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3 成全你

「你、你、你真想攪和槿姐兒的婚禮！」

蘇連珠氣的差點喘不過氣兒，他又不傻，就算是個傻的，被扣在京都這麼些日子，目睹耳染也知道。

公主大婚，以太后與槿姐兒的關係，肯定會帶著小皇帝去觀禮的！

蘇海棠若真的讓老太太去鬧這麼一場……

到時候，蘇家，全玩兒完！

「你他娘的是不是瘋了！你想死，別拉上我們整個蘇家給你陪葬！」蘇連珠與蘇連貴不一樣，他三教九流什麼人都交，尤其這幾年，經營第一樓，認識不少大戶人家的管事，跟著學了不少東西，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他懂的，更多！

此刻，看蘇海棠的目光，便有了幾分殺意！

「槿姐兒，把人交給我，我保管她日後再不能給你添亂！」

蘇海棠瞳孔微縮，看著蘇連珠，「五叔，我才是你親侄女！」

「親侄女？！」蘇連珠嗤笑，「想讓蘇家跟你一塊兒陪葬的親侄女？我可要不起！」

「老五，你這話什麼意思？」蘇老爺子神色微凜。

蘇連珠沒好氣的懟回去，「字面上的意思！爹你不是童生嗎？你讀的書都讀到哪去了？！槿姐兒現在是公主，公主！太后與皇帝親封的長安公主！她大婚，你以為太後跟皇帝不去觀禮嗎？！你想縱容老太太去鬧，有沒有想過，太後跟皇帝一發怒，蘇家還有活路嗎？！」

蘇老爺子渾身一顫，「不，不能……我、我們蘇家養了她一場……有大恩！」

「有個屁的大恩！你親孫女三番四次害槿姐兒，槿姐兒不計較就已經是對蘇家格外開恩了！你還挂念著你的大恩！」

蘇連珠啐了一聲，破口大罵，「也不想想槿姐兒小時候，你們是咋對她的？！這會兒咋還有臉提啥子大恩！」

他氣急敗壞，嘴裡說的話全成了地方方言。

蘇老爺子被他罵的獃滯，幾乎不會思考！

半晌，蘇老爺子僵著脖子去看蘇連貴，「老、老四？真有這麼嚴重？」

「大婚當日不宜見血，被投進大獄的可能性比較大。」蘇連貴陰了一把，淡聲道，「順天府尹與大理寺都是蕭王府的故交，爹覺得活著出獄的可能性有多大？」

蘇老爺子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一張臉駭白到極致，連看蘇木槿一眼都沒敢。

蘇老太太見蘇老爺子嚇的臉都白了，也害怕了。

「我是她爺奶，是她……」

「你給我閉嘴！」蘇老爺子聽蘇老太太開口，轉身，抬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

蘇老太太被打的一個踉蹌，跌坐在地，茫然的捂著臉，「老頭子，你打我？」

「不許再提去蕭王府的事，一個字都不許說！」蘇老爺子怒吼完，站起身，飛快鑽回了東間。

蘇老太太怔怔的看著晃動的門帘，扭頭去問蘇海棠，「棠姐兒，你不是說，我們拿捏著孝道，蘇木槿不敢不聽嗎？為啥……為啥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心裡沒點數嗎？！

蘇海棠嗤笑一聲，「你這個蠢貨！」

「你罵我！」蘇老太太大怒，撲過去要打她，被蘇海棠一腳踹開。

蘇老太太慘叫一聲，看蘇海棠的眼神滿是忌憚。

「我是跟你說你拿捏著孝道，蘇木槿不敢不聽！可我說的是等到大婚當日，當著文武百官，當著滿京都豪門權貴，各家老爺夫人、少爺小姐的面！而不是當著蘇木槿的面跟個鸚鵡一樣，翻來覆去的瞎叫喚！」蘇海棠咬牙。

蘇老太太瞪著她，「你咋不早說？！」

「我沒早說嗎？！我一早就跟你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是你們兩個蠢貨！自以為是，不聽我的勸告，非要嚷嚷的滿京都皆知！又恰好碰上來此的蘇木槿……」蘇海棠憤恨的抬眸看蘇木槿。

那眼神，像一條吐著蛇芯的毒蛇，恨不能撲上去咬一口！

蘇木槿卻笑了。

她居高臨下，在蘇海棠咬牙切齒的目光中，聲音淡漠，「蘇海棠，你找死，我成全你！」

「你想殺我？」

蘇海棠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蘇木槿，你殺得了我嗎？你若敢殺我，早就動手了？還會在這聽這些蠢貨瞎逼逼？！」

蘇木槿點頭，「你這話倒提醒了我，我確實不能殺你……」

「槿姐兒，你下不了手，交給五叔！」蘇連珠從一旁跳出來，掰了掰手指頭，「五叔保證不讓你沾一滴血……」

「五叔，不用。」

蘇木槿搖頭拒絕，再看向蘇海棠時，眸底多了一絲憐憫，「蘇海棠，你知道的？你爹娘臨走時，曾以命要挾外祖父與外祖母，要留你一條命，舅舅與舅母不想外祖母背上殺女的罪孽，答應了她。」

