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對味兒
「棄子?不,不可能……」
夜叉丸的表情在一瞬間內變得很精彩,而後是惱怒。
「這傢伙在誆我們。」
駭人的視線在其眼中一閃而過,他輕瞪了葉羽一眼,表情然後才緩解下來,重新掛上一抹笑容,眉頭微皺。
「葉羽前輩你這是在說什麼?我怎麼有些聽不懂,是雨之國特有的笑話嗎?」
夜叉丸明顯在跟葉羽打馬虎眼兒。
葉羽倒也不惱,只是冷笑一聲,搖了搖腦袋,危險的視線掃過夜叉丸的臉龐。
「行吧,信不信由你,你愛當笑話聽就當笑話聽,不過你們背後的人倒是挺天真的,竟然想拿你們兩個就和我對子,嘖嘖,看不起誰呢?這裡可是前線,得靠實力吃飯。」
跟著帶上了調侃與戲謔,眼中的輕蔑不言而喻。
「再說了,你們心裡就沒有一桿秤,幹掉我,你們夠份量嗎?」
葉羽罕見一手直球,直接在二人漲紅的臉中打出暴擊。
太屈辱了,葉羽明明比他們要小,但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當作同一個層面的對手來看,這是自命不凡,自以為前途遠大的他們難以接受的。
對於這個年紀的他們而言,丟臉可能比丟命更嚴重。
但這並不是問題的關鍵,問題的關鍵是他們無法反駁,在葉羽面前,他們好像才是那個身高一米一的人類幼崽,一點有效的反擊都組織不起來,實力面前分明就是天差地別。
楠部拓斗依舊躺屍,夜叉丸滿臉通紅,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埋到地下去。
該死的,他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血繼忍者逼得啞口無言。
「好好想想吧,夜叉丸老弟,你要多出去走走,多想想,多看看,多見見世面,你要有自己的思想,不要人云亦云,在心裡搞清楚三件事。
究竟誰是真的為你好?誰是你的敵人?誰是你的朋友?
戰場上撥雲詭譎,就連上忍一不小心都會身死異鄉,像我們這種苟活在邊緣角落的下忍不該是敵人,應該是朋友,對吧?」
葉羽輕輕拍了拍夜叉丸的胳膊,正好看向了他愈漸低下的眼睛,瞳孔中一抹暗芒閃過,聲音極富有磁性的說道,就像他是真的為夜叉丸好一般。
可話又說回來了,葉羽剛才其實是想拍夜叉丸的肩膀來著……
與葉羽四目相對,夜叉丸心中一時有著百般滋味,不管他願意還是不願意,他都感覺葉羽說的是對的。
緊盯著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古井幽深,深不見底,就像有種奪人心魄的魅力,讓人根本就移不開眼睛,惹人沉迷。
不對,不對,不對,他急忙搖晃了下腦袋,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心有餘悸,感覺自己今天很古怪,他怎麼會沉迷在一個男人的眼中?
渾身打了個哆嗦,越想越后怕,簡直比葉羽掰斷楠部拓斗手腕的時候還要恐懼。
身體輕微的後退一步,他開始反省起自身,不僅有葉羽,還有最近所發生的一切。
不過說句心裡話,葉羽那雙眼睛真的很離奇,黑的深邃,黑的徹底,讓人從心底想犯罪,就像在勾引人把它挖出來抱在懷裡一樣。
再次偷偷瞥了一眼葉羽的眼睛,噤若寒蟬,他不敢,但凡稍有點挖下眼睛的念頭,那股寒意就像噴泉一般源源不斷的從心底往上涌。
這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
搖擺著腦袋,努力甩出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想要讓自己重新變得鎮定。
可他越是想要鎮定,他的大腦運轉的就越發快,就像有人給他上上了發條,過去很多他忽略的細節都在腦海中重現。
姐姐、羅砂、父親,還有那個攛掇他來葉羽作對的混蛋,他越像越不對味兒,就像踏入了一個怪圈,渾身包繞著陰謀詭計。
對付葉羽,這事的確是他自己找來的,如果不是他主動接茬,恐怕這事也落不到他頭上。
但他想來,也沒見有人阻止,甚至還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尤其是那個混蛋,一口一個少年英傑,一口一個手到擒來,怎麼就沒人告訴他葉羽這麼難對付?
論勢力,論人手,他們哪方面不比葉羽強,可事到臨頭卻屁用沒有。
這很反常,絕對!
他思緒的跳躍性越來越大,腦袋越轉越快,一條條線索在他腦中拼成了一張網,把所有的線索都連了起來。
葉羽是千代長老的弟子,不管是誰動手,誰出手,最後的結果都算是打了千代長老的臉面,那個攛掇他出手的傢伙不是和他有仇,就是單純的蠢。
當然了,他也是蠢,這種事情常人躲都躲不及,他竟然頭鐵往上湊,也是被怒火蒙了心,現在好了,想抽身都抽不了。
但萬一他的怒火也是被人利用的一環呢?
他簡直不敢想,可話又說回來,那個一看就不是太聰明的傢伙當真有這番心機?
不不不,夜叉丸,你這可是落了下成,人怎麼能夠浮於表面,看似不太聰明,指不定又是一個隱藏的老陰逼。
拍了怕自己的腦袋,夜叉丸急忙在心中告誡著自己。
再者就是羅砂牽累,雖然同屬於風影一系,但明爭暗鬥可是人類的本性,就算羅砂幾乎已經被風影收為了弟子,但其中不滿他,想要把他拉下馬的也是大有人在,而他們家,毫無疑問就是和羅砂走的最近的存在。
也因為這個原因,原本在村子里一直以老好人的形象出現的老爹才會突然樹敵這麼多。
「這是通往砂隱村權力核心的必經之路。」
老爹一直這樣告誡著他,所以一直唯唯諾諾的老爹才會在其他人面前顯得格外硬氣,但沒想到千防萬防,最後竟然是他這裡著了道。
那個混蛋,他竟然想借千代長老之手,讓他和葉羽同歸於盡。
他還是大意了,竟然會以為人看著傻就是真的傻,那個被一直當傻子的人指不定就是他。
心中怒火上涌,就連雙目都變得赤紅,羞憤難當,恨不得將那個攛掇他過來的傢伙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