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暗潮——影子(1)
光明歷991年,10月,在度過了短暫的適應期后,秦明宇也終於開始了他的「重門」實戰第一課,當然了,對於這種最容易暴露他的時候,他終究還是選擇了逃課,如果可以,他本來是不想逃課的,但是他的身份很特殊,輕重緩急他還是分得清的,而原本屬於他的那份責任就被家族一併扛了起來,算是一個變向的家族對他的補償,但這種補償卻令人感到不屑。
現在的他,就在自己的小屋裡,他沒有偷懶,而是在專心的觀摩著他父親秦國留給他的那隻張刻印模板,他也想哪天自己會製作符篆了,可以親自進入「重門」,去感受「重門」,去看看那令自己的童年墜入深淵的地方,所以,現在的他正為此而不懈努力。
秦明宇挽起左手的袖子,一直到手肘部分,然後仔細的打量那個深深紮根在他手臂上的印記,從外形上來看大致是一面黑色旗幟的樣子,一個圓環包圍在旗幟的外面,從正中間有一個「十字」划痕穿過,基本上和所有「符文士」的印記相差無幾。
右手輕輕撫摸著那個印記,印記開始泛起點點的光亮,把手移開,光亮就消失了,自從有這個印記開始就一直都是這樣,好像它擁有生命一樣。
說正經的,看著擺在一排的符篆模板,上面那些歪歪扭扭的符文凹槽讓人看了就感覺腦袋發疼,以至於他都不敢靠的太近,現在的他只能用一根粗製毛筆蘸著水在模板凹槽里學習,一直跟著模板走,水多了就把水倒回杯子里,繼續蘸著練,如此反覆練習,沒一會太陽就漸漸沉下來了。
「唔,時間過得可真快啊」,秦明宇伸了個懶腰,活動著手腕關節,他練得很入迷,收貨頗豐,他開始有點心得了,按照這樣的進度再繼續下去,不出半個月,這個模板自己就可以開始著手了刻畫了,誒亞,我果然是個天才,秦明宇自己給自己評價。
評價完,他就去找東西吃了,沒辦法,太沉迷導致今天只吃了早餐,這都快晚上了,為了不餓死,他就直奔便利店,一個人生活有時候都不知道該做點啥。
秦明宇這邊是結束了,可另一邊的楪冬月這還燈火通明著,不是別的,就是今天她又寫出來一個「黑影」,也是帶著秦家的符篆,看不清臉,但和之前那個肯定不一樣,這是兩個不同的人。
自從上次的第一次見到這種「影子」,她就著手用她的人脈去調查秦家了,而且還動用了暗子去旁敲側擊,結果都是一無所獲,也沒找到任何關於秦家是否背叛的證據。
如果只是單純的兩個秦家的人就算了,關鍵是他們連做的事都不一樣。上次的那個只是單純的兩邊偵查,這種事常有;而另外一個就很厲害了,直接就是走到「聯盟」的駐地里大鬧一番,順帶的打傷了好多人,最後更是把他們在「聯盟」的線人都暴露出來了。這種事傻子都看得出不對勁,何況是楪冬月,只是她不知道到底哪裡不對。
這些已經是「重門」賦予她的能力的獲取上限了,想要獲知更多,除非她現在就是上位,這樣,她就能知道更多了,可惜,她不是。
好苦惱啊,要不去「重門」走一趟?可這個主意剛冒出來就被她按了下去,現在的情況並不明朗,貿然觸動只會徒增不必要的麻煩,過幾天再看看把。
她萬萬不會想到的是,過幾天後,這兩個新冒出來的「影子」直接人間蒸發了,轉而換成了一個新的「影子」,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絕地武士」聚集的房間里,依舊是那個地方,依舊是那個位置,四人時隔多日又一次聚在一起。
上次聚會沒有說過話的紫面具率先開口:「我們上次敲打過『他們』之後,憑藉著『托索雷亞』給我們的『符篆』在『重門』里又挑起了雙方的矛盾,本來想讓兩邊更加的混亂,可是我們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我們發現在裡面還有一個與我們有著同樣著裝的人,目的也不清楚,可是我們無法確定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說完話后她的眼光看向了對面的綠面具,另外兩人也看先了他。
「七沫離,你也不用懷疑我,我什麼人你可能不了解,但是我給你的那些符篆確實是我手頭上所有的符篆了,不可能再有更多」,我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上次從「聯軍」和「反聯」的戰場上偵查時搜刮到的,也只有五張,一張「扭曲」、一張「假面」、還有三張「爆」,托索雷亞耐心的一一給三人解釋道。
三人認真思考了以後,確認了不是做的以後,就將重點放在了對方這麼做的目的上。可,無論怎麼想也想不出對方的來頭,原因是對方只是兩邊竄,沒有任何的出手,這就很無厘頭了,沒辦法,這件事就只能暫時擱置。
接著是「橙」開始說話:「我上次嘗試著去尋找剩下的三人,我跑遍了整個世界的東南,並沒有發現合適的人選,連候補者都沒有。到後來,我就去了趟「遙遠海域」,不過沒見到那裡的土著」,橙面具語出驚人,讓在座的其他人都吃了一驚,跑遍東南不算什麼,吃驚的是「遙遠海域」,這四個字絕不只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它代表的是一個人,一個種族。
遙想黑暗大破滅時期,全昊寰一致對外,這其中出現了許多名震昊寰的大人物,有一位名叫「巴爾加斯」的英雄,造就了當時的一個傳說,凡是他出現的戰場,那麼絕對是大獲全勝,而且不傷一兵一卒。而在災難結束之後,所有人才知道原來「巴爾加斯」並非人類,而是昊寰某處海域里的生物種族,戰爭爆發時,他們上萬族人都加入了戰爭,到後來倖存的不到三十人,為了表彰他們一族的功績,昊寰當時的官方特意劃出一片海域專門當做他們一族的棲息地,讓他們在那繁衍生息,沒有允許不得擅自闖入,這就是遙遠海域的由來,而遙遠海域剛好就在世界的東方。
再然後,巴爾加斯和他的族人就一直待在了遙遠海域,不問世事,但是卻沒有人因此就忘記了他們的存在,因為,「巴爾加斯」仍舊活在世上,而且正逢巔峰時期,他不是序列,但是即使是序列第一位那個人來了,也沒有辦法打贏他。
所以,這九百年來從未有人敢去觸犯「遙遠海域」,而橙面具居然去了,而且還安然回來了,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她居然還想去找那裡的土著。她到底是有多大膽?
