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設計

第二章 設計

一路上走的不緊不慢,行走了七日,走的路程還不足一半。今日又在一片密林下歇腳休整,白連鶴按捺不住了,斗膽上前一問時遷,「王爺,我們是否走的太慢了?」

「慢?」時遷抬頭看了看赤紅一片的天邊,此時已近日漸黃昏了,勾唇一笑,「大人不覺得這風景難得再見嗎?回來時我們肯定是為了躲避悍匪,行路匆匆,無暇欣賞,現在朝貢使者還沒到秋門城呢,我們急什麼?」

時遷見白連鶴不再說話,於是喚來了他的貼身侍衛霽初,「準備些吃的,本王餓了。」

一旁的僕役中一個身形嬌小身著丫鬟裝的小姑娘時不時偷偷的往時遷這邊瞄著,見時遷一人離了群,便也偷偷跟了上去。時遷獨自坐在一旁的石頭上,霽初拿來了一些干肉和糕點,在一旁還擺上了精緻的茶具......

「真是奢侈啊!」那小姑娘不知是因為好奇還是什麼悄悄的靠近時遷所在,躲在時遷身後不遠的樹後面,偷偷的看著。「什麼時候能把臉轉過來呢?哪怕一點點也好啊......」

「王爺又不是儲君,從不知與民同樂,與民同憂。」不知霽初何時出現在了白緣秋的身後,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她,「姑娘對我家王爺的臉這麼好奇啊?」

霽初笑得如同春花一般,讓白緣秋覺得這人肯定誤會了什麼,於是連忙道,「誰好奇他了,不過好奇他那張臉罷了,就想看看京城第一美男子的臉長什麼樣子!」

時遷被各大官家小姐公認為時京城第一美男子,樣貌冠絕,無人可比。

「白緣秋!」白緣秋話音剛落,就聽見了一聲怒喝,身體驀然綳直,顯得整個人有點兒僵硬,一抬眼便看見白連鶴怒瞪著一雙眼睛遠遠的瞪著她。

白緣秋心裡咯噔一聲,暗叫不妙,不過還是厚著臉皮,滿臉堆笑的走到了白連鶴的面前,親昵的叫道,「爹!」

「你什麼時候跟過來的?」白連鶴看了一眼白緣秋的裝扮,神情嚴肅。出門前明明吩咐了家丁看好白緣秋不要讓她跟了出來,沒想到還是跟了出來!

時遷聽著這一切,淡淡的喝了一口茶,吃了兩小塊肉,剩下的便沒再怎麼動。

白緣秋被白連鶴拉走了,霽初笑著回來複命,「王爺,你知道她是白小姐?」霽初與時遷一同長大,知道這事並非偶然。

時遷不答,自顧自的拿絲帕擦了一下手。

「王爺你這樣不太好吧,算計一個小姑娘。」霽初見時遷不答,不由不要命的說了句。

時遷一早就注意到了僕役中的白緣秋,所以一路上行進的速度都很慢。但是剛剛時遷收到暗衛消息,發現了四個叛徒的蹤跡,他們必須快馬加鞭的趕到秋門城處理叛徒了。

故而時遷一早就設好了這一切,也很顯然,事態在朝著他設想的發展,沒有變故。

時遷淡漠的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紙條遞給了霽初,隨後起身吩咐道,「把東西收拾了。」

霽初看了眼,瞬間就明白了,時遷卻不等霽初反應,就邁步離開了,剛巧碰上教訓完白緣秋的白連鶴,白連鶴連忙上前,帶著些許歉意的對時遷說道,「讓王爺見笑了,都怪下官平時太寵這丫頭了,讓她反而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王爺剛剛派人說有事要與下官相商?」

「嗯,再往前便是山匪橫行的地帶,本王打算帶一隊人馬先去探路,在中間派人來回接應,以保證雙方不失聯絡。這樣我們才能更好的通過蒼白山,白大人意下如何?」時遷遠望著前面的群山平靜的說道。

那裡山匪橫行無忌,如果沒人探路的確容易出事。

「那王爺的安危......」白連鶴有些擔憂的說道。

「白大人無需擔心。」時遷淺淺一笑,看向一邊休息也不忘盯著他的護城軍。他的任務是保護白連鶴和貢品,這些護城軍的任務是保護他和監視他。要甩掉這些眼睛,還需借力打力,而且還要順理成章,神不知鬼不覺.......

