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相愛也不是不行
話說永壽宮的夜半慘叫,結結實實的把各宮主子們都給震出來了。
第二日,風水轉到翊坤宮時,僥倖得嫻妃一救的海常在早早的就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兒眾妃是來向她請安來著。
一聽說嫻妃昨兒晚上走路多累著了,海常在忙關切的看向容嬤嬤:「那娘娘可得多睡會兒,反正我們也沒什麼事,等個把時辰的也沒什麼大礙。」
金貴人不忿海常在昨兒告狀,哼了一聲:「皇上昨兒晚上可是叫了太醫的,難不成在你嘴裡,咱們去看望皇上不算什麼大事?」
海常在心說老娘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臉上卻是有些驚慌,似是在強行解釋:「你胡說什麼!我幾時說過皇上的事不是大事了?」
金貴人自覺掰回一局,輕蔑道:「待會兒我可得好好跟皇上說說!」
海常在嗤了一聲:說就說,你要不說你就是孫子!
高妃對自己手下頭號狗仔的蠢簡直沒眼看,斥道:「還不給本宮坐下!皇上昨兒不曾受傷,回頭記得把嘴給閉上!」
沒眼色的東西,皇上是什麼人,那種事便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又如何能大咧咧的掛在嘴上說?
「娘娘!」金貴人有些委屈,心說你貴妃之位都沒了,我這可是在給你打前鋒!只是接到高妃狠戾的眼神,到底是不甘不願的坐了下來,道:「妾知道了。」
高妃可不管她心裡怎麼想,她自個兒都委屈的很!
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上次皇上莫名奇妙的腫了臉,害的她丟了貴妃之位,這回……只要一想到那些賤蹄子背後說皇上被她騷情壞了,她心裡就壓不住的翻騰怒火!
這要是真的也就罷了,雖說出來不好聽,但也實實在在的佔到好處了啊!
可氣就氣在,屁好處沒撈到不說,還白惹了一身的腥!
高妃是越想越氣,這會子別人不好動,可自己手底下的一條狗還是可以撒撒氣的:「本宮還說不得你了不成?你既在我永壽宮,便要服我永壽宮的規矩!誰教你在外面多嘴多舌的?回頭自己去小佛堂撿佛豆去!」
金貴人被高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訓的面色發脹,沒忍住掉了淚,可想到自個兒昨兒叫海常在一通狀告的嬪位沒了,當不得主位的情況下,還得在永壽宮看高妃的臉色,便也不敢太明顯。只默默的擦了淚:「娘娘訓斥的是,是妾不懂事了。」
高妃這才平了些心氣兒,只是一想到自個兒又被那拉氏壓了一頭,那臉色就怎麼也好看不起來。
金貴人獨自坐著垂淚,再不敢多嘴多舌,忽然心有所感,一扭頭,便見海常在一眼一眼的瞥過來。
想到自個兒的丟位分和丟人都是拜她所賜,金貴人瞧了一眼高妃,而後低聲哼道:「你作甚這般瞧著我?」
「沒什麼,就是心下有些感慨。」海常在順了順心口,道:「你看我,雖跟嫻妃不大親近,但嫻妃好歹知道在我要受罪的時候搭把手,你再看看你——」
她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高妃的方向,壓低了聲音:「衝鋒陷陣的,結果人家卻拿你當條狗。」
「海氏!」金貴人臉色頓變:「你別太過分了!」
海常在莞然一笑,道:「真是的,實話都不讓人說了!」
金貴人神色陰鬱,思及自個兒的處境,不免有些後悔沒給自己留條退路,只勉強開口:「海妹妹,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嗐,」海常在擺擺手:「反正咱們天天見,留不留的,不重要。」
就在金貴人臉上的笑快掛不住時,烏雲波盛裝出場了。
看她打扮的這麼隆重,高妃想到自己這清麗寡淡的面容,死死的擰著手中的帕子:「嫻妃姐姐今日打扮的倒是好,只皇上如今不適,姐姐這般,是不是不大合適?」
烏雲波就咦了一聲,:「方才在外頭聽到你說皇上不曾受傷的,怎麼這會兒又不適了?」美人蹙眉也是極美,她面帶憂容:「天兒也不早了,不如咱們一道去養心殿看看吧,皇上到底是咱們的天,可不能出什麼岔子。」
「這個就不必了!」高妃趕忙站了起來,「皇上就是沒休息好,過兩日便好了,咱們現在最好不要去打攪。」
「沒休息好?」烏雲波眼神就不對了,「皇上昨兒歇在你那兒的,結果大半夜叫了太醫,莫非你們——」
「莫要胡說!」高妃羞惱道:「皇上的私事怎能隨意道出!」
「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烏雲波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問了左右時辰,起身道:「也別耽擱太久了,太后還等著咱們去請安呢。」
高妃深吸了口氣,想著自己最近這段時日的布置,道:「太后體恤咱們,想來不會太過計較這一時半刻的。姐姐,我觀你起來似乎還未用膳,何不用一些墊墊肚子再去?」
烏雲波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往日倒是我錯怪你了。」不待她回話,就繼續:「容嬤嬤,將御膳房今兒送來的早膳擺上吧,高妃既如此說,咱們便接下她的好意。」
高妃面色一僵,險些以為她知道了。
可直到早膳擺好,對方都沒再說話,這才鬆了一口氣:「咱們姐妹多年,如今你位尊,我少不得要伺候你一番的。」
烏雲波就不樂意了:「你我都是皇上的妾,我哪兒能擺這個譜兒?」
高妃抿嘴一笑:「什麼叫擺譜兒?想來皇上也是願意看咱們姐妹情深的。」
烏雲波想了想,到底是沒拒絕,便道:「罷了罷了,隨你。」
而後將高妃使的團團轉,反正人說了是姐妹情深,不算僭越,那自然得好好享受。
一頓飯下來,高妃累的險些胳膊都抬不動,心裡暗罵那拉氏真是幾輩子沒吃過飯,怕是餓死鬼投胎來的!