「呃,那,你找到了什麼合適的人選嗎」?托索雷亞吃驚到有了明顯的結巴,說話都不利索了。
橙面具搖了搖頭,一無所獲,這真的是太難了,不亞於在大海里撈針。帶在她身上的那三幅面具沒有任何一點反應,只有當面具認可一個人的時候,它才會產生獨有的光亮,如果只是有一點點共鳴的話就只會發出白光,他們這四個人能聚在一起都是因為冥冥之中有面具的幫助,在它的牽引下聚集在一塊。而比較有趣的地方在於,他們這個組織的名字並不是他們自己取的,而是這七福面具提供的訊息,這七副面具原本組合在一起叫「絕地七武士」,代表著七個人,最早被創作出來的時候是在一千年前,就是黑暗大破滅被宣布開啟的那段時間裡,這七副面具誕生了,同時又使用了彩虹的七種顏色來命名,意思是「希望與光明」。
「那我們之後還要繼續進入『重門』去激化矛盾嗎」?黃面具的瓦尼塔斯說話了,對於目前這種摸不著前後的形勢他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去了解了解的,畢竟也可能關乎到他們。
「你和七沫離現在開始就不要再露面了,靜觀其變,如果遇到特殊事情,只要不是關乎生命就都回來先,現在的我們依舊需要保持中立,一旦這平衡被打破,三方都要遭殃,但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重門』和『反聯』遭殃多一點」,橙面具繼續回答,附議嗎?
「附議」。
「附議」。
「附議」。
……
符篆秦家在「重門」的最前駐地里,沃恩的背後升起一縷黑霧,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虛影,這個虛影的身高三米,異常高大,一身鐵鎧,面部被頭盔遮蓋,雙手持長劍,擺出防禦的架勢。
站在沃恩面前的是一個女人,此人一頭紅髮,眉心正中一點硃砂痣,面帶紗巾,體態婀娜多姿,穿著黑色的緊身作戰服,關鍵部位還有護甲,可偏偏叫人膽戰心驚,無他,手中的那一把巨劍使人望而生畏,不敢輕易搭話。
「緋曜小姐,最近正是緊張的時候,你突然來到我們這邊的駐地,是想要和我們提前打一架」?沃恩有點忌憚的開口。如果只是想和我切磋切磋,那很不好意思,駐地里很多事需要我處理,你看?
女人沒有回答他說的話,而是提起巨劍,指向駐地,「秦家最近的手伸的有點長了,首領讓我來提醒提醒」。
「我先說明一下,最近出現的『影子』一事,我們這邊的秦家已經表明了,不是我們這邊的人,你又何必追到這裡來呢」?
「秦家,信得過嗎?哼,外面的現實世界里的都是一群吃人肉不吐骨頭的東西,更不用提外面那些令人作嘔的人性了」,女人冷冷的回答。
沃恩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了,「好比這裡連一點人性都沒有更好,不是嗎?現實里也不都是你嘴裡所說的人性,還有一些好的」,說到這他說不下去了,因為對面的緋曜的巨劍大力向他劈下,他身後的虛影來到身前,一劍插入地上支撐,一劍揮出,兩劍觸碰,「啪」,巨大的聲響產生,伴隨的還有強大的衝擊波,衝擊波快速向四周輻射出去,如一道道風刃,不僅掀翻里部分人群,還割裂大地,使其產生一個個尖而小的裂縫。
等到沃恩回過神來,對面早已不見人影。「很強」,這是實話,剛剛虛影觸碰那把巨劍后,震感傳回他己身,虎口處隱隱作痛,力氣都使不上了。
小的摩擦已經結束,而大的摩擦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