夜幕降臨,微風徐徐,明月高照,時遷點了二十個人組成一個小隊,當然其中參雜的還有他的暗衛。一行人快馬疾馳,直奔向夜幕的深處......

奔襲數里,進入山體,兩邊高峭的山壁,遮擋了傾灑下的月光,在這裡幾乎不能視物。但對於時遷和他的暗衛來說這簡直是他們訓練的常態,簡直就是他們的主場。

在一片黑暗中,時遷驀然拔劍,劍出鞘的聲音宛若一個信號。霽初和幾個暗衛也是紛紛拔劍,至於護城軍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只得聽見利箭破空的聲音,接著就是箭穿透肉體的聲音。剩下護城軍見狀,頓時慌了不少。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敵人在哪,他們拔了劍也不知道怎麼禦敵,只能揮劍亂砍。

機關運作,空氣被攪動,只聽「砰」的一道悶聲,接著就是馬兒痛苦的嘶鳴聲,還有人的慘叫聲,一時間在這黑暗的峽谷之中,慘叫四起。可時遷一眾卻是未傷分毫,甚至還有些如魚得水。接著便聽見峽谷深處有雜亂的腳步聲快速跑來,還隱隱能看見微弱的火光。

「山匪來了。」時遷淡漠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這機關是山匪所設,雖然簡單,但在這黑暗的環境中卻也極為巧妙。難怪此處山匪橫行,都是有腦子的。

聞言,霽初等人利索的給剩下的幾人補了一劍,接著時遷說道,「用機關橫木,把本王砸暈。回去怎麼說自己揣摩......」

時遷語出驚人,霽初也見怪不怪,立即運著內力,將那還在空中晃悠著的機關橫木狠狠砸向時遷......

時遷這一去,讓餘下的人憂心了一個晚上。中間聯絡的人員頻頻傳來不好的消息,讓白連鶴憂心的同時,還要按捺住自己前去營救的衝動。

如果他走了,剩下的人就如同無頭蒼蠅,會亂上上加亂。

白連鶴愁眉不展,狠心咬牙準備帶人去援馳時遷時,晨光熹微之下,一匹黑色的駿馬馱著一個人闖入了眾人的視線,白連鶴連忙派人前去將那人攙了回來,那人正是時遷,而後再聞一聲馬的長鳴,霽初提著一把沾滿了血跡的七尺長劍疾疾策馬而來,身後還有寥寥幾個侍衛稀散的跟著。

霽初利落的翻身下馬,身上滿是血腥之氣,臉上可見的疲憊之色,不難想出,剛剛定是經歷了一場血戰。

「王爺!王爺!」霽初看見被人攙到一旁,靠著樹雙目緊閉的時遷,神情有些焦急,「隨行的可有大夫?」

一名年邁的老者提著醫藥箱慌忙的上前,為時遷診脈。

片刻過後,那年邁的老者緩緩開口道,「王爺並無大礙,只是被重物砸暈了過去,剩下的便是皮外傷.......老夫這就給王爺煎服藥。」老者收拾好醫藥箱便去煎藥了。

「你這一身傷怎麼沒讓看一下?」白連鶴輕拉著霽初坐下,語氣略有責備,「我來給你上藥。」

白連鶴的舉動讓霽初心頭驚了一下,條件反射的就要抽回手,卻被白連鶴緊緊握住了手腕,「怕什麼?我以前也有一個兒子,要是能活著,也得你這般大。」

「大人......」霽初有些惶恐。

「這裡不是京城,我只是一個父親。」白連鶴和藹一笑,輕輕的給霽初上藥,接著又詢問起了他們昨晚的境況。

霽初說的自然都是假的,但是也都有據可依,並無破綻,白連鶴相信了霽初所說。

「這山匪打家劫舍慣了,凡來往的行人無一倖免。本以為是普通山匪,沒想到這群山匪也不一般吶,還會機關術......」白連鶴輕嘆了一口氣,似有些無奈,「這機關確實難防,不過王爺沒事就好,等王爺醒了我們再想辦法......」

