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打腫臉充胖子
隔日蘇瑾萱照常出門去蘇氏總號。
蘇寧一臉哀怨的目送她出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他很納悶,不是說暫時壓制住蛇妖了嗎?為何蘇瑾萱還是看都不看他一眼,這要是以前還不眼巴巴過來圍著他轉了。
沒錯,以前蘇瑾萱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把弟弟關起來,好好「寵愛」,為此不惜百般討好跪舔。
瘋子的想法總是這麼不可理喻。
蘇寧可不會因為別人對他好就接受奇怪的無理要求,好歹也是蘇氏的繼承人,不要排面的?
可是現在......
蘇寧叫來隨從,問道:「她怎麼還是不理我?還去蘇氏總號?仙長昨夜不是壓制住蛇精了嗎?」
「這......三寶仙長昨夜似乎說過,雖然壓制住了妖怪,但這些日子的經歷大小姐還記得,這段時間養成的習慣還會保留著,過幾日就好了。」
「這樣啊,只是習慣......好吧,那我再多等幾日。」
到時候把權力再拿回來,再慢慢收拾她!
想把我關起來?我先關你吧!
關起來還不夠,得像你的丫鬟那樣吊在柴房裡,想必還能增加下人們的好感,誰讓你以前總是欺負他們?
自食其果了吧!
「少爺,那今日我們還去紅袖班嗎?」
蘇寧正腦補各種「大刑伺候」的畫面,隨從的話把他從白日夢裡拉了出來。
怏怏地看了隨從一眼,說道:「去,怎麼不去?」
「可是,咱們快沒錢了呀。」
蘇寧平日花銷就大手大腳,蘇氏的財權一停,立刻就捉襟見肘。
「程老闆她......又不圖我的錢。」
「真的?」
「......嗯。」蘇少爺有些沒有底氣。
還是前呼後擁地出了門,只不過準備的小食、酒水明顯就少了很多。
狗腿子們表面上還像原來一樣熱絡,心裡卻多了幾分嫌棄。
程綵衣的戲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戲園子里,觀眾們山呼海嘯,打賞的財物流水似的被跑堂送進後台。
打賞程綵衣的土豪不止蘇寧一位,今日他遲遲不出手,打賞排行榜第一的位置頭一次被別家的闊少佔據了。
那位榜一大佬平素和蘇寧就不對付,每次都要被他壓一頭,如今翻了身,投過來的目光里,輕蔑諷刺嘲笑絲毫不遮掩。
蘇寧熱血上頭,向跑堂招招手。
很快,端著托盤的跑堂躬著腰跑過來,這金大腿整個紅袖班都認識,想必他要出手了。
跑堂笑嘻嘻喚道:「蘇寧少爺!」
蘇寧大氣地拍了一疊銀票出來。
跑堂立刻高聲唱了蘇寧少爺的打賞數額,引來眾多觀眾的震驚的目光。
「蘇少爺大氣,在下甘拜下風!」
榜一大佬聽到蘇寧的打賞金額,也不氣惱,收起摺扇遙遙拱手,示意自己退位讓賢,蘇寧重新佔據今日榜首位置。
這一撥力壓眾人,蘇寧只覺得神清氣爽,台上程綵衣唱的什麼都沒有聽清楚。
戲嘛,什麼時候都能聽,排面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他的狗腿子們皺著眉頭,不滿的情緒全壓在心底。
現在什麼狀況大家都清楚,你對身邊的心腹扣扣搜搜的,對一個戲子卻這麼上心。
大家跟著你的確是為了利益,但也不會在花錢這種小事上斤斤計較。
可是兩相對比,兄弟的待遇趕不上女人,而且還不是蘇家的少夫人,這簡直——
罷了,說多了都是淚。
戲唱完,後台的程綵衣明艷動人,端莊溫婉。
「蘇公子可有些日子沒來了。」程綵衣優雅地奉著茶,幽幽地說道。
「家中......有些事情,程老闆見諒。」
程綵衣低眉掩唇而笑:「公子是做大事的人,的確不應該被綵衣耽誤。」
「你別這麼說!」蘇寧有些急,「實不相瞞,我那瘋病姐姐惹了不少事,先後得罪了金家、齊家,蘇氏上下也被她攪得天翻地覆。」
齊家費了些手段,齊修平的醜事沒有傳揚開,只不過金齊兩家的婚約徹底作廢了,還因此交惡。
蘇寧不在蘇氏總號,許多關鍵信息沒有掌握,在他看來就是蘇瑾萱得罪了另外兩家。
「公子慎言,這些不該是綵衣打聽的。」
話是這麼說,但紅袖班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真實的狀況比蘇寧還要清楚。
「你相信我,很快我就奪回權力,讓凡兄他們重回蘇氏。」
「蘇公子不必如此啊!」
蘇寧眸光深重,說道:「綵衣,我一直沒有把你當做外人。」
「公子心意,綵衣自然是省得的,但......現在不合時宜,請等一等,好嗎?」
類似的對話經歷過不少,程綵衣讓蘇寧等到她的身份足夠成為蘇家少夫人的那天。
天真的蘇寧還真就信了。
「好,我等你。」蘇寧重重點頭。
......
蘇寧在紅袖班樂不思蜀的時候,元淵進了蘇家,俞承遠在大堂里陪著一起飲茶。
「盛廣輝那小子有兩下子,審計監察部當真發現不少漏洞和隱患。起初還有些人不當回事,結果被拿到鐵證,直接送去衙門了。」
「你是說瑾萱新提拔起來的那個年輕人?呵呵,我就是個下人,人事方面我可說不上話。」
「哎,三弟你可不仗義,你這就甩手不管啦?」
「要說不仗義,大哥這麼些年都不來看我,到底誰不仗義?」
「......」
元淵那是不想來,只是發生了那件事,覺得對不起蘇家,沒有臉登門而已。
也是因此,對蘇寧格外的袒護。
但自從被蘇瑾萱說破了秘密,他反倒沒有心理負擔了。
怕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況且還是二弟的兒媳婦,如今二弟也不在了......蘇澤你小子有本事來砍我啊!
「來,往後一定常來,咱們這些老傢伙,沒多少時間嘍。」
兩人齊齊嘆口氣,沉默了一陣,元淵說起近期蘇瑾萱做的事,俞承遠聽了,無奈笑道:「一百萬兩是不是給她壓力太大了,我們本意是讓她對生意更上心一些,她倒好,盡想著撈偏門去了。」
「訛了齊家這事?我倒是覺得她做得對。」
「錢是到手了,可也得罪了齊家。」
「呵,這天南城裡,咱們蘇氏還會怕別人?」
「說的也是,聽說這丫頭和金家二房談妥了一項合作,自家的生意還沒捋清楚,她也是太冒險啊。」
經歷過蘇氏總號的大會,元淵對侄孫女的「瘋狂」有更深一層的理解。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元大東家真心實意地支持,才不會是因為她手裡有他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