也算不上什麼恩情。不過我倒是有一事想請教多寶道友。」沈行知對多寶也很客氣。

「陛下請說。」多寶道人連忙說道。

「你化佛建立靈山，是不是與玄都大法師有關，你知不知道玄都現在何處？」沈行知出乎意料的並沒有詢問與通天聖人有關的事，而是詢問的雨玄都有關。

對沈行知來說弄明白玄都的始末同樣重要，甚至隱約中他感覺這件事比系統的任務還重要。

聽到沈行知問的是玄都，多寶道人也是神色微變，顯然沈行知真問到了關鍵。

多寶道人目光之中明顯有些掙扎，不過等了片刻他一咬牙說道：「沒錯，我是聽了玄都的意見，這才化佛如來，因為他告訴我這才是最佳的選擇，不僅可以護佑截教同門，更能分化西方教氣運，事實上玄都所言也確實沒錯。」

「你是怎麼知道此事的？」多寶道人非常好奇的反問沈行知，這件事在他心中也算是大秘密了，他不明白沈行知是如何知道的。

「你先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告訴我如何能找到玄都？」沈行知證實了心中猜測，也沒心思對多寶解釋許多，迫不及待的想尋找玄都下落。

然而接下來多寶的回答卻讓沈行知失望了，只見多寶道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有些疑惑的說道：「說來奇怪，自從那次分別之後，我便再沒見過玄都，甚至都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就好像他這個人突然從洪荒世界消失了一般，或許只有八景宮中那位知道其中緣由吧？」

「太上老君？最後又要回到太上老君身上嗎？」沈行知心中默想著，也不禁眉頭一皺，隨著他越來越接近玄都，卻猛然發現很多線索又都指向了太上老君。

按多寶道人的說法，玄都是突然消失的，而曾經的玄都天變成了現在的八景宮，或許知道玄都去向的還真就只有老君了。

沉默了片刻后，沈行知又繼續問道：「照你們這速度，何時才能助聖人脫困？我有什麼能幫你們的？」

「這封印乃是道祖鴻鈞布下，靠我們其實很難撼動，就算雲霄師妹歸來也不會有太大變化，我們布下萬仙陣也只是相幫恩師分擔一些，要破這封印更多的還是靠恩師自己。不過若能得人皇陛下相助，或許還真有辦法。」多寶道人聽到沈行知願以幫忙，神情立刻變得興奮起來。

多寶道人最後說如果沈行知幫忙的話，或許能提前幫通天恢復自由，這話落在雲霄等人耳中，一個個都是期待的看向沈行知。

「什麼辦法？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我自不會推辭。」沈行知問了一句，不過話也沒有說的太滿。

「陛下可知為何我這些同門被稱作紅塵三千客？恩師又為何會被天道聖人封印？」多寶道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像沈行知問了兩個問題。

沈行知自然是一臉求知慾的看著多寶道人，他要是知道也不會問那麼多了，就等著多寶道人來解答。

下一刻就聽多寶道人繼續說道：「因為這些同門幾乎都與恩師化身為人時有所牽連，他們與恩師相識於紅塵，所以在拜入截教門下后，被稱作紅塵三千客。」

沈行知聽到相識於紅塵，心中下意識的想到了自己的紅塵道，他甚至懷疑通天聖人也在參悟紅塵道。

多寶道人似乎看透了沈行知的想法，只聽他接著說道：「恩師雖然沒有參悟紅塵道，但他確實融合了紅塵之力，他是混元聖人，但也變成了一個有七情六慾的人。而這才是天道聖人封印他的原因，因為天道和人道是對立的，鴻鈞他是害怕恩師超越了他這個天道聖人啊！」

「什麼？封印通天是源自天道對人道的忌憚？」沈行知心中已是驚濤駭浪，他更是意識到自己恐怕已經很危險了。

「你是人皇能調動人道氣運，而這天道封印最怕的就是人道之力，若人族氣運再次提升，到時候陛下調動人道氣運轟擊這封印，碧游宮或能重現天日。」多寶道人說出了自己的計劃，雖然他這個計劃也只存在於理論中，但多寶終究是多寶，就算還只是理論應該也八九不離十了。

當多寶道人說出這個想法時，沈行知再次沉默了起來，他必須權衡其中利弊，尤其是此舉將要押上整個人族氣運，他是人皇就更要慎之又慎了。

就在眾人沉默時，哪吒卻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娘在什麼地方？哪裡可以找到她？」

多寶道人一開始並沒注意到哪吒，聽到哪吒出聲這才注意到，前一刻多寶還一頭霧水，不過下一刻就神色瞭然，看向哪吒目光也變得和善起來，顯然雲霄已經傳音告訴了多寶觀音哪吒的來歷。

下一刻只見多寶道人身上力量再次鼓盪，接著他伸手朝著碧游宮方向一抹，緊接著多寶道人手掌抹過的地方，那墨綠色的光幕上如同有灰塵被抹過，露出了一條清晰痕迹。

多寶道人雖然無法破開天道聖人的封印，但是他在封印上打開一個清晰的窗口，讓人能夠看到裡面的景象倒是能做到的。

此時就連沈行知也好奇的往向了碧游宮，他看到在那墨綠的光幕後，古樸恢弘的宮殿群坐落，而在最顯眼的地方，那裡應該就是碧游宮的入口，一尊雕像立在宮門外，雕像呈現出推門的姿勢，而且從雕像五官神態衣著來看是個婦人。

「那就是素之夫人。」多寶道人的聲音悠悠響起，語氣中也頗為尊敬，同樣也萬分無奈。

「娘.......」哪吒早就看到了雕像的容貌，一眼就認出了那就是她娘，只是哪吒怎麼也沒想到，幾千年不見的娘親，再見時竟然變成了一座雕像。

「看這樣子素之夫人應該是通天聖人被封印後進去的，可她是怎麼進去的？又為何變成了這般模樣？」很看沈行知就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這就是天道與人道的奇妙，或許人道與天道天生就是相剋的，這天道封印可以阻擋任何修道者，哪怕只有一絲靈力都無法進入其中，可是偏偏普通人就能進去，素之夫人身上沒有超凡的力量，這天道封印就擋不住她。至於她化作雕像，乃是恩師所為！」多寶道人連忙解釋道，這一番解釋讓沈行知也是暗自稱奇。

只有哪吒聽了覺得無法理解，通天是他的舅舅無疑，自己的母親對舅舅也是萬分牽挂，不惜進入天道聖人的封印想來也是想救自己兄長，可為什麼讓她化作雕像的又是通天？

「不可能，舅舅為什麼要將娘變成雕像？」哪吒低聲呢喃著，他看起來情緒有些失落。

好在接下來沈行知一句話就讓哪吒釋然了：「你想多了，這是你舅舅在保護你娘呢，你也不想想，以素之夫人一人普通人，如何擋得住歲月流逝，又怎麼能得到通天聖人重獲自由那一日？他們兄妹要團聚，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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