蘇海棠一怔，聽到蘇連華與沈氏的名字，眼中掠過難堪之色，卻也只是一瞬。

「哈哈……我就知道！……你想幹什麼？」

她正得意大笑，冷不防瞧見蘇木槿蹲下來，警惕的往後退了退。

蘇木槿雙手摁住她的肩膀，阻止她後退的動作，湊到她耳邊道，「我本可以再放你一次，貓捉老鼠的遊戲，我玩這麼久，也順手了。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將主意打到我跟顧硯山的大婚上！好妹妹，這一次，你玩脫了喲。」

「你什麼意思？」蘇海棠怔住。

蘇木槿卻沖她笑了一笑，抬起手，輕輕點了點她飽滿圓潤的耳垂，「瞧著真是有福之相。」

旋即，站起身，「泠月姐姐，將人帶走。」

見狀，蘇連珠還想勸，被蘇連貴一把抓住，朝他搖了搖頭，「槿姐兒自有安排，我們別插手了。」

「可是，蘇海棠鬼精的很，萬一……」

蘇木槿笑，「四叔、五叔放心，我不殺她，她以後也害不了我！」

蘇連珠誒了一聲，「行，你要是下不了手，交給五叔來，五叔這手不怕沾血！」

安泠月上前，伸手去抓蘇海棠，蘇海棠哪會老實被抓，從地上飛快爬起來，就想往外跑。

安泠月身形一動，人掠過一道殘影，攔住蘇海棠，伸手在她身上點了幾個穴道。

蘇海棠瞬間動彈不得。

「姑娘，人抓住了。」

蘇木槿點點頭，跟幾人道歉，「今日怕是不能吃到四嬸娘與五嬸娘親手做的飯菜了，過兩日定下婚期，我派馬車來接你們進府，到時還要勞煩四嬸娘與五嬸娘了。」

袁氏眼睛蹭亮，看了一眼也是滿臉喜悅的裴氏，笑呵呵道，「跟五嬸娘客氣啥？！」

裴氏也笑，「槿姐兒想吃什麼，我們提前準備。」

蘇木槿隨口點了幾道金水鎮的小吃，袁氏與裴氏自是連連應聲。

幾人又說了幾句閑話，蘇木槿告辭離去，帶著蘇海棠回去。

馬車走到一半，她吩咐車夫去縣主府。

安泠月瞪著蘇海棠，問，「姑娘，我們真的要留蘇海棠一命？」

「嗯。」蘇木槿淡聲道，「我不想外祖母他們難過。」

安泠月咬牙，「可這個瘋子先前那般害你！怎麼能這麼輕易饒了她？！」

「你說的對，所以，我沒準備輕易饒她！」蘇木槿斜了蘇海棠一眼。

蘇海棠被堵了嘴，發出唔唔的聲音，眼神惡狠狠的瞪著蘇木槿。

蘇木槿一笑，「別急，很快你就知道我想對你做什麼了？希望……到時你會喜歡。」

馬車很快進了縣主府。

蘇木槿走前，安泠月揪著蘇海棠跟在後面，一路去了後花園，一座假山旁……

「姑娘，這是……」

安泠月不解，怎麼走著不走了？停在這兒是想做什麼？

蘇木槿轉身，朝蘇海棠挑了挑眉，「棠姐兒，熟悉嗎？」

蘇海棠乍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蘇木槿伸手在假山上轉動了什麼，那假山緩緩移開，露出底下一條密道時，蘇海棠的頭皮都炸了！

密道，地牢！

她腦海里瘋狂掠過前世，她將蘇木槿囚禁在後花園假山下地牢的畫面！

蘇木槿這是要效仿她當年！

她這是要將她關進去！

不，不！

她不進去！

她不能進去！

她不要在暗無天日的地牢生活！

她不要！

「蘇木槿！」她尖叫，「你休想！你答應我爹娘不殺我的……」

蘇木槿笑，「你怕什麼？我說了不殺你，就不會殺你！我還會好心的留著你的手筋、腳筋，留著你的嗓子，留著你完完整整的一個人，高不高興，開不開心？」

「瘋子！你這個瘋子！」

蘇海棠拚命尖叫，「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進去！我不進去！」

安泠月搓搓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瞥了蘇海棠一眼，嗤笑，「進個地牢你就慫了？果然先前都是仗著我家姑娘不捨得那些人傷心，才敢肆意妄為！」

「推進去。」蘇木槿淡聲道。

安泠月應了，拽著人往密道里塞過去。

蘇海棠慘叫一聲，顯然是從台階上跌了下去。

安泠月呸了下，將假山歸位，想了想，在地上撿了幾塊石子兒，圍著假山轉了一圈兒。

忙完拍拍手，向蘇木槿邀功，「姑娘，妥了！」

蘇木槿笑笑，帶著安泠月轉身離開。

身後，是蘇海棠爬上台階，拍著假山石頭的聲音，「蘇木槿，你放我出去！你這個賤人！你害我！是你害我的！我是首輔夫人，我兒女雙全……」

「真是瘋了！」

聞言，安泠月嘀咕一聲，「這時候還在做第一夫人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