就聽烏雲波道:「去壽康宮吧,別叫太后久等了。」
高妃手指顫了顫,想著太后這些日子看自己的不順眼,不是很想去。可心底又惦記著方才的事兒,不看她出醜又不甘心,到底咬咬牙,靠在憐兒的身上跟著去了。
「她們來向哀家請安?」太后聽得宮人的傳稟,嫌惡的皺了眉:「叫等著!」
一個兩個的,生孩子沒本事,歪纏皇帝倒是挺能的!
想到太醫呈上的脈案,太后真是吃了高氏的心都有!要不是皇帝說此事不宜聲張,且太醫說皇帝依舊龍精虎猛,不影響子嗣,只這疼痛得好好琢磨,她早就把這一群小妖精都給勒死了!
外頭,烏雲波頂著凌冽的寒風,看著瑟瑟發抖的眾人:「下回出來記得多穿一些,這大冷的天,若是凍著了,誰會心疼?」
海常在搓了搓手臂,道:「妾還好,娘娘可冷?妾的大氅雖料子不算太好,但保暖還可以,不若娘娘披上吧?」
烏雲波:「我習慣了,不冷的。」倒是這麼一提醒,叫她視線落在了衣著最為單薄的高妃身上:「高妃妹妹怎的穿的這麼少?」
她解下身上的大氅,熱情的靠了過去:「往日里一到冬天就犯病,可別再把自己給凍壞了!」不由分說的將大氅披在了高妃的身上,為免她拒絕,還打了個死結。
高妃:「……」
高妃只覺身上一熱,大氅上還帶著嫻妃身上淡淡的果子香,不知怎麼回事,鼻子突然有些酸。
手指掐緊了袖子,心頭突然浮上一層淡淡的悔意。
那拉氏雖然腦子不好,長的也叫人討厭,但是這性子……自個兒對她下藥似乎太過分了!
可做都做了,高妃想著自個兒不如裝個病,引得她回宮算了,至少那樣丟醜也是在自己的宮裡,算是還她這禦寒之恩了。
就沒想到,她剛扭好腰還沒來得及暈,裡頭太后便叫進去了。
「高氏,你該當何罪!」眾人剛踏進去,太后便冷臉喝道:「跪下!」
高妃這幾日都跪習慣了,幾乎是太后一出聲,她膝蓋就彎了下去:「臣妾知罪!」
知罪是知罪,但知的是什麼罪就不知道了。
「太后,高妃妹妹這是怎麼了?若是犯了錯,說出來叫大傢伙的聽聽,也好引以為戒。」烏雲波擔憂道:「若不然,臣妾幾人要是犯了同樣的錯,豈不是叫您再氣一回?」
太后:「……」
一回就夠嗆了,還想再來一回?
只個中緣由不好開口,太后冷冷的哼了一聲:「怎麼,哀家教訓兒子的妾室,也得向你稟報了?」
高妃略微搖頭,看了一眼烏雲波,眼裡是希望她別去求情的渴求。
烏雲波一愣,高妃難不成改性兒了?
早上的時候擔心她餓壞了,這會子還給她遞眼色?難不成是因為方才在外頭那虛假的關懷?
若真是如此……她忍不住搓搓手,大家都是美人,沒必要斗得你死我活的嘛!
相親相愛也不是不行!
就沒想到,她這想法還沒走完程序,坐在上首的太后突然腹如雷鳴。
烏雲波:「???」
這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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