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太對勁
「凍酥岸覺看波漾,春到物知聽雁還。
今日悅心真恰當,窗憑積素慰開顏。」
一名花樓的小廝走過花樓的後院,從花樓的後門出去,行了大概兩三分鐘的教程,而後,才走進了一家門前有兩個家僕守著的宅子裡頭。
這宅子裡面的是兩個姑娘。
一主一仆。
穿著淡粉色的紗裙的那人坐在了書桌前,一雙手溫婉細膩,膚質白皙。而這雙手的主人也是一樣,模樣也是溫婉,令人見了一眼便不由升起親近之感,可這張臉又美若天仙,不然半分紅塵。也令人升起疏遠之心。
這一近一疏之感,便又一步提升了書桌前的女子的美感。
「這詩寫得不錯。雖不及那黃公子和顧公子,卻也已然不賴。不過卻與他前些日的風格大相徑庭,罷了,我且去會會這劉公子吧。」那女子話音落下,而站在她身後的女子卻說:「小姐,這劉公子文風大變,肯定有古怪。找人寫的也未必。我們何須去見他呢?」
「這劉公子鍥而不捨的,去見見也無妨。」
「若兒,告訴門外的小廝,我去換身衣服。稍後便去。「
語罷,她便走去另一間屋子裡換衣服了。
可是當她再出來的時候,卻看見若兒捧著一張紙,目瞪口呆地在那看著,便是連她已然換好衣服出來了若兒也毫無發現,她無奈,只能輕輕地道:「若兒。」
沒聽見。
「若兒。」洛姑娘再一次呼喊道。
這次,若兒總算聽見了。
她抬頭看向洛姑娘,而後一臉歡喜地道:「小姐,這人寫的詩可真是好極了。前兩句字裡行間都體現出了他的閑靜風雅,但后兩句卻也體現出其氣象華貴,怕不是京城來的爺。」
洛姑娘眨了眨眼。便笑說:「京城乃天子之都,人才匯聚實屬正常。」她接過若兒給她的詩,眼睛往下一瞥,便瞬間入了迷了。
良久,她才緩過神來,驚嘆道:「這詩的確妙啊。」
「走吧,去見見寫這詩的人。」洛姑娘說道。
「那劉公子那邊。」
「劉公子這詩,與這位公子所寫相比,實在太俗。俗氣得很。」
花樓之中。
小廝將洛姑娘要見客的消息告訴了老鴇,老鴇問及是說,小廝回答是三樓一二一房間的那位客人。
老鴇想了想,不就是那個新來的面生的客人嗎?
但是洛姑娘的眼界素來都是很高的。她願意見的人哪個不是文豪?
老鴇的眼珠子轉了轉,那位新客的服裝也是不賴的。是絲綢製作而成的。
此人身份怕不簡單,不過此人也已然不簡單。能寫出讓洛姑娘看上的詩,這人文采斐然。
「你去吩咐廚房,備一些好酒好菜。送給三樓一二一房間的客人。當然,我要親自去送。」
……
三樓一二一房間內的琴音依舊沒停,蘇瑾口中的酒全然有些不合她的口味,她從小家中就管得嚴,不讓喝酒,所以,她喝過的酒,便是她在大學時候喝的果酒,也便是酒飲。沒啥酒精度。
而如今她坐在這花樓之中。面前的卻是米酒,味道很好,十分甘甜。但是喝多了還是有些嗆得慌。
換句話說,她不勝酒力。
「公子,珠月姑娘彈得不賴吧。」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聽聲音,是老鴇的聲音。
蘇瑾已然是半醉,但是頭腦依舊清醒。她哼哼地道:「珠月姑娘的琴技高超,我喜歡。」
門外的人聽見了,樂呵呵地道:「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妾身就怕珠月姑娘的琴技入不了公子的眼。惹公子生氣呢。」
蘇瑾沒有回外面老鴇的話,而是一隻眼睛死死地盯著珠月姑娘,他突然道:「你怕你琴技不好,惹本公子生氣嗎?」
珠月姑娘手中琴弦突然一斷,她望向蘇瑾,果然,蘇瑾的眼睛中有些許的醉意。但是,從蘇瑾的眼神中,她彷彿看見了一頭已經蘇醒了獅子。
不過也就這麼一瞬間罷了,因為下一秒,蘇瑾就已經趴下去了。
而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便已經出現在自己的卧室之中了,小翠早就給她備好了醒酒湯:「少爺,你當夜喝了多少酒啊?」
「一壺不到吧。我酒量這麼差啊。」蘇瑾原本以為她的頭應該很痛,但是事實上並沒有感覺,只不過胳膊和手腳還有點酸痛。
小翠一邊給蘇瑾打水洗臉,一邊說道:「少爺你素來就不喝酒,昨夜是第一次喝酒,不勝酒力是很正常的,不過少爺,老爺今日要來找你。」
「找我?」蘇瑾剛剛從床上下來,小翠給他遞毛巾。他擦了擦臉:「找我作甚?」
「老爺知道少爺你昨日去了花樓。大發雷霆,說要好好教訓少爺呢。」小翠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但是蘇瑾的腦瓜子可一點兒也不平靜。
按照小翠給的情報,自己的老爹也時常去那啊。
她轉過頭問:「小翠,你不是說,我爹也時常去花樓嗎??」
小翠點了點頭:「可是老爺去那。是去談生意的啊。」
蘇瑾頓時記得上輩子看過的電視劇,好像也沒有哪部古裝劇說古人談生意來花樓啊。
不過,她這一頓打,怕是怎麼樣都不能倖免了。
不過,她也不能坐以待斃不是。
「小翠,我那個素未謀面的爹啥時候會過來找我?」
「少爺,你和老爺是父子,怎麼能說是素未謀面呢。」
「我失憶了嘛。」
「好吧。」小翠繼續說道,「老爺上午需要去和人談生意,大抵中午才會回來。理當是在午時就會來找少爺的。」
蘇瑾眼珠子開始轉溜,而後一隻手響指一打,誒嘿,有辦法了。
她轉過頭問小翠:「大哥的房間在哪,領著我去。」
在路上的時候,蘇瑾這才想起來自己昨夜喝醉了,那是誰送自己回來的呢。
小翠道:「少爺,是你自己回來的。」
「那我昨天沒發酒瘋吧。」
「昨天夜裡少爺練了兩個時辰的劍,還說讓我轉告老爺,說希望老爺尋一個道士給自己驅邪。不過少爺,請道士去啥邪?」
蘇瑾聽了小翠的一番話后,心中十分震驚。
「酒後胡言吧,我都不記得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她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莫非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也就是那個真正的蘇文謹,他還活著,如今,他們共用了一個身體。只不過,現在是她還佔據主導思維。
那倘若他的思想蘇醒了,那她該怎麼辦啊。
蘇瑾一時間陷入了沉思。良久,蘇瑾才又問道:「你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我爹吧?」
「少爺剛剛不是說不要放在心上嗎?我需要告訴老爺嗎?」小翠歪著頭問道。
蘇瑾連忙搖了搖頭:「不需要。」