霽初說在山谷之中山匪布下了機關,天色又黑,一開始便死傷了大半,後來在他們逃脫的時候,又有山匪追擊,時遷被機關橫木砸中暈了過去,霽初便把時遷扔上了馬,帶著幾個人沖了出來,而其他人為了掩護時遷撤離,被山匪奪了性命。

金色的陽光灑在山間,透過剛剛抽新的林木間隙,灑在時遷昏睡的臉上,給他那清冷淡漠的臉上添上了一層柔和的光,白緣秋站在遠處偷偷的看向時遷,總覺得那人應該會很好看,但是她又不敢過去一看究竟,只能遠遠的看著......

昨晚這個人死裡逃生,現在還昏迷不醒,他曾經也幫助過自己,那自己是不是得做點兒什麼?

白緣秋暗暗的想著,便轉身幫那老者煎藥去了。對著一小堆火,哪怕現在是春天,不一會兒白緣秋的小臉也被熱的紅紅的。

微風輕輕拂過時遷的臉龐,睫毛微微的顫動,只見時遷輕輕皺了一下眉,緩緩睜開了眼睛。霽初守護在他的身旁,看見他醒了便連忙問道,「王爺要喝水嗎?」

「你小子,下手挺重啊!」說著,時遷還咳了一聲。

「全聽王爺吩咐。」霽初不好意思的舔了一下嘴唇,恭敬的沖時遷拱手一禮。

「如何?」時遷摸了一下還隱隱作痛的後腦勺,收回了看向霽初的目光。

「無一紕漏。」霽初明白時遷在問什麼,於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今晚你試著和那些山匪交涉一下,談不攏的話自己看著辦。」時遷的目光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裡離江洲很近,若霽初現在去江洲調暗衛,晚上便可率人前去,完成時遷的吩咐。

江洲是時遷的出生地,也是時遷的力量核心所在。

霽初領命告退,策馬疾馳向江洲調集暗衛。

「王爺,這山匪蠻橫,要不要臣上書皇上?讓皇上派兵剿匪?」霽初走後白連鶴將煎好的葯端給了時遷,看著時遷將葯喝下,和時遷商議著接下來該怎麼做。

「可以,不過遠水解不了近火,眼下我們要從這裡經過有兩個方法,要麼把山匪一窩端了,要麼雙方達成協議......」時遷並不反對白連鶴上書朝廷,剿匪是遲早的事。

「那這需要地方官的幫助,這山匪如此蠻橫,只怕地方官也是不作為的,說不定還和山匪沆瀣一氣,不太好辦吶!」白連鶴也想了一下,的確如時遷所說,不過似乎都行不大通,「若是協議的話,我們拿什麼做交易?總不能拿貢品吧?」

「白大人無需擔心,本王已經派霽初去找幫手了!」時遷淺淺一笑,似乎胸有成足。

「幫手?」白連鶴想不出時遷不找地方官來幫忙的話還能找誰來幫忙。

「如果是江湖人來解決的話,就無關貢品了。」江湖講究道義,山匪雖說不是什麼好漢,但是也是要講道義的,否則在江湖上難以立足生存。

「江湖人?」白連鶴不敢想,朝廷與江湖向來互不牽涉,江湖人怎麼會出手幫助朝廷的人?

「本王在江州出生,有幸結識了一位女俠,因為某種原因在本王身邊做事,她會幫忙擺平這些的。」時遷無意隱瞞,說他什麼人脈都沒有傻子都不相信,京城的人哪個不是人精,這點兒小事完全沒有必要隱藏,更何況日後見面的機會只多不少。

白連鶴也明白有些事不便多問,也就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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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王爺爬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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